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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煎药

秦玊儿见马夫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如见了鬼一般,玩心大起,狰狞面目,阴森森道:“我是蛇妖,肚子饿了,正好把你吃了填肚子。”

马夫人尖叫一声,疯了一般跑回自己东厢房:“绍儿,快跑,有蛇妖,有蛇妖,”因为吓得脚发软,还摔倒几次,简直是连滚带爬,后面追来秦玊儿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跑快些,今夜三更,我就来吃你小孩了,细皮嫩肉的,我最爱吃了。”

秦玊儿回了厢房,紫善和春茗二人皆是惴惴不安伺候在旁,秦玊儿看着二人,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目光深不可测。

紫善壮着胆子道:“小姐今日累了,我去打些热水来,小姐沐浴后早点休息吧。”

秦玊儿点点头,叫住春茗:“让紫善一人去便可,我今日累了,春茗为我捶捶腿吧。”

春茗虽是一百个不愿,也不敢公然违命,秦玊儿是她主子,再丑也是,春茗跪坐在秦玊儿身边,秦玊儿伸出双腿,春茗小心翼翼为她揉捏,“春茗,你想变漂亮吗?”秦玊儿突问。

春茗不知何意,憨憨点点头道:“想。”

“我这有芙蓉生颜丹,可让你肤白貌美,身轻似燕,你要不要吃?”秦玊儿问。

春茗也知道绝命医庄的名号,秦玊儿更是吴候亲请的神医,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但背后动机不可揣摩:“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我们医庄的医女都有吃,个个都是美人。”说着拿出一粒芙蓉生颜丹给春茗看,“就这粒小小的丹药,不需半月时间,就让你从丑丫头变成个俏美人,把紫善给比下去。”

“小姐为什么要给我药丸?”春茗虽然笨,但也知道世上没有白给的好处,“奴婢身无分文,买不起这药丸。”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会找你个奴才要银子吗?因为你长得太丑,在我眼前晃悠,我看着碍眼。”秦玊儿尖酸道。

春茗不满的撇了撇嘴,自己还能比秦玊儿丑?“等你成了美人,跟外人说是吃了我们医庄的丹药,正好做做宣传,扬一扬我们绝命医庄的名气。”

绝命医庄已是天下闻名,根本不需秦玊儿来扬名,这不过是骗春茗的话,但春茗生性憨厚,女子多有爱美之心,丝毫不多想,欣喜接过丹药给秦玊儿磕头道谢,都不问一下,这丹药若有用,丑的吓人的秦玊儿自己为何不吃?

孙小妹连夜才在府上下房收了一桶四样畜生粪便,粪便虽易燃,也耗的极快,这点量用来煎药是远远不够的。

孙策早有所料,连夜派出士兵分几路下到乡村收购粪便,猪羊牛粪便十株钱一桶,马粪二十株钱。还好是寻常的几种畜生,并不十分难收。

乡邻们听说卖粪便能赚钱,争相将家里的畜生粪便拖来卖,出现臭味飘百里,千人挑粪便的奇景。

一日时间,就攒了好几桶送至侯府。若是真靠孙小妹一人去捡粪,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攒够煎药所需的量。

因粪便极臭,不方便在药房煎熬,便选在侯府猪圈前的空院子,士兵拖了四大桶粪便来,每一桶外用红漆标了“猪、羊、牛、马”四字。

下人们备好火炉,孙小妹带着熏了花草香的巾帕捂住口鼻,却仍止不住恶臭袭击,憋着气从四个桶中用大铁勺捞出四样粪再搅在一起,然后用铁饼压成火屎,那形状气味,几番作呕。

孙小妹对秦玊儿已是恨之入骨,此生势不两立,心中暗暗发誓,等吴老夫人病好后,必要图谋报今日之仇,一洗臭耻。

压好火屎,孙小妹再火钳将火屎夹进火炉起火,炉上药罐中煮着孙策砸了灶台取出的伏龙肝。

没有其它燃物,单靠火屎生火消得很快,孙小妹要不停的夹,半刻就累得臂膀酸痛,突被一人拿过火钳,帮她夹了一块火屎放入火炉中。

孙小妹闷闷不乐道:“不用哥哥帮忙,我自己来。”赌气一般将火钳抢了。

“这里脏,你是姑娘家爱干净,我来看火是一样的。”孙策将孙小妹有些凌乱的青丝抚上发鬓,“休息了吗?”

孙小妹哪里能休息,本是自己承诺的事,下人们也都听见了,若是命他们来做,传到秦玊儿耳中,怕又出什么难题耽误大娘治病,所以不敢耍小心眼。

孙小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份委屈,双目含泪,不理孙策。

“怎么,觉得很委屈呢?”孙策笑道。

“哥哥明知道她就是故意整我,也不帮我说句话,任外人欺负。”孙小妹十分委屈,带着哽塞的堵音道,“那个丑女,仗着会点医术,为所欲为,在孙家发号施令。那些为哥哥夺取城池,奋不顾身上前线杀敌的大将都不敢如此无礼,哥哥这般纵容她,把往日威风都灭了,值得吗?”

孙策叹了口气,将秦玊儿如何救了吴老夫人细说给孙小妹听,孙小妹半天无语,“小妹,你扪心自问,你能做到为大娘用嘴吸出血痰吗?”

孙小妹不吭声,“秦姑娘能做到此,我们这些为人子女挑下粪便,看一下明火,不管是真有用,还是刻意刁难,又有什么所谓呢?”孙策道。

“我知道你不愿,我来做就是,只是别把这些话说出去,让外人笑话我们孙家子女心胸狭隘,不知恩图报。”孙策循循善诱的教诲道。

孙小妹低下头:“我没有不愿做,”孙小妹搂着孙策粗壮的胳膊,“我和哥哥一起看火,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孙策笑着点了一下孙小妹的额头:“你啊,只要答应我,这段期间,不要跟秦姑娘发生争执,对她多加忍让,不去招惹她就好。你要明白,娘亲的性命都在她手上,我们应该感恩戴德,不该得罪。”

“知道啦,”孙小妹并不服气,却又想到什么,幸灾乐祸般道,“反正我也就忍这么几天,周瑜还要忍她一辈子呢!”

孙策听了此言,默不作声,又夹了一快火屎进火炉,这本是极好的燃物,火苗旺盛,药罐中已有沸水咕噜的响声。

孙策看着炉中旺火,粪便虽是沆瀣之物,却能燃起兴旺之火。秦玊儿虽貌丑,却有救人治病的本事。自己虽出身卑微,如今也能贵为吴候。

这其中需要经历灼烧之痛,精学苦练,浴血奋战,皆为不易。

“哥哥,周瑜真的会娶那个丑女吗?”孙小妹问,虽然趁愿,但总觉得此事不靠谱。

孙策紧锁眉头道:“公瑾是信守承诺之人,不会食言的。”

“呵呵,那我拭目以待。”孙小妹道,目光中透出一股恨意丢进火炉,随之一起燃烧。

鲁肃在偏房安歇,噩梦如影,在一片茂密森林中,慌不择路几人跑着,后面追上汹汹兵马,已负重伤的周瑜带着袁染沬被围在垓心,周瑜死也不降,与数百人激战,腹背受敌,最后被人砍下首级。

一道血光杀出,“公瑾!”鲁肃被惊吓醒来,已是满头大汗,怔忪片刻,这去庐江一路凶险重重,不知公瑾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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