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跟在诗影身后,到了这汾州城里他才是路痴。守城的士兵看了看二人腰间的纹牌放下了手里的长戟,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汾州城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二人来到一个马厩前,马厮看了看二人腰间的纹牌,立马过来招呼扶苏。
“这位公子,要买那种马?”
那马厮卑躬屈膝地给扶苏介绍他马厩里的马,贼眉鼠眼地偷瞄着扶苏身后的诗影。
“两匹翼驹。”
诗影对马厮说到。
“好嘞,一共是四百八十两白银。”
说完马厮从马厩拉出两匹灰马。
“这马怎么长着牛角,还有翅膀?”
诗影与扶苏一人牵着一匹马离开了马厩。
“此马身有双翼,头有两角,嘶吼声如猛虎。所以名为‘虎牛翼驹’。虎牛翼驹与其它马不同,是由天之国所饲养,长出双翼后再高价卖给其他国。这虎牛翼驹速度比普通马快上三倍还能在天上飞翔所以价格也比寻常马匹贵上百两。”
“能飞天的马吗?那我们为何不现在就骑上去?干嘛一直牵着它。”
“此马难以驯服,你之前又从未骑过此马,我们还是到人少的地方再骑吧。”
“确实,在这闹市……”
扶苏二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前面突然围满了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前面这是怎么回事?”
诗影摇摇头,在森之国极少遇到这种情况,诗影自然也不得而知。
“不要……求求你们放开我,求求各位,救救我。”
女子的哭声传入二人耳中。
“我身材娇小,还是我先挤进去去看看吧。马就交给你了,扶苏。”
人群里传出女子的哭喊声,她正在求救。诗影听到那女子的呼喊声,将马绳交给扶苏自己走进人群里。
“哟,这不是美女榜排行第三的影门大小姐吗?什么风把您吹来我们地之国了。”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仅六尺,长相猥琐,面目可憎的男人,男人舔着自己的嘴唇,用淫荡的眼神看着诗影。他身后还跟个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喽啰,也是一脸猥琐。地上躺着一女子,那女子衣衫不整,流着泪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胸部。长相虽不惊艳却也是楚楚动人。
“三个流氓,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丑陋不堪的事。”
三个男子听后大笑起来。为首的男人一脚踢开了正在地上大哭的女子。女子哭着爬出了人群里,哭着跑开了。
“现在影大小姐来了,这种不入流的俗花野菜我们兄弟三人又怎么看的上?不如让我们……”
为首男子露出邪恶的笑容。
“老大,她可是影门的大小姐,我们可惹不起啊。”
“是啊,是啊。”
身后的两个小喽啰说到。
“哈哈哈哈哈,还影门的大小姐呐,我早就听说影门内乱叛徒造反了,影门门主也早就被杀掉了。影门大小姐不也逃到我们地之国来避难了吗?不如从了我们哥仨,我们哥仨好好替你爹爹疼爱你。”
说完,那三人便朝诗影走来。
“你们胡说,我爹爹,我爹爹才没有死!”
三人扑上前去,撕扯着诗影的衣服。诗影留着泪,极力挣扎。周围的人竟无一人上前阻止,只是在一旁谩骂,指责三人。
“扶苏!”
诗影大喊。
人群外的扶苏听到诗影的叫声,丢开手中的马绳,冲进人群里一脚踢开了流氓头子。解下腰间的斩情怨,重重地打在流氓头子的胸口上,那两个小喽啰见状立马跑去搀扶。扶苏伸出手拉起正在地上哭泣的诗影,将她揽入怀中。
“可恶,你们三个还真是大胆啊,连影门大小姐都敢欺负。”
流氓头子从地上爬起,擦掉嘴角的血。他的胸口还隐隐作痛。
“你小子是谁,居然敢打我。”
“在下扶苏,收了她的报酬来保护她到地之国,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居敢打她的主意,真是胆大妄为!”
“扶苏?从没听说过,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我虎三的事你也敢管!”
扶苏听完走上前去举起剑又是重重一击打在流氓头子的大腿上,痛的他立马跪在地上。那两个小喽啰扶起他就跑。扶苏追上前去将二人也打倒在地,三人跪在地上哀求扶苏放过他们。
“下次见到你们,别让我知道你们三个又欺负女子。不然……”
扶苏拔出剑,刀光剑影映照在三人脸上。三人瞪大眼,跪在地上后退着。
“公子,公子,你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扶苏将剑插回鞘中,转身朝诗影走去。围观人见状纷纷鼓起掌来。扶苏瞪大眼大声呵斥众人。
“在此围观,却无一人帮忙!真是“无眼无心”啊。”
众人羞红了脸,人群也渐渐散去。扶苏拿出手帕递给诗影,诗影接过手帕却没擦掉眼泪,反而把头埋进扶苏的怀里哭的更加嚎啕。扶苏并未制止,他轻轻拍打着诗影的后背。
“扶苏,我爹爹他真的会……”
诗影不敢继续说下去,她的娘在她还牙牙学语时就离开了她,从小诗影就只能依偎在爹爹,太公身边。在她心中影门不是她的家,有爹爹太公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大小姐,影门门主可不像你一样不会剑术,武功。他可是影门的门主一定不会轻易被杀掉的。”
诗影抬起头,放开放在扶苏腰上的手,用手帕擦干眼泪。
“公子,这三个人可是汾州出了名的流氓败类,那流氓头子的叔叔还是汾州的郡守。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一白发老者还停留在原地,他看起来已到杖国之年,他杵着杖对扶苏说到。
“老翁,这三个流氓我也教训过了,相信三人不敢再犯,如有再犯,我必定会再次回来好好教训他们。”
说完扶苏同诗影牵着马离开了此地,一刻钟后,二人来到一块空地。诗影爬上马鞍,拉了拉缰绳,那马竟展开了双翼,不停拍打着翅膀飞上了天,扶苏照诗影所做依样画葫芦,那马也展开了双翼。第一次离开大地让扶苏头晕目眩,干呕不止,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诗影见状只好将扶苏从地上扶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扶苏抬上马背。没办法,二人只好共骑一马前往敕州。扶苏靠在诗影的背上,抱着诗影的腰,让诗影是紧张又羞涩。扶苏贴在诗影的背上闻着她发丝的芳香逐渐睡着了。诗影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次日巳时到达敕州。
“扶苏,扶苏。快醒醒。”
诗影将马背上的扶苏叫醒,他们已经到达敕州城外。
“我们已经到了吗?”
扶苏迷迷糊糊从马上下到地上,头晕目眩的他竟跌倒了,引得诗影捧腹大笑。扶苏也笑了笑。诗影二人牵着马进了城,赶往敕州城的最东处。那里两军正在激战。
只见天上的人一方腾云驾雾,一方振着翅膀。他们在天上厮杀,扶苏在地上抬着头望着天上的激战。
“扶苏你看,长有翅膀的那方就是天之国的将士。另外一方就是我叔叔的部下。”
两人抬头看着两军的对峙,天之国不敌,地之国追去,却被敌军逃入城中。
“诗影,任务完成,我成功将你送到地之国,我该走了。”
扶苏拍了拍诗影的肩膀。
“你要回森之国了吗?”
诗影心里竟有些舍不得,她心里并不想扶苏离开。
“不,我要在地之国游玩,然后等到秋季再来此处看天之国飞起时的场景。”
“如果,我还需要你帮助你会帮助我吗?”
“如果有事要找我就在黑夜将箭矢点燃射向天空,我看到自然会来此处找你。”
说完扶苏转身走去。诗影想伸手挽留却又放下了手。
“我还没有资格挽留你吧,扶苏。”
诗影望着扶苏远去的身影喃喃到。她紧握着手中的手帕,那个手帕是扶苏留给她的纪念,是她深深爱上扶苏‘媒人’。扶苏已走远,诗影转过身将手帕放进了衣袖里,鼓起勇气进走兵营里。
“站住!来这里作甚!”
两个小卒拦住了诗影。
“我找轩柏左将军。请你们去告知他,就说诗影来了。”
“左将军,有人找您。”
小卒走进营帐里。左将军轩柏正站在地图前思考破敌之法。
“谁?”
他的声音雄厚、洪亮。
“她叫诗影。”
“诗影?诗影?难道是?”
他自言自语到。
“哦,我知道了。”
轩柏拿起桌上的头盔走出营帐。诗影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果然是你,诗影大小姐。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比小时候漂亮了不少嘛,你爹在哪儿?他没来吗?”
轩柏胡须浓密,额头上有条明显的刀痕,他戴上头盔,咧着嘴笑着说到。
“我爹爹和太公都被抓起来了,影门耀总管私下组织门徒造反,我爹爹为了保护我让我安全离开被他们打晕了,现在一定被囚禁在影门地牢里。”
诗影眼眶里的泪打着转,轻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什么柳修策被抓起来了?连柳老太公也……”
轩柏说完诗影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哭起来。轩柏也是心急如焚,柳修策可是他的至交好友更是救命恩人,可是自己接了君主的旨意来此攻打天之国又岂能随意离开?
“我们进营帐里慢慢商量一下营救你爹爹与太公之事。”
二人走进帐中,轩柏背着手、叹着气在帐里绕着圈,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破城之法。倘若再不破城,自己的至交好友极有可能会死在影门地牢之中。可是,他又不能离开此处,两军对峙没了大将怎么能行?他本想趁着夜色偷偷赶去森之国。但是若是悄悄离开之事被发现告知君主,自己的夫人,子女怕是会有杀身之祸。
“轩柏叔叔影门还在就指望你了。你一定会去救我爹他们的,对吧?”
轩柏假意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早已乱如麻。
“救是一定要救,可我领旨带兵在此攻打天之国也不能擅离职守。不如这样,我现在就马上写信给君主让他拍锡獒来此换我下阵,我好随你赶到森之国去救人。”
说完,他让人拿来纸笔。轩柏写好信后交给将士让他们赶紧送去国都交给君主。
“现在,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诗影走出帐外,抬头看着落日余晖,心里替爹爹,太公祈祷着。
话分两头,扶苏离开诗影又回到了敕州城内,他骑不来这虎牛翼驹只好步行,走的是又累又饿,连续吃了几天的干粮让扶苏想起干粮就想吐。
“今晚一定要喝酒吃肉!好好休息一下,让我这双脚也休息休息。”
一阵喧闹声传来,扶苏走进一瞧,店里那叫一个热闹,三、四个模样娇俏的女子在中间跳着舞,周围的人吃着菜,喝着酒,真是快活无比。扶苏抬头一看,牌匾上的字他也不识。
“我居然忘了我看不懂这里的字。”
“哟,公子快进来呀。我这店里有酒有肉还有美人儿献舞呐!”
一中年妇女走出店门朝扶苏走来,她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花香,香味浓的让扶苏有些反胃。扶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它早已咕咕叫起。
“好吧,今晚就大吃一顿!”
扶苏走进店内,店里的下人立马就过来招呼扶苏。
“好酒,好菜都给我上!”
“哟喂,这位公子长相竟如此俊秀,出手也是阔绰无比呀。”
那女子靠近扶苏,把腰背贴在扶苏身上,用手悄悄将扶苏外衣掀起,一看见扶苏腰间的苍青纹牌是大吃一惊,笑的更是大声。
“来人!给我好好伺候公子!”
此时走出五、六个妙龄女子,她们聚在扶苏身边,挽着扶苏的手,将扶苏推向二楼,扶苏虽不喜,但肚子也确实很饿了。他上楼后坐在窗边,吃着备好的酒菜,那些风俗女子过来挑逗扶苏却被扶苏一一赶走。
“什么嘛,哪有来妓院不招妓的啊。”
“就是,就是,这人真是奇怪。”
“不过,他的长相真的很俊秀诶。好想躺在他的怀里……”
“哈哈哈……”
那几个女子小声嘀咕着下了楼。扶苏一人坐在楼上,他举着杯,一饮而尽。
“这里看不到月亮呢。”
说完,扶苏拿起酒壶,端起一盘肉从窗外跳上了屋顶。
“还是这里舒服。既有美酒还有月,微风拂面酒入喉。哈哈哈哈,乐哉!乐哉!”
扶苏喝着酒吃着肉,看着月亮吹着微风。他以为自己正在酒楼饮酒却不知自己身处妓院之中……
酒足饭饱,扶苏又从跃入窗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这小子竟睡着了。”
那中年妇女走上楼来看到熟睡的扶苏说到。
“花麽,我们要把他抬到屋里吗?”
“抬,还要把他衣服解开。这小子身上戴着苍青纹牌家里肯定不简单,来我这妓院又不招妓,只是喝酒吃菜,真是不知好歹。不如我们好好讹他一笔……”
扶苏借着醉意睡到第二日晌午,他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是晕沉沉的。
“头好痛。”
扶苏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竟没穿衣服一下倦意全无。连忙下床找自己的衣服。
“哟,公子你醒啦。”
一女子推开房门走进屋里,扶苏连忙跳上床遮住赤裸的身体。
“我衣服在哪?”
“公子莫生气,昨晚你喝酒吐了一身,奴家帮你脱下交给交给下人清洗了。现在恐怕已经晾干了,奴家这就去给公子拿来。”
扶苏穿上衣服,挂上腰牌,拿起剑朝店门走去。
“公子,你可还没付钱哪。”
“哦,我居然忘了付酒菜钱真是抱歉。一共多少?”
“黄金五百两?”
“什么?黄金五百两?我一人怎么可能吃上这么多?”
“公子喝的是上等的玉露酒,吃的是敕州名菜。还有公子来我这‘红杏楼’里招的姑娘。黄金五百两刚好。”
“红杏楼?这里是妓院?昨晚我喝完酒突然感到有点醉就睡着了,怎么可能招妓?”
“公子,你也说你喝醉了怎么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扶苏知道自己被他们讹上了,打算花钱消灾。
“算了,算了。”
扶苏摸了摸衣袖。
“糟糕了,诗影只给了我这一块苍青纹牌,并没付给我那两千两黄金,我也忘了要,这下该怎么办。要是传出去我扶苏来这红杏楼招妓,怎么洗的清这冤屈。”
扶苏转了转眼珠,灵机一动。
“想必你也知道我身上戴着的是苍青纹牌吧。没错,其实我就是森之国的左将军,我叫……对了,我叫赢泰。我是遵森之国君主旨意来此于你们地之国的左将军轩柏商议共同出兵伐天之国一事。所以……”
那花麽听后瞪大了双眼。
“你们怕是惹不起我这森之国左将军吧。要是我一怒,回到森之国禀报君主取消于你们地之国结盟一事,如果你们地之国君主知道是你们这红杏楼闯的祸,在座诸位怕是性命不保。”
众人听后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急忙求情。
“赢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你这一晚就算是我们红杏楼孝敬您的。请你千万不要取消盟约……”
“放心,盟约我不会取消,这五百两黄金我也会付给你们。不过你们要去找轩柏左将军,他会付给你们。我堂堂森之国左将军来你们地之国商议结盟大事,他难道不该请我吃菜喝酒?”
“是是是……”
红杏楼众人应和到。听扶苏说要杀身,砍头早就丢了魂……
扶苏大摇大摆走出这红杏楼,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心里乐开了花。
“想不到我扶苏第一次来妓院就差点被讹。还好我足智多谋,哈哈哈哈……”
扶苏昂着头神气十足地走在大街上,路人见他腰间的苍青纹牌都纷纷避让。
而此时诗影、轩柏二人还在等待地之国君主的回信,这回信是诗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