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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山

两人又走了两里路,没再遇到任何追兵,渐觉道路变窄,口似瓶颈,最后只可容纳一人通行,凤朝歌和丰儿一前一后,又走了100来步,绕过一个弯,忽见一条石阶斜向上引,听得隐隐约约的水声,心中大喜,出口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加快脚步又走了300来步,终于到了石级尽头,前面是个仅可容身的洞口,被石板盖住,听得洞外水声轰隆,并有光亮投透入,应是外边太阳初升,已是白日。凤朝歌一剑劈开石板,一个起落,跳出洞口,一眼望去,外边怒涛汹汹,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丰儿没有他的本事,只能慢慢爬出洞口,嘴里念念有词:“有武功了不起吗?轻功好很厉害吗?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呆子!”方才立住身形,见得眼前怒涛翻滚的大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两腿发软,险些又要摔倒。江岸群山林立,峭壁悬崖,巍峨嶙峋,竟没想到这禹州王府居然建在陇江江畔,依山而附,远远望去,府内楼宇星罗棋布尽收眼底,着实恢弘。

此时凤朝歌二人虽然出了王府,但并未真正脱离危险,想必王爷早就猜到他们跑了出来,必然还要派人追杀,当下也不迟疑,寻找下山的出路。凤朝歌体力充沛,纵然山路崎岖,草丛灌木颇多,也是如履平地,疾步不停。只可怜丰儿自从进了王府就没吃过这种苦,一双嫩脚被细碎的山石硌的生疼,整洁衣裙沾满了地上的泥浆,脸上一不小心就会被灌木树枝划破,生出细细血痕。只觉自己体力渐渐不支,忽的脚底踩空,竟没注意脚下的泥塘,跌将下去,再爬起身来宛如泥人一般,心中委屈,想要哭骂,又觉脚裸一阵刺痛,站立不稳,“啊”的一声又是坐倒在地,竟是泥塘里钻出一条乌黑毒蛇,正好咬在自己的右脚裸上。

自己一生最为怕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呜哇哭叫,没过片刻便觉右脚神经酥麻难忍,浑身冷汗淋漓,再看被咬之处,红肿发胀,那条毒蛇竟死死咬住,不肯松口。此时一道寒风袭来,只觉眼前一花,那条毒蛇竟被劈为两段,斜落在地再也没了生气。原来凤朝歌一直走在前端,只听得她哭喊,这才发觉她被毒蛇咬了。

丰儿惊魂未定,又见他蹲下身来想要掀自己裙摆,以为他要趁机轻薄自己,大叫道:“臭流氓!你要作甚!快放开你的脏手!”凤朝歌一把抓住她的右脚,冷声道:“你要不想死,就别动,待会毒液攻心,我可救不了你。”

丰儿听到毒液攻心,吓得不敢再动,巧目含泪,眼睁睁的看着他褪去自己的鞋袜。一只白嫩似玉的小脚登时映入凤朝歌的眼帘,触手温润,不堪盈盈一握,不由得心神一荡,但见脚裸处两个牙口不住的冒出黑色的血水,想都没想,便要低头伸嘴去吸出毒血。丰儿“啊”的一声娇喊,身体不住的颤抖,原来凤朝歌的嘴唇已经贴了上去,鼻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接连吸吐了三次这才作罢,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装着半盒棕色粉末,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过得片刻,丰儿便觉右脚传来清清凉凉的舒爽之感,疼痛也减轻了大半。

凤朝歌从袖口撕了一块白布,包扎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看她。见她两颊红晕烧到耳根,紧咬朱唇,眼泪未干的看着自己,一副楚楚可怜之相。也不理她,转身便走,见她右手快速朝着自己左颊打将上来,凤朝歌一把抓住,冷喝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丰儿道:“谁让你轻薄我。”凤朝歌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丰儿道:“你要真想杀我,刚才就不会救我,你这人看起来冷酷无情,倒也有几分心肠。”凤朝歌道:“我救你,是因为你知道拓跋蓉嫣的下落。”

丰儿脸色一变,道:“谁告诉你我知道我家小姐下落的?”

凤朝歌厉声道:“之前你故意引我到郡主的内堂,暗示地板之下有一条密道,我已经有所怀疑,随后又在岔道处准确的分辨出逃跑的路线,亦加笃定了我的想法。你身为下人,若不是你家小姐提前告知,你又怎么会知道这密道所在?”

丰儿道:“我只不过随便猜猜而已,谁知道这么凑巧,一猜就准。”凤朝歌手中一紧,说道:“还敢骗我!”丰儿只觉手腕似被铁箍牢牢拴住,火烧火燎,当下吃痛,可嘴里仍不服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眼眸中丝毫没有怕意,表情甚是决绝。

“你!”凤朝歌手提半空,作势打去,却见她抬头闭目,眼角流出两行清泪,怔了半晌,颓然松手,道:“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今天你不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口。但你别以为可以以此要挟于我。”

丰儿抹了抹眼泪,心中窃喜:“我就知道你这呆子舍不得杀我。”一想到刚才他为自己疗伤吸毒的情景,面颊上又生出两朵红晕。可转念又想:方才他又说不肯杀我,定是因为知道我能帮他找到小姐。像他这般冷酷无情的男子怎又会对我心生怜惜之情,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小姐身上的珠子,不禁心里又有些失落和难过。

凤朝歌哪里知道她心里所想,见她迟迟不肯动身,以为她还再怪罪自己之前的无理,故意不走。皱眉道:“你再拖延半刻,王府的追兵可要追来了。”丰儿道:“你被蛇咬了试试,我脚裸还肿着,走不了啦。”凤朝歌道:“我若被咬了,自然也能走的。”丰儿怒道:“你厉害!那你走吧!”

凤朝歌道:“好!”说完转身便走,却听身后丰儿叫道:“哎,哎,哎,你还真走啊,你不想知道我家小姐的下落了?”凤朝歌转过身看着她冷笑道:“这会你又承认了?”丰儿自知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凤朝歌道:“那你说怎么办?”

丰儿脸色潮红,说话吞吞吐吐:“实。。。实在不行,你。。你就背。。背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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