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蕊从白莉那里到底得到了些什么证据，武城不知道。
但是在出警后的当天下午，白莉跟着警车到了市刑侦局。、
她亲手交给了武城一个U盘。
里面包括聚盛传媒旗下的所有主播的真实个人资料，以及他们和杜斌签订的借款合同。
还有，杜斌掌握的大半个地下色情视频售卖网络的人员名单。
白莉是怎么弄到这些的，武城没有多问。
他只想确定一件事情，“出庭的时候，你愿意做原告证人吗？”
方蕊以自己的死亡来做砝码，为杜斌的后半生牢狱增加岁月。
白莉也如约将答应方蕊的证据全部交给了警方。
可武城还是希望白莉能够以原告证人的身份，将杜斌告上法庭！
但是白莉拒绝了，“作为受害者，我并不愿意抛头露面，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逼着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我也希望警方能对所有受害者的个人信息加以保护！”
“可能在这些人里，有的人已经不愿意走出来了！但是我相信，只要有人能够给她们重新活过的机会，她们是不会放弃的！”
“方蕊的大胆赴死我不懂，也做不到！我只知道，只要有好好活下去的机会，我丝毫都不会放过！”
武城很理解的选择了妥协。
当他从白莉口中得知，方蕊以死来交换证据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些少年人们的无奈和决绝！
或许当初他们踏入圈套的时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又或者是碰上了方蕊那样生而不养的父母，自己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在短时间内获得高额的学费。
亦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借点钱财。
只不过，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她们落在杜斌这些人的眼里，和待宰的小羊羔没有什么区别。
武城：“你回去吧，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做自己了。”
白莉离开警局之后。
市局及各区派出所联合出动，对白莉提供的名单上的人员进行抓捕。
同时，武城亲自带队前往夜色酒吧抓捕杜斌及工作人员。
……
凌晨12点，所有涉案人员均抓捕完毕。
旗下所有主播的社交账号及涉案直播群人员全部被网警监控。
杜斌从被拷上手铐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叫冤！
方蕊死亡的消息他并不知道，那些和方蕊同在一个学校的被威胁者齐齐保持缄默。
直到武城将方蕊偷偷录制的视频放给他看，杜斌终于沉默了下来。
武城：“方蕊死了，你知道吗？”
杜斌神情一震，面色怪异的问道：“她为什么要自杀？”
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质问“我还没让她开始做那些事情，她为什么要自杀”。
武城冷声一笑，“父母生而不养，你们又是一群吸血鬼，她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就拉着罪魁祸首一起下地狱！杜斌，你能想象到一个女孩用死来成全你多坐几年牢的狠心吗？”
杜斌的嘴角狠抽了几下。
没有回应。
因为证据充足，这场审问已经成了单方面的审判。
武城将得到的证据一一念给杜斌听，让他听听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人事儿！
杜斌所组建的这个网络，有着明确的操作准则。
以快速放款，低利息的名义专门吸引女孩子借款。
然后在还款时主动翻倍，并以武力进行威胁，更甚者当场对女孩进行人身侵害，摧毁她们的心理。
之后再进行利诱，以将事情闹大为由迫使女孩答应合作。
至此，泥足深陷，拔也拔不出来！
……
凌晨一点。
杜斌在审讯笔录上签字，摁了手印。
关于黄莹的死，他是这么说的。
“她太倔了，又扬言要去报警，所以我只能让她感到极度恐惧来控制她！”
“在那次打骂之后，我特意缓和了态度，经常带她出去玩，给他买东西！”
“她死的那天我让人轮了她，删除了她社交账号里所有和夜色、和我有关的信息！”
“我本以为她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在极度恐惧之下屈服于我，可我没想到她会选择去死！”
“不过，死了也好。”
杜斌最后关于黄莹，只说了一句，死了也好。
落在武城和审讯室的其他两名刑警耳朵里，当时就被气的压根发痒，恨不得将面前这个连牲畜都不如的人渣，狠狠地揍上一顿！
案子审讯的时候古薇和宿舍的四个姐妹一起去旁听。
警方对于这起案子并未向社会透露出过多的信息。
出于证人保护，法院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对杜斌做出了无期徒刑的判决。
让他这辈子也别想走出监狱。
其他成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些被杜斌控制的女孩们也齐齐隐藏在了各自的生活圈子里。
学校更是特意将这起案子列入了讲堂，时刻提醒着学生们擦亮眼睛。
黄莹的葬礼在老家举行的时候，古薇和宿舍的姐妹特意和肆远，以及医学院的校领导代表学校前去吊唁！
黄莹没有父亲，是母亲一手将她拉扯大了。
女儿的死亡给这个40多岁的农村女人造成的伤害，无疑是致命的！
古薇和宿舍的姐妹们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能用行动来表示。
她们在校领导走后，和肆远在黄莹的老家待了7天。
从守夜到下葬，她们做到了仁至义尽。
回学校的那天，路过法学院时，古薇一个人下了车。
她拒绝了肆远陪伴的要求。
一个人再次去了法学院的学生会。
耿植一如既往的面色严肃，带着那副黑框眼镜，正埋头整理资料。
因为方蕊的死亡，法学院对学生的管束教育也达到了一个新的严苛程度，更是设置了心理咨询师，定期邀请市内著名的心理医师对学生们进行心理教育！
耿植作为法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手里的事务只能用成倍增长来形容！
古薇的身形站定在耿植的位置上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你来了啊，我现在手里有些忙，可能没办法多聊！”
古薇摇摇头，“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几句话。”
耿植微微一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跳的有些快，“你说。”
古薇：“我觉得人这一辈子真的挺短的，意外说不定哪天就来了，甚至来不及和一些人说说心里话。”
“虽然我每次遇见你都挺倒霉的，但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你和其他人对于我的不同。”
“我说不清楚自己对你是个什么感觉，但想来应该是喜欢的，连肆远也觉得我对你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不一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暂时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想成为你喜欢的那一个……”
女孩子的表白让耿植的世界瞬间静止。
他想着初见时的不正常心跳，再摸摸自己现在的心跳。
毫不犹豫的拉开座椅，隔着桌子一把将女孩抱进了怀里。
他说：“我也想成为你喜欢的唯一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