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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蝉脱壳

陆坦夫道:“你可说对啦!他原本是不吃的,是我非要吃。反正他又没钱买给我吃,我岂会听他的话?后来他拗不过我,便跟我来了。”

耿京道:“那人可是身材矮胖,脸上斯斯文文,眼睛很小,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

陆坦夫道:“不是,那人身材高瘦,表情凶神恶煞,眼睛一只大一只小,脸上别说没有刀疤了,连胡子都没有呢!”

有一人奇道:“没有胡子,如何个凶神恶煞法儿?”

陆坦夫道:“没有胡子就不能凶神恶煞了么?兄台胡子长得旺盛,也不见得就凶巴巴的。那人没有胡子,但摆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却也还是很吓人的。”

那人又问道:“没有胡子,如何吹胡子?”

陆坦夫道:“没有胡子就不能吹胡子了?你瞧……”他嘴巴一歪,在自己下巴上吹了口气。

吕成式道:“这小子滑头得很。还是你说罢!”说着指了指叶心传。

叶心传不善说谎,结巴道:“我……我没瞧清楚他的样貌,反正不是矮矮胖胖的。”心里想道:“陆大哥跟他一通胡诌,说齐师傅眼睛一只大一只小,未免太对不起他了。”

吕成式道:“那这人就不是张安国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张安国这狗娘养的必定是背叛了咱们啦!”

这时坐在吕成式斜对面的一人森然道:“吕二爷口口声声说张安国背叛了大家伙儿,只有李大头的一面之词,就可当真了?这个小娃娃嘴里说话不清不楚,怕也是吕二爷特意请来的罢?”

众人纷纷瞧向他,只见他脊背微躬,方才一直低着头,不甚引人注目,这时忽然抬头。陆坦夫、叶心传看向那人,只觉他面色阴沉,嘴角带着阴邪的笑容,在阴暗的光线中煞是可怖。

陆坦夫心道:“这些人当真糊涂得紧,已知道鞑子兵转眼即至,还在这里商量叛变不叛变的事,到时候一股脑儿被抓了,岂不后悔莫及?”

耿京突然咳嗽一声,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伙儿是自己人,上山聚义也是为了自己的生计着想,大事未成,别为了这件事起了内讧。二位小兄弟,你们方才说的‘门户有变,速速撤退’,当真是有人嘱咐你们,让你们来天王庙里来传话的?”

陆坦夫道:“正是。”

耿京道:“那人的姓名容貌,两位心有顾忌,不肯直言,耿某也深能理解。在座的诸位都是我的朋友,我对他们自然是信得过的,但这位朋友身份隐秘,却是不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小兄弟,那个人在你看来必定是个大英雄、大豪杰,本府有一位赋闲的官大爷,当年在开封府做官,此人便跟随在侧,忠心耿耿。”

陆坦夫心道:“他说的分明便是爷爷,那跟随在侧的也必定便是说齐师傅了。刚才我见这么多人在,不便直言齐师傅身份,他这么说,自然也是要帮着我一起隐瞒了。”口中说道:“正是。”

耿京道:“如此甚好。诸位兄弟,张安国是否背叛了咱兄弟,吕二爷说的是真是假,今日一时间也难分辨,鞑子兵转眼便来,我们不如早些撤离此地,再作打算,如何?”

堂下诸位齐声喊道:“全听耿大哥的!”

这时,忽听得外面噪声大作,有一人分奔进了大堂通报:“鞑子兵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所,放了许多绳索下来,有不少已经到了平台上,兄弟们快抵不住啦!”

耿京道:“大家一起出去!二位小兄弟,这里的事与你们无干,今日让你们陷身在此,耿某甚为惭愧,只是这里后退无门,只有一条路直通山顶。待我们杀退敌兵,你们再出来。”

陆坦夫慨然道:“耿大爷造的是鞑子兵的反,在下也愿效犬马之劳。”

叶心传听他说的慷慨激昂,一时兴起,也说到:“心传也愿助你们一臂之力。”

陆坦夫笑道:“我这位叶兄弟武艺高强,当今世上怕是没有几个对手。”他一时心血来潮,便拿叶心传打趣,原是为了逗叶心传一乐。旁人听了,都心想:“他一个小娃娃,就算打娘胎里练起,也不过十来年的功夫,能有什么厉害的?”心中也不把陆坦夫的话当会儿事。

众人手中握着兵器,向洞口冲去。起初,鞑子兵只有几人腰上帮着藤蔓吊了下来,刚到平台便被义兵打落山崖。后来,鞑子派了几个弓箭手自上方悬下,到了离平台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便停住了。那些人双腿在崖壁上一蹬,立刻便弹开十来尺远,趁着这空隙向着洞口射箭。义兵手中所持多为短兵器,一时间对鞑子兵无可奈何,不多时便有十余人中箭倒地。后面的人挤在洞口,不敢出去。

耿京也唤来了手下的十来个弓箭手,然而鞑子兵居高临下,一见人出来便开始射箭,耿京手下有两三个弓箭手中箭倒地,被拖进了洞里。眼看着下来的鞑子兵越来越多,还有不少借着弓箭手的掩护下到了平台上,摆好了进攻的架势,只待人多了便发动进攻。

吕成式道:“耿大哥,若是等他们人多了,咱们可就糟糕啦!他们一朝洞里射箭,咱们只得后退,他们便会防火烧洞,到时候咱们都变成了火烤人肉啦。”

耿京道:“除非把那些射箭的鞑子兵打下来,否则咱们出不去啊!”

忽听到身后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我有办法。”众人一起转身,见说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是叶心传。耿京等人眉头一皱,心道:“我们一群大人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主意?”心中颇为不屑,却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吕成式笑问道:“小兄弟,你且说说你的办法。”

叶心传道:“这得借吕大爷刚才绑我们的那几根麻绳用用。”

吕成式道:“方才的事,我们多有得罪啦。只是你要那麻绳有什么用?难道大家伙儿能当着他们的面缒下山去么?”

叶心传道:“吕大爷借给我就好啦,待会儿你瞧着就行。”

众人将信将疑,将麻绳传递给他。只见他将那几根麻绳绑在一起,变成一条丈余长的绳索,接着他在那绳索的一端打了个活结,将另一端从活结中穿了过去,做成了一个猎人用来套猎物所用的绳索。

他来到洞口,左手握着绳索,右手握着一根铁叉子,接着右手将铁叉掷出,便听到一人尖声叫嚷。其余鞑子兵都转身向他看去。叶心传快步走出洞口。那几个屈膝跪在平台上的五六个鞑子兵见状,纷纷向他射箭。岂知他脚步奇快,霎时间便躲了过去,从边路直冲上前,一抄手,将五个鞑子兵的弓弦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却如雨点般点在他们心口、腹部。五个人登时动弹不得。那些悬在崖壁上的鞑子兵见状,也纷纷向他射箭。但他身材矮小,又躲在那五个鞑子兵身前,那些箭便都射在自己同伴的身上。

洞中诸人欢呼道:“小兄弟好功夫!”

那些鞑子士兵起初在崖壁上弹起又落下,节奏甚是混乱,但被叶心传这么一搅,诸人都是一愣,不自觉的便停在了崖壁上,待重新弹起时已经几乎是同步而起、同步而落,因此射箭也是一齐射箭,前后相差不过分毫。叶心传待他们一拨弓箭发射过后,便从无人身前闪出,将那绳索飞速掷出,恰好套在一个鞑子兵的脖颈上,稍一借力,双足又在地上一点,身体便飞纵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便抓住了藤蔓。顺手从背后拔出佩剑,将原先捆在藤蔓上的鞑子士兵腰上的藤蔓斩断。那鞑子兵气息未绝,陡然从藤蔓中摔落,尖声呼喊,声音渐杳,终于止息。

叶心传抓住藤蔓,使出游龙心法中的轻身技,在崖壁上快步行走起来。鞑子兵无法锁定目标,只得朝着崖壁乱射,自然是都射空了。

叶心传脚下疾奔,手上却挥动佩剑,将系住鞑子兵的藤蔓纷纷斩落,不一会儿那些鞑子兵便像落汤的饺子一般掉下了悬崖,一时间呼喊叫嚷之声不绝。

正往下攀爬的鞑子兵见状,都不敢再下来,急忙拉着藤蔓爬回了崖顶。过了一会儿,崖顶的鞑子兵开始往下面射箭,居高临下,箭势固然迅疾,却因这崖壁有一处稍稍突出,这些箭便如落雨一般掉进了悬崖深处。

耿京、吕成式带着众人走到平台上,交口称赞叶心传武功卓绝。叶心传松开藤蔓,跳回到平台上。

耿京道:“留在这里虽然安全,却也非长久之计。鞑子兵刚才见了那扶梯,却不会使。但我们却也没法子顺着扶梯爬上去,刚到了崖顶,还不被鞑子兵像砍瓜切菜一般全都剁了?”

吕成式道:“大哥,那边的小道……”

耿京点点头,沉思道:“那条小道倒是可以下山,只不过咱们这么多人,怕过不去。”

陆坦夫问道:“如何过不去了?”

耿京道:“两位小兄弟是自己人,也不妨直说,那条小道原是我们为了应付危难修的栈桥,直通到半山腰上的一个土窑洞,顺着那里的山路可以一路下山。只是那栈桥用木头搭成,最多只能承受十来个人的重量,若是人多了,难免栈桥坍塌,大家伙儿都葬身在此。”

陆坦夫道:“我有一个主意。”

吕成式道:“兄弟直言罢!大家都是粗人,不讲究什么。”

陆坦夫道:“我们不妨选出十来个武功稍高的兄弟出来,先从这条小路下山。然后绕到山顶,将那些鞑子兵打个措手不及。方才心传出手,已将二三十个鞑子兵击落悬崖。如今崖顶至多只有七八十人,料想也不难对付。”他心中盘算着,齐师傅必定此时也在崖顶,只是当着鞑子兵的面,不好阻拦,更不好违抗他们的命令。若是有义兵上去夹击鞑子兵,那时候大家伙儿将鞑子兵尽数杀死,齐师傅只说他们奋勇抗战、以身殉职,到时候也好向官府交代。

耿京道:“此计大妙。这样罢,你们七位头领,各从属下挑出一名好手,一共十四人,随我一同去。其余兄弟,拿着鞑子兵的弓箭,对准上面,有人下来,就射他个娘的。”

其余兄弟高声喊道:“是!”

耿京又道:“两位小兄弟,原是为传话而来,这次行动危险至极,耿某不敢劳烦你们一同前往,待会儿下了山,就请避开罢。”

陆坦夫道:“在下兄弟二人与诸位同生共死。为何耿大哥还这样看不起人?”说着脸色一沉,微有愠色。

耿京连连摆手道:“耿某不是这样意思。嗯……好罢,耿某当你们是兄弟,这事就大家伙儿一起做罢。小兄弟,你意下如何?”最后这句话是对叶心传说的。

叶心传看了看陆坦夫,见他满眼的热情,不忍拂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耿京笑道:“好!”回头又对众兄弟说道:“诸位兄弟,哥哥此去,不知能不能救得了你们,若是成了便好,若是不成,兄弟们在此等候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后,兄弟们也从这里下山,只是不要蜂拥而下,到时候栈桥踏了,兄弟们都走不了。”当即点起人手,从洞里拉出另一条绳索,从平台左侧垂了下去。那绳索一端绑在洞内的一条石柱上,有将近两三丈长的部分垂到了悬崖下方。耿京、吕成式与其余头领先从绳索爬了下去,接着是叶心传与陆坦夫,最后是七位头领各自选出的一名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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