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的想法
就这样两个人相拥却各想心事，丝毫都没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离他们却来却近，直到门被推开，两个人才回去神来。
静！实在是太安静了！冰儿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而这场暴风雨一定会打乱她的生活，让她的生活不再平静。她现在不止怀疑她变笨了，就连听力和洞察力也都跟着一降，再这样下去，怕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太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她原本以为皇上早上没上早朝是因为眼睛出了问题，所以才一大早就带着云贵妃过来控望。刚到这里，皇上的身边的太监告诉她皇上还没起来，她就更担心了，连通传都省了，直接推门而入。可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和零乱的床单，而那个女子不是皇上的任何妃子，是冰儿，她实在有点还没醒过来的感觉。
雕日的眼睛看不见，他原本以为是倩怡，只有倩怡才会不经通传推门而入，他放天冰儿，等着倩怡说话，但太久的沉默，才让他觉得不对劲，隐约猜到来者是谁。
刘云有点不敢置信，她实在不相信皇上竟然会看上水冰儿，一个身份低下又丑陋无比的女子。她原以为她怀上龙种，皇上就不会对她不冷不热，可是现在……她怨恨的看着冰儿，她真不该因她的面貌就对她掉以轻心，才让她有机可趁，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她。
时间仿佛停止，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对视着、等待着。
“母后，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倩怡疑惑的问，然后也看向门内。大老远就看见母后和刘云一动不动的看着里面，不知出了什么事？她昨晚喝醉了，到现在头还昏着，要不是小翠禀告她冰儿彻夜未归，她也不用头昏脑胀的来找皇兄。她隐约记得昨晚皇兄和冰儿在一起，不过不敢确定，现在看来，昨晚皇兄和刺客的出现并不是她的幻觉，冰儿的确跟皇兄在一起。只是，“皇兄，你眼睛怎么了？怎么在流……”她实在不知怎么形容，皇兄的眼里有一种像血却又比血清澈透明一些的液体，可更不像水和泪，是透明的红色。
太后因倩怡的话终于回过神，仔细的看着皇上的眼睛。冰儿看着大家奇怪的眼神，解释道：“我在帮皇上治眼睛，等会儿让人送热水过来洗干净就好了。太后找皇上肯定有事吧！我先告辞了。
现在的她实在有点无法面对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陌生，她一直都是孑然一身，随心所欲，不会被任何事左右，可现在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旦成为当局者就再也看不清所有的事，无法明确的分辨是非对错，她要时时刻刻记得成为现在的冰莲，她付出了多少代价。在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和悔恨以后，她懂得清楚的看透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并且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看法而怀疑自己所做的事，这是她多年来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绝对不能因任何人改变。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重新调节好心态，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事。
看着冰儿几乎落荒而逃的样子，倩怡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看脸色凝重的皇兄，又看看忧心忡忡的母后和刘云，问：“皇兄，母后，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皇上，你和冰儿没什么吧！”太后迟疑的问道，看他们刚才的样子，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她还是抱一丝希望。
“母后，等儿臣漱洗完再说吧！”雕日久久才吐出这一句话。
雕日洗完眼睛，就慢慢的睁开，刚开始时被光刺得有些刺痛，可是很快就习惯了光亮。他仔细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然后走到门口，屋外的一切都被雨水滋润过，格外的耀眼。说不高兴是假的，毕竟如果能生活在阳光下，有谁愿意活在黑暗中。
倩怡看见雕日眼睛又有神采了，高兴的拉着他，兴奋的说：“哇！皇兄，你又可以看见了，太好啦！我就知道冰儿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好了，皇儿，现在你眼睛好了，可以告诉哀家你和冰儿是什么关系了吗？”没有一句关心话，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喜悦，有的只是生疏冷硬的追究。雕日觉得难过，在母后心里，他到底算什么，难道真是一个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工具吗？
看雕日沉默不语，倩怡气愤的说：“母后，你究竟把皇兄当什么？他是你儿子，你儿子差点就变成瞎子了，难道你就不关心吗？从小到大，皇兄什么都听你的，而你却没有给他一点点属于娘亲的关心和疼爱，你……”
“够了倩怡！”雕日喊道，然后面无表情的对太后说：“母后，儿臣希望你恩准朕纳冰儿为妃！”
“什么？皇上，你要三思啊！你是一国之君，你的妃子必须……”
“朕昨天晚上已经临幸冰儿了！”
“皇兄，你说你和冰儿昨晚……”倩怡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皇兄能和冰儿在一起。但冰儿和皇兄的身份是对立的，要是让皇兄知道冰儿就是四年前的莲心教主，他会怎么做呢？冰儿是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鸟，皇宫根本不是她该停留的地方。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除非冰儿放弃自由或皇兄不当皇上，否则他们之间是不会有将来的，可这两者都是不可能的！
太后忧心忡忡的说：“皇上，你要想清楚啊！你立冰儿为妃，势必会引起朝庭大臣和后宫妃子的不满，难道你要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世英明吗？”
“母后，你说得太严重了，朕不过是要纳妃，他们根本无权过问。”雕日皱眉说，给冰儿一个名份，让她少受一些别人言语上的污辱，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太后语重心长的说：“皇上，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你的妃子必须家世清白、容貌端正、德才兼备，这些很明显冰儿都没有，她是不可能有机会入宫为妃的。如果让人知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立一个无貌无德的青楼女子为妃，文武百官会怎么看你，天下人又会怎么看你！后宫妃子也不会容许像冰儿那种人和她们平起平坐，她在皇宫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应该赶紧把她送出宫去，不然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的！”
“母后，什么叫像冰儿那种人？后宫妃子没有一个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如果你不懂得欣赏她，就请你不要出言污辱她！”倩怡不悦的说，然后不管太后的反应，对雕日说：“皇兄，你真的认为冰儿会想当你的妃子吗？”
“难道她还想当皇后吗？”刘云情不自禁的说，说完就立刻感到后悔。
倩怡面无表情的看着刘云，冷哼道：“皇后？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皇后之位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她要真的想当，你还以为你有能力与她争吗？”
如此冷漠认真的倩怡太后从来都没有见过，在她眼里，倩怡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任性、刁蛮、不懂事，心地却很善良，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了解倩怡。
刘云气愤不己，没想到倩怡不但为了冰儿责骂太后，现在又让她下不了台。说她没能力跟水冰儿争，如果连一个又丑又低贱的青楼女子都争不过，那她刘云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倩怡看穿了刘云的心思，无可奈何的说：“云贵妃，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想和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忧的生存下去，那就不要去惹冰儿，否则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
雕日听了倩怡的话大吃一惊，倩怡到底了解冰儿多少，冰儿又告诉倩怡多少，为何倩怡会如此相信、维护冰儿。
“皇兄，我希望你不要再有立冰儿为妃的念头了，你这样做不但不会让她高兴，相反还会让她难受的。”要把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关在笼子里，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她的名节已经被朕毁了，不立她为妃，朕还能怎么办？”雕日无奈的说，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让冰儿受到伤害，可惜他没得选。
倩怡深吸一口气说：“皇兄，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冰儿！她不在乎名节、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看法，她爱你，所以可以把自己给你。如果你为了负责、为了她的名节才立她为妃的话，她为了让你心安会接受，但她会在宫中慢慢的死掉，因为没有自由的冰儿是没有理由活下去的。”
“倩怡，哀家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一会儿说冰儿不会当贵妃，一会儿又说她会当贵妃，还说她会在宫里慢慢死去，你是不是想太多啦！”果真不能让倩怡和冰儿在一起，这不，才相处两天，倩怡说话就奇奇怪怪，而且越来越放肆。
“母后，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冰儿，她是一个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她觉得这个世界肮脏，人们自私、卑鄙、虚伪，想要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只有封闭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唯有这样，才不会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我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事，但那些都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不痛的伤疤，或许那伤疤永远也去不掉，可它也无法弄疼她。但我们对于她而言却不同，不管我们会如何对她，她都会欣然接受。因为我们是她心中最好、最无忧的朋友，只有在我们面前，她才会打开封闭的心，希望在我们这里找到最真诚、最纯碎的感情，所以世界上能伤害她的只有我们，能让她无条件付出的也只有我们。”倩怡认真的说，她带冰儿去莲花池时就已经猜到她是谁，不只是冰儿记得她们小时候的约定，她也为她们之间的友谊编织了八年的梦，所以她了解冰儿的想法，也懂得这份迟来八年的友谊的珍贵。
倩怡继续说道：“皇兄，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如果不爱冰儿，以后就不要再招惹她，如果真心爱她，就不要在乎任何流言蜚语，我相信冰儿也是希望如此，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倩怡刚说完，就看见雕日愣愣的看着门外，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吃惊的说道：“冰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冰儿没有回答，向倩怡走去，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微笑着说：“倩怡，你知道我是谁对吗？呵呵！真高兴，原来世上还有一个人没有忘记我！”
“你别跟我恶心了，没有人忘记你，只是你自己欺骗了大家，你要好好跟我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倩怡故作生气的说。
冰儿放开倩怡，无奈的说：“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很多事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不过我感觉很多答案都快要呼之欲出了，所以我不着急。你也不要管那么多，练好武功，耐心等待，保证你会有用武之地。”
然后冰儿走到雕日面前，真心的笑着说：“雕日，倩怡说得对，我永远都不可能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我的自由。这个皇宫，我不会久留，所以你不必感到为难。”
“冰儿！”雕日拉住转身要走的冰儿，惆怅的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不要担心，我能承受的远远比你想像得多！”冰儿微笑着说，酒后乱性不在她预料之内，甚至让她有些始料未及，不过现在想想并不是没有好处的。
“冰儿，你不要怪哀家拆散你和皇上，只是你们身份悬殊，真的不适合，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太后有些内疚的说，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冰儿。
“太后，你搞错了吧！我只是说我不会在皇宫久留，可不代表我在皇宫的日子不跟皇上在一起。”冰儿好笑的说，太后真的不是一般的单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狐疑的问，她的脑子还不能转过来。
“意思就是我不当贵妃，可仍会和皇上在一起，我在皇宫应该还要留两个月，这两个月谁也不能拆散我们，如果有谁不满意，容不下我，可以直接来找我，看看有没有本事除掉我或提前赶我出宫。”冰儿耐心的解释道，看了刘云一眼，反正在宫里的日子太无聊，找些人来玩玩也不错。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还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们了。”冰儿边走边说，走到门口时，回过头对着倩怡说：“倩怡，你要不要一起去。”
倩怡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跑过去说：“当然！”
看着冰儿和倩怡的背影，雕日突然有一种感觉，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们俩个在一起都能笑着再把天撑起来。
“皇上，这可怎么办啊？”太后着急的说。
“母后，冰儿已经让步了，希望你不要太过份，朕跟她之间只有顺其自然了。”
“这，算了，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吧！哀家被你们弄得头都大了，也不想再管你们的事了。”太后烦燥的说完就离开了。
“冰儿，你昨晚和我皇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倩怡不好意思明言。
“不知道！”冰儿简洁的回答。
倩怡不敢置信的说：“不知道？你不是骗我吧！”
“真的不知道，昨晚喝得太多，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说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就算再醉，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记得。”冰儿疑惑的说，她也很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我越来越看不懂雕日，以前我觉得他是一个自制力很强、又没有什么欲望，心中只有责任，只有天下人的人，可现在，我一点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冰儿皱眉说，她一直都认为任何人都有弱点，再聪明再会掩饰的人都会不经意的从眼睛里流露出真实性格、欲望、以及一切。可雕日却没有，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欲望，让她一点都猜不透。
“不要说你，就连我这个会读心术的人也从来没有看懂过他在想什么，不止是他，我也看不透你在想什么，你和皇兄是一路人。”倩怡不满的说，她最想看透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心，可偏偏就只有这两个人她无法看透，真是呕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