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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荣归

四周的书生,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个时代马的价值相当于前世的跑车的价值,而毛驴相当于小轿车。武者骑马文人骑驴,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嘿嘿……看这毛色牙口,正直壮年,少说要七八十两吧!”云禄一脸羡慕的还掰开了毛驴的唇看了看,那样子像在鉴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四周的书生也一般模样,羡慕的看着。许仙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不由自主联想到前世的爱车人士,也就了然了。

“呵呵……你这么喜欢,让你先骑,咱们回家!”许仙轻笑了说。

云禄顿时一阵狂喜翻身上驴,向前一路小跑出了城。许仙背着箱笼追了过去,出了城施展八卦游龙步,轻松的跟在毛驴身后。

跑出了差不多五六里的样子,云禄翻身下来了:“嘿嘿……果然是头上品的好驴!你累了吧,你来骑会,我来跑!”

“不用,我遇到奇人学了一身的本领,这点路对我来说若闲庭信步!”许仙手摇着折扇向前飞掠而去,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练练八卦游龙步。

云禄一阵惊喜,打着毛驴跟着。本来就算是骑着毛驴,少说也要一天的路程,两人半晌午出发傍晚就到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钱塘县,许仙抹了把额上的汗,云禄连忙跑了过来:“吓——你可真是厉害,一口气跑了这么远的路,只是出了些汗,毛驴都汗流浃背了!”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许仙一脸的晦气。

云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上去歇歇!”

“不了,我骑着毛驴,你跟着,像什么样子!”许仙从背褡里取出两锭十两纹银,朝着云禄躬身一礼:“前番多谢云兄慷慨解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不不不……我还很愧疚呢!若不是你信得过,我们两个都惨了!而且你被打的那么惨,我假装书童逃过一劫,这些天心里一直是煎熬!”云禄真诚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歉意和悲伤。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大家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许仙硬塞给了他,牵着驴大踏步朝城内走去。

云禄感激的眼圈红红的,连忙追了过去和他并肩进了城。

一路到了十字路口,许仙轻笑了朝云禄一礼:“我要先去庆余堂,谢谢王掌柜,咱们就此别过吧!”

“呵呵……告辞!”云禄抱拳一礼,背着箱笼一阵欣喜的回家了。

许仙骑着毛驴一路到了庆余堂,所有人善意的让开了路。现在能骑的起毛驴的都是书香门第,一般读书人也没几个骑的起的。

王凤山一脸惊艳的看着许仙,和善的抱拳一礼:“这位相公,请了——”

“师傅,是我,汉文!”许仙轻笑了抱拳深深一礼。

“汉……汉文……你这是中了?”王凤山一脸的愕然,月余不见,许仙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还以为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呢!

“侥幸,得刺史大人赏识,赠予脚力和银两,让我回来安排妥家里的事,也好安心读书!”许仙轻笑了,捧着四锭银元宝恭敬的奉上。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大人给你的读书钱!”王凤山连忙推开了接着道:“你姐姐已经来过了,老夫也说过,此钱作为你考试的资助,安能再数倍收回!”

“投桃报李,许仙若是忘恩负义,将来即便发达了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的!”许仙硬塞了过去,一脸严肃的说。

“这……”王凤山一阵犹豫,然后只拿了两锭:“就这样吧,要不然人家会戳老夫的脊梁骨!你此次莫非夺魁了,刺史大人竟如此器重?”

“侥幸两场占了榜首,得蒙诸位评判谬赞,有些许声名,是以刺史大人知晓!”许仙谦虚的说。

“好,好,好……走,进后堂用茶!阿财,打烊了!”王凤山一阵惊喜,热情的拉着许仙的手去后堂叙话了。

这一叙直到掌灯时分,许仙这才从王家离开。

许仙买了一大堆菜,准备回家庆祝一下,刚进大门就看到许娇容坐在床上抹眼泪:“汉文如今才十八,已经是童生了,若是一般人家砸锅卖铁也要读的。你这些天又是喝酒又是不理我的,算怎么回事?如果你觉得我们姐弟拖累你,休了我便是,我便是吃糠咽菜也要供弟弟读书。”

李公甫一脸郁闷的坐在旁边:“汉文的学问已经够大了,还读书干什么,考取功名做官吗?就他那性格能做来官嘛?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也知道官场的门道很多。他书呆子一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没得惹来杀身之祸。自己的兄弟若是能飞黄腾达,你以为我不想吗?”

“姐姐,姐夫,我回来了——”许仙提高了声音,盖过了两人,然后假装欣喜的样子牵着毛驴朝院中走来。

“汉文……”许娇容连忙转身将脸上的泪痕抹去,惊喜的看着一身绫罗绸缎的许汉文,还牵着一头价值不菲的毛驴:“这……”

“呵呵……侥幸夺魁,刺史大人知咱家境贫寒,赠了脚力银两,让我回来安排一下家事,好安心读书!我本意是考取个功名,有功名在身以后诸事方便,无意高官厚禄,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许仙一脸郁闷的道。

“嘻嘻……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去多学点知识也无妨,不想做官便不做,官场水太浑!”许娇容开心的连忙点着头。

李公甫也是一阵惊喜,帮忙提菜牵驴。许仙将背褡交给了许娇容,许娇容一阵愕然:“啊……这么沉,这是有多少银子?”

“原本一百两,给了云禄二十两,又还了王掌柜二十两!”许仙笑了说。

“啊……你给了云禄二十两,人情往来,也不用给那么多吗?”许娇容顿时一阵心疼,二十两差不多是常人一年辛苦劳作的钱了。

“唉……说来倒霉,我的钱在路上弄丢了,他将钱财分了一半给我,这才勉强支撑到考完试!”许仙一阵郁闷的道。

“礼尚往来,应该的!你给王掌柜,也是干巴巴的二十两银子,没有买些礼物过去的吗?”李公甫询问的看着许仙问。

“不是,我给了王掌柜四十两,他只要了二十两!没带礼物,不过我跟他说了,我一回来没顾得回家就先来他这里道谢,王掌柜非常开心!本来他要留我吃饭的,我说要回来跟姐姐报下喜,这才放我走的。”许仙笑了说。

许娇容顿时一阵欣喜:“嘻嘻……汉文真的长大了,知道人情世故了,就应该这样,该感恩的要感恩,该敬重的要敬重!”

当晚觥筹交错,李公甫和许仙喝的非常开心。许仙现在总算出息了,他的压力也少了很多,便多喝了几杯。

许仙得偿所愿也多喝几杯,翌日,直到中午才醒来。

许仙慵懒的伸着懒腰到了正堂,许娇容灿烂的笑了:“你醒了,快来吃饭吧!”

“哦……姐姐,吃罢饭我就要去书院报道了!”许仙笑着说。

“你这刚回来就走,秋闱不是还有三年,这么急着去干嘛!”许娇容一脸的不舍,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

“呵呵……求学需勤奋,只争朝夕!”许仙轻笑了说。

许娇容面色微变:“你还要读书,考取功名?”

“姐姐,你也觉得我是书呆子吗?其实很多事我都清楚,只是假装糊涂。俗话说‘小姑未嫁身如寄,莲子心多苦自知。’况且我是真的寄人篱下!每次我说什么话姐夫都怼我,我都是笑着说他说的对。不是我性格懦弱到任人揉捏,是我深得人情世故和生存之道,呵呵……”许仙笑着说。

“汉文,对不起……”许娇容眼圈红红的狠狠抱住了他。

许仙笑了拍了拍她的背:“好啦,姐姐!其实姐夫这样好脾气已经很难找了,养着我这个拖油瓶这么久,至少没赶我走!亲兄弟,被当做摇钱树送去做苦力的也大有人在。我也长大了,也该自立了。”

“我去收拾行李!”许娇容连忙点了点头,去给他收拾行李了。

许仙吃罢早点,许娇容也收拾好了,毛驴上挂着个沉甸甸的背褡。许仙一阵郁闷取了下来,将银子全部掏了出来,足足有一百两。

“姐姐,你这是要跟我绝交了吗?我的钱一文不要,还给了这么多!”许仙一阵郁闷的看着她。

“穷家富路,你在外面要吃好一点,穿好一点!这些年姐姐确实忽略了你,以为你就那性格。你姐夫性格直,但人心眼很好,我也就没怎么太在意!你这么懂事,都带着,我们在家里怎么着都行,你在外可不行!”许娇容毋庸置疑的道。

“这么多钱,很容易被贼惦记的,十几年都花不完!在书院里饭菜特别便宜,一天三十文钱足够吃的饱饱的。这下半年还有五六个月,您这是不打算让我回来过年,还要在外住十几年的嘛!”许仙一脸的郁闷。

“啊……没有,姐姐那里会有哪个意思!”许娇容瞪了他一样。

“姐姐,你将这钱都放好,财不露白,我带十两银子足够了!这么多,要是再弄丢了,那就太可惜了!若是缺钱,我回来不过半日路程!”许仙笑了说。

“哦……那我给你放着,缺钱了一定要回来!”许娇容也是一时冲动,细想之下也对。许仙带着这么多钱,要是弄丢了,那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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