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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灯会

六月初七,芜叶特地给孩子们都放了天假。

钟华去安慰伤心至极的母后了,乐南和封卓和自家娘亲团聚一天,正在到处闲逛呢,这三人昨夜都没见到后面的场面,自然一晚上就能缓过神来。

唯独意欢,昨日见了血腥的场面,这不是一个五岁小女孩应该承受的,但却是作为钟黎大公主必须要面对的。

芜叶轻轻叩响了意欢的房门。

过了许久,意欢开了条小缝往外面探,看见是芜叶哥哥,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拉了进来。

正值晌午过后,本来应该宽敞明亮的屋子,却昏暗的看不清路,意欢把所有窗,窗纱都拉上了,唯一一束不服输的光透过缝隙照到意欢的小床榻上。

意欢把芜叶拉到了桌子旁边,自己又窝回榻上,那束光正好照在她身上。

“意欢……”

芜叶看见意欢这样,心里特别心疼却说不出口。

“我们把窗纱拉开好不好?”

“芜叶哥哥怕黑么?”

“这,这倒不怕。”

“那就这样吧。”

说罢意欢又缩的紧了些。

芜叶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榻前搬来个凳子坐她旁边,手从袖里掏出来个小盒子。

“猜猜芜叶哥哥给小意欢带什么啦?”

意欢从双腿间抬起头来,大眼睛都哭的肿胀泛红了,连鼻头都成了粉色,说话前还得先抽抽鼻子。

“什么呀。”

芜叶大手附住盒子故作神秘,还往暗处躲了躲,这才打开盒子。

意欢看到了一股光亮,却不刺眼,是股柔和的白玉光,意欢睁开眼睛,捧起来玉佩细细端赏,是块奇特的白玉,花纹依稀能看出来是一株华儿,然后上面刻的是“钟意欢”。

“芜叶哥哥,帮忙拉开窗纱可以吗?”

不然着实是看不清那朵花儿的样子。

“当然可以。”

芜叶起身,慢慢拉开所有窗纱,窗户也打开了几个通通风,然后又坐回凳上。

“这是我在南无游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一块夜光玉石,就这么一块能用的胚子,一直不知道雕个什么,这不昨天晚上灵光乍现,雕了一晚上,雕成了小意欢。”

意欢听着芜叶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

“谢谢芜叶哥哥,但是,这是株什么花儿呢?真好看,但意欢没见过。”

芜叶接过玉佩,轻轻摩挲着那朵花儿,眼神都变得温柔的极了。

“这花儿啊……这花儿上下三界只此一朵,意欢长大了就知道了。”

“这么珍贵啊?那花开的时刻应该很重要吧?肯定特别美。”

“是啊……这花儿只有她选了自己意中人,准备千千万万年的在一起才会开,它的美也不是我几刀就能刻出来的……”

芜叶缓过神来,才发觉开始跟意欢扯这些了,慌忙把玉佩挂在意欢的腰间,站起身来端详了一番。

“嗯,这样便可以了,就算以后找不到你了,我还可以循着它去。”

意欢知道芜叶哥哥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害怕再发生昨夜的事情,她在榻上站起身来,堪堪能到芜叶胸口往下,正好能抱住他的腰,意欢一把抱住,在芜叶怀里又哽咽了。

“谢谢芜叶哥哥,我知道芜叶哥哥是担心意欢……”

芜叶被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一怔,反应过来就一直拍着意欢的背,安慰她。

“我们小意欢啊,是最宝贝的宝贝,我当然要保护好啊。虽然这些总有一天你都会面对,但是我会在这之前让你有可以保护家人,保护自己的能力的,所以,不用怕。”

芜叶拉着意欢的手抽开他的腰,又捧起意欢的小脸儿来,认真的跟她说着话,看这意欢坚定了点了点头,他也放心了不少。

“六月六到六月九城里有花灯会,意欢想不想去看啊?”

意欢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却又很快暗了下去。

“不了吧,父皇不会同意的。”

又想起来在之前在夜市看见的戏耍班子,又想到昨天的戏耍班子,心情又低了下去。

“不会的,芜叶哥哥同陛下批准过了,他让去,我陪你去。”

“真的吗?但是我……”

“意欢不怕,有我在呢,还有子游也在呢。”

意欢脑子里挣扎了许久,终于点点头。

“好,但是子游哥哥昨天去哪儿了呢。”

“子游哥哥是不能随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昨夜子游哥哥一直帮御林军暗中处理黑衣人呢,因为他知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说罢打了个响指,一扇窗户听话的摇了摇。

“看,子游哥哥在窗外呢。”

“谢谢子游哥哥!”

窗外若隐若现两团红晕,子游这应该是红了脸吧。

“好啦,我这就去叫奶娘嬷嬷给你换衣服,然后我们就出发。”

“好~”

芜叶出了房门,奶娘嬷嬷就在房门前来回踱步呢,生怕小公主怎么样了。

“嬷嬷,去吧。”

嬷嬷看见芜叶从屋里出来,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是,王……帝师。”

“好好照顾公主。”

“是。”

在等意欢收拾的时间里,芜叶坐在秋千上慢慢晃着,对着侧面的空气说话。

“子游啊……你想不想以常人的身份活着?”

“子游当然想,只是子游这双眼睛,不允许。”

“若我有办法呢?”

“您有办法?”

“宫里新来了个太医,估计和咱们情况差不多,我帮你留意一下,你今夜可以去找他试试,看他能不能炼出药来。”

“谢,谢谢王……谢谢公子!”

“我也是怕这皇宫太脆弱啊……也怕你太寂寞。”

“芜叶哥哥!”

意欢由奶娘嬷嬷掺着出了房门,身着一身嫩黄色的小衫,头发扎成俏皮模样,那小簪也是芜叶送她的,腰间系着刚刚芜叶送的玉佩,抬手腕间是芜叶昨日送的金环。

“好看吗?”

“好看,小意欢最好看了。”

今日芜叶穿了一身白色长衫,衣摆衣边却都是以嫩色的叶子图案装饰,跟意欢虽不同色却仍是和谐的很。

“走吧,马车都备好了。”

芜叶拉起来意欢的小手,往后深沉的忘了一眼,转过头来又是春风满面。

“怎么了?”

“没事,走吧。”

故意朴素的马车穿过人流,把芜叶和意欢放在了灯会的入口,芜叶一把把意欢抱下了车。。

一眼望去全都是暖黄色的灯光,离这么远都能听到里面的热闹,叫卖声玩闹声不绝于耳。

意欢高兴的跳了跳脚,却还是安生的拉着芜叶哥哥的手。

“我们走吧?”

“嗯。”

话说回来,芜叶也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虽说吵的人耳膜震动,却能品到这其中的烟火气。

“公子,给女儿买个花灯吧?”

灯会入口一排卖灯的小贩,都是妇人或者壮年的男人,只有这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一边叫卖,手里还做着新的等,看轮廓应该是个兔子灯。

“嬢嬢,这可不是我女儿哈哈~”

“哦?那是妹妹?”

“才不是,我是芜叶哥哥的小媳妇儿!”

意欢一脸天真的解释,却听惊了老婆婆,老婆婆手上的兔子灯正好做成了,递给了意欢。

“你这小丫头,怎么知道婆婆的灯给的是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呢?哈哈!”

老婆婆当个笑话就说过去了,芜叶却是红到了耳根,局促的拿出来钱袋给了老婆婆银子。

“您收好。”

“好嘞,玩的开心啊!”

芜叶牵着意欢,意欢牵着兔子灯往前走去。

“意欢啊,你知不知道媳妇儿的意思啊?”

“娘亲跟意欢讲过,就是会一直对我好的,伤心的时候安慰我,开心的时候陪我,饿了给我做饭吃,冷了给我盖被子,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

“啊,这样啊……”

芜叶虽说是松了一口气也落寞了一下,但还是出声提醒。

“那以后不许对别人说是他小媳妇,相公可是只能有一个的哦。”

“好~我知道啦,芜叶哥哥我想吃那个。”

前面有一处小摊,好多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但看上面的牌子是杏糕,芜叶拉紧了意欢寻了个空钻了进去。

看见的却是个清丽可人的美妇人,怪不得这围上来的全都是汉子,人潮太凶,芜叶直接抱起来了意欢。

“老板娘,来两块杏糕。”

老板娘正被这些粗莽大汉围的想口吐芬芳,就瞧见了芜叶和意欢,摊前这么漂亮的人儿跟围着的对比鲜明的可怜。

“好嘞!”

老板娘心里高兴直接就装了三块递给芜叶。

芜叶勉强的拿出钱袋却被老板娘拦了回去,把纸包塞进了芜叶手里。

“不用了,你这已经付过了,拿着糕走吧,别挤坏了孩子。”

“啊,那,谢谢老板娘。”

芜叶刚逃出了人群把意欢放到地上就听见老板娘一声怒吼。

“给老娘排好队!挤挤挤,挤什么挤!没见过女的?!有刚才那公子生的俊俏再来往我跟前凑!”

芜叶脸又红了些,这老板娘,当真是真性情……

意欢往下拉了拉芜叶的手,向上仰着头看着他。

“刚刚说的俊俏是说芜叶哥哥还是意欢呀?”

“意欢,说的意欢啊,哥哥这叫俊朗。”

“这样啊。”

意欢一个劲儿的冲着人群里摆手,小脚都跳了起来。

“谢谢姐姐,姐姐也俊俏!”

“噗!”

不远处却传来了发笑声,待人走近才看清,原来是国师大人和齐倾小将军。

“雅兴啊,国师大人和小将军?”

芜叶对着两人挑了挑眉,一脸戏谑,这俩人,肯定有猫腻。

“芜叶公子也在啊,还有小意欢?”

齐倾直接蹲下身来揉搓着意欢的小脸蛋。

“哦呦,真可爱,俊俏的嘞~”

“齐,唔,齐倾姐姐,你怎么和国师叔叔一起啊?”

“这不是花灯节,出来逛逛嘛,谁知道怎么碰上了这么个人物。”

“芜叶,喝酒去?可以不可以?”

“今天不可以,我得陪意欢玩儿。”

“没事儿,意欢跟着姐姐玩儿~”

“我要跟着芜叶哥哥……”

“行吧行吧,那回见。”

意欢一溜烟小跑跑回芜叶哥哥身边,又想起来什么一样把兔子灯不舍的给了齐倾。

“齐倾姐姐,这是路口的老婆婆给我的说这是给一对对的意……意中人的!”

“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啦!”

“你,这孩子……”

“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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