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会操音乐在学校四周回荡,校园里的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与悄悄到来的风撞了个正着。似乎风是看被太阳发现了他的到来,也就不费尽心思的小心翼翼的走过人间,那日的风很大,似乎想将孩子们与教官吹散。军训五天,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班上的孩子们刚习惯了军训的作息就到了和教官道别的时候。
就算是道别,也要好好的道别。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
为不枉费教官对他们几日的教导,他们决定将毕生所有的“功夫”全都用在会操队列展示的时候。
“包小兔,拿好你的稿子准备一会儿结束的时候来主持了!”
似乎是教导主任在操场上叫着人,忽然一个黑影从操场上划过,快的都没让人看清她的脸,等她停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露出她古灵精怪的性格,活跃的模样与她的名字相称。
“真像只上蹿下跳的小兔子。”在不远处的高个男生捂着嘴笑着,他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又转身回到队伍里,与朋友们交谈起来。
教官对我们作了最后的叮嘱,最后的祝福,在操场上,所有队列都听着教官最后的命令完成整个训练队会操。
教官与他们依然留着汗水,孩子们在初中生涯中,这般挥洒汗水,似乎是暂时不会了。而教官回到部队,仍然日日辛苦训练,起早贪黑。芝麻在心里不由得对教官产生了敬佩。
会操结业式上,包小兔站在领操台上,努力压制自己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尽可能的用甜美而洪亮的音色念着新生代表致词。校长与书记陆续上台,为操场上的教官多日的悉心栽培表达感谢与致敬。
罗斌看着教官,想要问联系方式的这句话始终堵在嘴边说不出口。他总觉得,不能就这样让教官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中,得留下什么东西好让他不要忘了教官。他的目光锁定在教官的臂章上,可貌似是又多了一句话说不出口。
做人难啊。他心里想着。
班主任邀请教官进初一二班教室,与他们作最后的道别。
离别总比相遇来的快,因为它有期限,又让人觉得遥遥无期。
“你们,还记得我叫什么吗?”教官露出了他久违还略带尴尬的微笑说道,“我姓陈啊,记住了啊,别把我忘记了。”
话音落下,讲台下寂静无声,没有人再说话了。
芝麻突然想起之前尹默在队伍里聊天时发的一句牢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突然不想熬出头了,一直熬着也挺好。她这样想着,觉得心在落泪一般的伤心。平日严厉,甚至严厉的让我们有些时候还有点讨厌的教官,这时候竟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脸,平日里在队列中不守规矩,叽叽喳喳的他们,此刻都安静的乖乖坐在位子上,看着教官,期待他还会说什么。最希望他能多说点,多说些,这样教官就不会走了。
“他这样笑是不是故意让我们一直想他?”徐音舒热泪盈眶地对芝麻说,“好难受啊,唉。”
“你别哭呀,哭的我也想哭。”
“哭啥别哭,憋着!”芝麻吸了吸鼻子,憋住气,不让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在座位上和泪水赛跑,试图在它落下来之前把餐巾纸拿出来,可终究是眼泪赢了她。
军训几日,虽然很苦,但碰到他这样的,他们见到的第一个教官,或许是那时候最快乐的事了。
“教官。。。”罗斌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你能给我们一些东西留个纪念吗,这样就不会忘记你了。”
孩子们都纷纷含泪点头。
教官迟疑了一下,将头转向右边看着手上的臂章,并把它拿下,送给了他们。随后,对孩子们和班主任敬了礼,一句话也没留下,便离开了教室。
罗斌手里拿着臂章,反复摸着,心中又欣喜,又有几分伤感。
费文诚拍了拍他,让罗斌把臂章给他看看,可是罗斌把刚递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决定自己看够了再给他。
他啃了啃指甲,急切而无奈的等着他看完臂章的那个时候。
班主任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可能只有她才清楚,教官是不能随意将自己的臂章给别人的,可见教官是有多爱他们,才会顶着被骂的风险,将臂章赠予孩子们留作纪念。
放学铃声打响,教官们回基地的车也踩着铃声离开了学校。
夏天把自己的尾巴收起来,也准备离开,去另一个半球生活一段日子。而两班的学习生涯,才刚刚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