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心情大好!本来只是跟着那五人出来,想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不曾想却还有这等的意外收获!
跪坐在树梢的王素拍了拍身下的树叶丛,笑吟吟道:“狐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妖族向来视人族为主要血食,而人族也一直视妖族为最佳的奴役对象,大家弱肉强食,弱奴强役,很合理嘛!”
王素身下的狐老感受着自己身边的纯正儒家真气,双手杵着脸,悲愤地盘坐着一言不发,“玩狐狸呢!我都这么谨慎了,居然还是栽了!算了,我不玩了,爱咋咋地吧!”
“这是要破罐破摔?”王素会心一笑,继续说道:“狐老,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还能活?”狐老顿时眼睛一亮,“什么交易?”
王素:“别高兴的太早,虽然活着的狐老比死了的有用,但你知道,虽然你只是偶然吃个人打打牙祭,但你这几百年来还是吃人不少,按理说,我身为儒家门人,抓到你后是不可能让你再活下去的。”
狐老:“好吧,我会尽量答应你的请求。”
王素:“那好,我且问你,如今晋国的苏贵妃,是你的女儿吧?”
狐老断然答道:“不是!”
“你别回答的这么果决嘛!”王素悠然道:“你应该知道,我这问题,不是在问你答案。”
狐老冷笑道:“她真不是!我虽然想活命,但山长您这前提条件,真是令我觉着好笑!您若想杀我直说,何必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可以活命的条件?”
王素:“那行吧,既然你否认了,那你也就没用了,只好去死了。”
狐老:“来吧!”
王素:“行!那我就先斩杀了你,然后再回去杀了她,反正不过一妖女而已。”
狐老:“呵!动手就是!”
王素:“好!”
正当王素正要出手,突然有一道气机将他锁定,王素动作一滞,转头,就看见那玉冠中年人从林中走了出来,此时正看向他微笑着,而他身后,还跟着摘了满衣袍茶泡的刘青。
王素见到此人,倒有些诧异道:“老匹夫,你居然还没死?!”
玉冠中年人笑容不减:“王先生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臭,也难为你这寒门秀才来养成刷牙的习惯了。”
王素点了点头:“我还好,至少活了下来,而当年那些百姓,那些为民请命的志士仁人,枯骨都已腐朽,何谈刷牙?”
玉冠中年人大笑道:“多少年的老黄历了!王素,那些人,即便我没杀他们,如今他们也早已经枯冢连营,没人祭祀了吧?对你我来说,有何区别?”
王素面无表情道:“对你来说,他们不过蝼蚁,但对我来说,他们的命,大于天,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为他们偿命!”
玉冠中年人眉头一皱:“你上辈子是茅坑里的石头吧?这么点小事你还揪着不放?”
“这是小事?”王素咬牙笑道:“你可知道,每当我闭眼凝神,我的脑中就会出现他们一个个的面容!你可知道,我找你。找了整整两百年!”
“好啊!”玉冠中年人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不怒自威:“我倒要看看,你可敢弑君!看看你儒家的君君臣臣,学到了哪里!”
“你!”王素一掌将狐老从树上拍到了树下,而受了王素含恨一掌,嵌在泥里的狐老翻着白眼,但仍不失硬气地来了句:“接了一手好锅!”
“趴着别动!”王素冷哼道,他倒是不太担心这老狐妖会跑,眼前的晋国‘先君’司马狙,明显也是冲着这老狐狸来的。
王素冷眼看向一步步走来的司马狙,寒声道:“三百年前,我那时手无缚鸡之力,且受所学约束,只敢骂你,别说动你,想都不敢想!”
司马狙背着手,丝毫不意外,“哦?”
王素:“两百年前,我修为问鼎,那时,我下山来找你寻个说法,可你已经退位,不知所踪,那时,我也仅仅是要替他们讨个说法而已!”
司马狙走到树下,抬头嘲讽地说道:“那你如今,又能如何?”
“如今?”王素站了起来,俯视司马狙:“这两百年,我问心一局,若寻到你,该如何?”
“只要我杀心一起,便与心中所学不容,境界不升反降,而我若放下杀心,又使我良心不宁,不能无愧于心!问心进退维谷,导致我这二百年来,竟然毫无精进!”
“这样啊?”司马狙在树下剁了剁脚,颇有些遗憾道:“那看来,你是杀不了我了呢!”
“是吗?”王素哂然道:“然而你知道吗?想的情况毕竟和真实遇到,是不一样的。”
“我当时想,若寻到你,我会是杀你多一些,还是说教你多一些。”
“哦?有什么不同吗?”司马狙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迈步而下的王素。
王素继续往下走着,身上的气息慢慢衰落,笑着说道:“当然不同了,因为见到你以后,我发现我全无那些权衡,心中唯有炽热的杀念!”
话音一落,王素站在了司马狙面前,白衣飘飘,嘴角带着一丝血迹。
“那你现在,又如何杀我?”司马狙和蔼地笑着:“回去辅佐我的后裔吧,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还可以修齐治平,完成你的抱负嘛!我想,哪怕你现在修为全无,只要你现身京都,我那不成器的后裔,还是会拜你为帝师的!”
“呵!”王素笑着摇了摇头,也很是温和地问道:“陛下,这些年老天无眼,是让您是问鼎了吗?”
司马狙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问鼎后期。”
王素:“那陛下有听说一句话吗?”
司马狙:“什么话?”
王素:“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司马狙眼中凌厉一闪而过,随即还是很温和地说道:“爱卿!朕在位时,可一直有关照你的!你没发现,那时,你的所有检查都比他人要简单吗?我哪能是你的仇寇呢?”
王素自嘲地一笑:“你那是看上了我的认死道理,满口愚忠吧?”
司马狙不置可否,微笑着看向王素,而那眼中很是明显地体现着一个问题:“你,敢弑君吗?”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是一个君王刻在骨子里训诫,然而此时的司马狙敢让王素靠的如此之近,就是丝毫不担心眼前至少敢对他如何,别说杀他,哪怕只是动手,他都相信眼前之人会直接受学问反噬而死,甚至不用他动手!
“唉!”王素突然有些怜悯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似乎在犹豫?
“爱卿!”见状,司马狙又靠近了些,伸手在王素肩上拍了拍,面带勉励:“把过去放下吧!唯有放下过去,你才能拥抱将来!只要你肯放下,相信以你的资质,很快就能重新修行回来!到那时我们挥师北伐,一统天下岂不美哉?”
“呵呵!”王素擦掉了嘴角的血迹,随手向着司马狙的喉咙抓去:“王师会不会北定中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看不到了!”
“你!大胆!”司马狙双目怒瞪!身上问鼎后期的气势随之而起,就要将王素推开!
“晚了。”伴随着王素的淡然一笑,丝毫不受那气势影响,手掌如刀,直接划过其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