国师走后,房间里陆续进了三名卫兵。
当头一人,面相凶狠,身体也最为壮实,一手拎着数条铁链,一手抓着把皮鞭,刚进门就直勾勾地盯着墨雄看。
第二人身体也很是壮实。只是与第一人那种大块的肌肉不同,第二人更为精瘦,身上干巴巴的感觉没有一丝脂肪,倒是满身的各种伤疤。他手中抱着个古朴盒子,走在路上“咔咔”作响。
第三人则是个胖子,手里什么也没拿,眼神却是最为哀怨的一人,看得墨雄浑身不自在。
“各位,能先聊聊吗?暴力不一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不是吗?”
墨雄提了个建议,却没人响应。
卫兵不是测谎专家,暴力也不是为了让人开口。他们要做的,是让囚犯精神崩溃,以保证囚犯的言行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各位,回句话行不行?你们这样让我有些慌啊。心慌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啊?”
还是没有人理会墨雄。
卫兵们的分工很明确,一进屋,就开始整理自己手里的装备。看样子都是熟练工了。
瘦子手中的盒子有些残旧,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月了。盒子上的纹路被磨得发亮,缝隙里还掺杂着黑红色的固体,像是已经凝结的血液。
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对墨雄的话充耳不闻,甚至懒得看向墨雄。
这人进屋后默默走到了屋子一角,把盒子随意往地上一扔。盒子一摇晃,立马发出尖锐的“咔咔”声,普通人立马就能明白,那是尖锐的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
胖子则从身上掏出张符咒。
他嘴里念念有词,猛地把符咒往空中一射,符咒贴在天花板上,牢笼上骤然下了一阵灰浆凝成的雨。
这些粘稠的浆液砸在墨雄的身上,恶心极了。
他还想要伸手排掉身上的灰浆,身体却动得越来越慢。
刚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墨雄身体肌肉一紧,就已被灰浆封成了一尊坐佛。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墨雄心中一阵恐慌,还是第一次被人审讯,第一次任人宰割。千万别弄得太疼啊。
“各位,能轻一点吗?我有点怕疼……”
噌噌噌
瘦子从盒子里拿出了两把铁器,站在角落里相互磨砺。那是墨雄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尖锐的声响刺得墨雄心脏很是难受。
“你渴望力量吗?渴望的话,我带你走。”
女人幽暗的声音又一次在墨雄身后响起,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墨雄想要回头,却惊然想起,自己已经被灰浆困在牢笼里了。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说什么?”胖子总算是对墨雄的话产生了反应。
“疯了吧,别理他。”
胖子略微犹豫了一阵,没再理会。
“渴望力量的话,我带你走。”
房间的光线足够照亮每一个角落,而女人却还是一如往常的阴暗。她趴在地上并没有回答墨雄的话,和墨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同自言自语般喃喃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渴望力量的话,我带你走。”
房间里另外三人都没有反应,如此看来,似乎只有墨雄能看得到这女人。
一时间墨雄没能理解,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但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兴奋地喊:“渴望!渴望!带我走!快带我走!”
听到这么一句,女人默默爬了过来,攀到了墨雄的身上。
“然后呢?”
女人默不作声,只凑在墨雄脸前,笑得像个傻子。似乎长得挺漂亮的,却还是个漂亮的傻子。
啪
墨雄还在把注意力集中在女人身上,却傻乎乎地被壮汉一巴掌打醒。
“神叨叨地在那叽歪个什么劲?装疯卖傻在我们这行不通!”
壮汉大咧咧地来到墨雄身前,扳动着牢笼的机关,把笼子从正面打开。
女人悠悠地从墨雄身上下来,如同鱼儿般轻轻一滑,就溜到了壮汉身上。她用细若白骨的长指往壮汉心口上一插,柔声说:“试试吧。”
壮汉对女人的行径视若无睹,抓住墨雄的左手,拎着铁链往上用力一甩。铁链砸碎了墨雄前臂上的灰浆。
壮汉顺势用铁链在墨雄的前臂上绞了几圈,在解开墨雄手上的镣铐后,把铁链用力一拉,扯着墨雄的手,就牢牢锁在了墙壁上。
墨雄扯了扯手臂上的铁链,他手臂移动的范围被限制在了墙壁前,不超过20公分的区域里。
“被困得那么死,怎么试啊?”
壮汉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疑惑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是和你说的。”
啪
又是一巴掌。
“不试试怎么知道。”女人愉悦地又从壮汉身上溜回了墨雄的身上,伸出手指点向了壮汉的心窝。
女人疯疯癫癫的模样,让墨雄心中很是没底。而瘦子手里的铁器,更是让他没办法集中精神。
女人紧紧抱着墨雄,冰凉的脸颊贴在墨雄的下巴上,如猫咪一般蹭着墨雄的脸。她的手臂再一次往前伸出,点向壮汉的胸膛,说:“试试。”
审讯室向来都是王宫里噪音最多的地方,这里不是没日没夜地传出尖叫,就是会有官员和罪犯密谋些见不得人的事。
出于各种考虑,审讯室的隔音自然是特别的优异。
在里面当真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
这女人要有什么本事,墨雄说不定还真能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试试就试试,墨雄皱起眉心中一动,双手猛地往前一扯。
铁链瞬间绷紧。
噔
铁链的声音把壮汉吓了一跳。
啪啪
与墨雄想象中的很是不一样,铁链没被弄断,灰浆也没能震碎。
反倒是壮汉反手就是两巴掌,拍在墨雄的脸上。
“发什么疯?不想活啦?”
壮汉本就强壮,几掌下来打得墨雄眼冒金星。可怜的墨雄双手被锁着,都没有办法捂脸。
墨雄愤恨地看向女人。
女人却在装傻,从墨雄的身上一滑,又来到了壮汉的身上。她白皙的手指在壮汉胸膛上绘着什么,嘴里神神叨叨地呢喃着:“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再一次验证了,王宫里都是疯子。
等等,墨雄突然醒悟了,这女人只有自己能看到,那现在疯的可是自己啊!
“弄好没有?老五你也太慢了。”瘦子冷冷地磨着手里的刀,看向了墨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