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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就算是军训,时间也是轻微的横移,在熟悉了训练的艰辛后,大家都找到了苦中作乐的方法。徐鸣远会在训练休息的时候在草地中找蚱蜢,看着已经快要枯黄的草尖上趴着的蚱蜢,偷偷靠近,再一把抓住它的身子,徐鸣远总觉得蚱蜢的身子有种冰凉的触感,抓了再放,看到蚱蜢自由地跳跃,徐鸣远把精神暂时附着在蚱蜢身上。

蚱蜢身上的颜色是随着季节而变化的,当夏季,草地翠绿的时候,蚱蜢的全身都会变成翠绿色,那翠绿仿佛都能滴出水,而到了九月秋天,草地逐渐枯黄,蚱蜢的身子又会变成枯草的斑驳黄色。不知道这个是存在在蚱蜢基因中的成长中的必然蜕变,还是蚱蜢随着环境而改变的机能。

如果蚱蜢在常青的草地上成长,它的躯壳会不会遵循着基因里那样变黄?如果蚱蜢在外星球的紫色草地上变老,它会不会随着环境而变成紫色?徐鸣远转而想到人,自己也不是一样么,穿上迷彩的军装,融到了军营里,再过几天,穿上校服,融进学校的教室里。人与蚱蜢在外壳的变化上遵循着同样的规律。

带着这样说不上悲哀,也说不上欣喜的发现,徐鸣远感觉自己的正步也踢得越来越规范化。

如果说那天齐步走的王泽予让教官无语的话,那么今天的踢正步更是让杨教官痛苦不堪。虽说王泽予也很想把正步踢好,但是他的手脚偏偏不想跟着脑子好好配合。

再举个例子,也许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他们在玩游戏的时候会把自己的身子跟着游戏里的人物移动,比如说玩“暴力摩托”,转弯时,跟着摩托车把身子侧向一边。比如说玩“CS”,躲在墙后面,想通过侧身看到墙那一边的敌人。王泽予在玩这些游戏时身子便会这样跟着移动。这个行为现象或多或少和现在的同手同脚有着某些必然的联系。

有时候王泽予的动作太过搞笑,会逗笑全班人,于是杨教官会在休息时让八营的同学们坐下,让王泽予继续在全班面前走正步。不过还好,王泽予对这些倒不怎么在意,没心没肺的他只是刚刚好地去完成那些应该标准的动作,但又不太强求,也不太注意罢了。

在一个略微炎热的午后,陈星在走正步的过程中“轰然倒塌”。那是一个“如往常一样”的安静的午后,同学们刚从一个半小时的午后长眠中苏醒,世界还是弯弯曲曲的模样,他们和往常一样来到训练场地。陈星从午睡起来到这阵还没缓过劲来,他迷迷糊糊地就跟着部队走到跑道上,先是站军姿,整理着装,向左看齐,转向……一系列动作之后,徐鸣远突然觉得背后被一个巨物砸中,自己也跟着往前倒了下去,徐鸣远和陈星重重地砸在地上,吓坏了周围的同学。

杨志和胡亦超赶紧把陈星从徐鸣远背上拉开,胡亦超站着扶住陈星,杨志刚想把徐鸣远拉起来,徐鸣远大喊一声:“别动!断了。”其实徐鸣远的第一感觉的确是摔得不轻,但还没到了断了的地步。

杨教官走过来,保持着军人一贯的冷静,他让王乐桐马上去找医疗室来处理伤情,让徐鸣远先不要动,徐鸣远趴了一会,觉得缓过劲来了,便尝试着站起来,其他同学都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徐鸣远还是成功站了起来,杨教官说了句看来骨头没事,徐鸣远的小臂划伤了一条口子,还好军裤是长裤,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倒是一旁被搀扶着的陈星让人更加担心,一开始徐鸣远以为是谁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想到是陈星完全无意识地倒在他背上。这会陈星也从晕倒中恢复了,他还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杨教官让杨志和胡亦超搀扶着两人往医疗室走去。

路上徐鸣远问陈星怎么回事,陈星说,估计是低血糖了吧,刚才站着站着眼前一黑,就不知道怎么了。杨志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陈星,“你这体格也会低血糖?”。陈星给杨志看了下自己的门牙,看到了吗,这颗门牙就是上次低血糖晕倒磕掉半颗的。

说着,陈星用他厚厚的手掌一掌拍在徐鸣远肩上,说:“还好这次你帮我挡了一下,不然我两颗门牙都难保了。”徐鸣远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哥你轻点,之前我以为被一个巨石砸中了。你多重?”

“秘密。”

“别,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害羞的。我猜200。”

“快了,180了。”

一旁一言未发的胡亦超,推了下自己的方框眼镜,一手还不忘搀扶着徐鸣远,他问道:“你确定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点小擦伤。”

杨志说道,“看你这身板,感觉你应该打篮球吧。”

徐鸣远回答,“必须的,一看你肯定很会打球。”

杨志说,“哪里哪里,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班中还有一位最强的球手。”

“哦?是谁”徐鸣远好奇地问道。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鸣远看了看陈星,发现了,陈星那厚实的身板,加上一米八六的身高,简直是标准的高中中锋身材。

“别别别,我很菜的,别听他胡说。”

原来陈星和杨志两人来自同一个初中,看来他们两个打球都不简单。三人看看胡亦超,胡亦超仿佛看出来他们想问什么,只是摇摇头,三人都笑了。胡亦超给人的感觉像学者,皮肤棕黑色,细小的刺发,方框眼镜后面有一双真诚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胡亦超,就让人想起两个字:“物理”,他简直就是物理的化生,人化的物理。这样一位“科学家”,自然不会和篮球沾边了。

到了医务室,医生给陈星口服了葡萄糖,并给陈星开了免训的请假条,也就是说陈星提前结束了军训。给徐鸣远简单包扎之后,让徐鸣远好好休息,可以看情况休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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