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好不容易走到第九层,便见到琴苁跪在南弦身边,为他擦拭着满身的血迹。
此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皱眉看向姽婳质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上前掐住了姽婳的脖子,厉声问道:“擅闯阎庭者死!”
看着被制住的姽婳,南弦忍不住了,他想挣脱这束缚的锁链,可是任凭怎样努力都白费。
只得大声喊道:“请长老放过姽婳!她不是有意闯阎庭的!”
琴苁也假惺惺的说道:“是啊,长老!她不过是一个凡间女子,实在不懂这神界的规矩,还望长老对她可以从轻处置。”
而老者却说:“老夫放你进来已是大慈大悲!若再有二者,难道我这阎庭的规矩是摆着玩的吗?”
芊蔚一赶来便见到崆祁掐着姽婳,她连忙跪下求情:“求长老网开一面!她只是担心殿下哥哥,不是有意破坏阎庭规矩的!”
这种窒息感居然让姽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从前她的脑海中总是有无数的声音在呐喊,可是此刻只有一个声音,便是杀了眼前这个人!
她似乎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忘了周围所有的一切,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杀了他!
姽婳缓缓从袖中抽出泛着黑烟的鞭子,冷笑道:“谁死还不一定!”
老者看了眼姽婳手中的鞭子,惊呼:“金蛇鞭!你是魔界中人!”
在老者抽回手的瞬间姽婳瞥到了他腕间的一株花型图案,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戏谑道:“你不也是吗?”
老者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杀气的女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到底是谁?”
“在你断气的那一刻我会告诉你的!”
姽婳挥动着鞭子,那鞭子犹如蛇一般慢慢缠绕到崆祁的颈间,而崆祁不知为何丝毫没有还手。
鞭子越缠越紧,崆祁的额头青筋暴起,他艰难的问道:“为...什么...我动...不...了!”
南弦见过这种眼神,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姽婳犯错:“芊蔚,琴苁,你们快阻止姽婳!”
愣住的芊蔚赶紧站起来想要阻止姽婳,可是她刚想靠近便无法动弹了!
在崆祁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铃铛声让姽婳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
缓过神的崆祁刚想出手,一缕魂魄突然飘到崆祁面前,眼神透着疼爱的看着姽婳:“婳儿!”
姽婳扔掉了鞭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是一缕魂,她是宁毓!
“娘......亲?”
“哎~我们婳儿长大了!”宁毓想要摸一下姽婳,可是手却只能划过她的脸庞,无法触摸到。
虽说禁地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宁毓的陪伴与呵护真的让姽婳感受过家的温暖!
见到宁毓,姽婳那孩子一般的性情终于不再隐藏,她流着眼泪委屈抱怨道:“你说过你很快会回来的!我已经很听话了,不管他们让我做什我都会乖乖去做,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每天都坐在那里等,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等到!”
“对不起,是娘亲不好,娘亲不在我们婳儿一定受了很多委屈,真的对不起!”宁毓很是自责,或许她当时真的不应该离开。
“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南一说的都是真的,对吗?”姽婳也很是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碰不到摸不着的宁毓。
“你见到南一了?”
松了一口气的南弦终于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姽婳连忙上前扶住南弦,非常担心的问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见姽婳担忧,南弦强撑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等我的刑罚受完就可以回去的。到时候就没人会为难你了!”
“我要你现在就回去!再受罚你会撑不住的!”
不待南弦再说话,姽婳就盯着崆祁说:“把链子打开!”
崆祁思索了一会儿,便将锁链打开后自己离开了。
芊蔚看着这一切的变故,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好姽婳就是个普通的凡间女子呢?居然连崆祁长老都不敢对她怎么样!好了!不管如何她都要稳稳的抱住这个大腿了,毕竟她最怕的就阎庭里的崆祁!
目睹一切的琴苁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姽婳。
姽婳扶起南弦,准备离开时,看先看着琴苁警告道:“今日之事若还有他人知晓,我定不会放过你。”
“芊蔚,悄悄将我娘亲带回云裳宫。”
“好!”
芊蔚离开时还不忘嘚瑟冲琴苁说道:“听到没?不许将今日之事告诉给任何人,否则有你好果子吃!你也不要妄想用此事威胁殿下哥哥,因为到时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以前还会虚假保持客气的芊蔚,此时一点也不想跟琴苁客气。
当有人见到姽婳扶着南弦离开阎庭时,各种流言瞬间便传开了,有的说南弦的真情打动了崆祁所以放了二人,也有人说崆祁是最不讲情面的所以更可能是南弦冲破了阎庭的枷锁带着姽婳离开的,更有说是姽婳肯定不简单,居然可以从崆祁的手上将人带出来!
刚进云裳宫,一个白衣男子便迎了上来,惊恐喊道:“哎呦~我的殿下,你们搞成这样啊!”
看清来人,姽婳惊讶道:“哲宇?”
“他叫思远,那次是他一起下凡历练的。”南弦明明很虚弱了,可还是为姽婳解释。
“哎哟~殿下啊,你可别说了,快回去躺着,我去找医者!”一边说一边向外跑。
又吐了一口血的南弦终于晕了过去。
迷糊间,南弦被一阵痛意惊醒,他睁眼看,原来是姽婳在为自己擦药。
当时姽婳闯进去是南弦刚好受完鞭刑。
看南弦醒了,姽婳忙问:“是不是很疼啊?”
看着紧张的姽婳,南弦笑着摇头:“不疼。”
“还骗我,都这样了还不疼!你傻不傻啊?你知不知道你的修为在受九雷劫的时候散了一半!还逞强!”姽婳心疼的都哭了。
南弦连忙想坐起来为姽婳擦掉眼泪,可是刚一动鞭刑留下的伤痕便钻心的疼。
“你别动,我这药还没上完呢!”姽婳安抚住想要坐起来的南弦,继续为他擦药。
“我的衣服谁换的啊?”
“当然是思远啊。”姽婳一副还能有谁的表情。
“好吧。”南弦则是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怎么了?那你还想谁给你换衣服?”
“你啊。”这时候了南弦还有心思调戏姽婳。
姽婳擦药的手法重了一下,南弦瞬间不说话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擦完药的姽婳问道。
“果然你来擦药就是好的快,我觉得现在都好了!”
“花言巧语!我是认真的,这药如何?若是不好我便去找小二他们拿一些更好的药来。”
南弦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姽婳的眼睛:“我都这样在你面前了,你还想去找别的男人,嗯?”
“别闹~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南弦还想掀开被褥,被姽婳一把按住:“你干嘛?你都没穿衣服,还想掀被子?”
“受鞭刑的时候我的腿也被抽到了,疼!”南弦无辜的看着姽婳,一副委屈的样子。
“真的假的?思远没说你腿上也有伤啊?”姽婳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南弦。
南弦看着姽婳越靠越近:“有没有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思远捧着一碗药进来了,可是一进来便看到南弦与姽婳快脸贴着脸了,而姽婳因为要按着南弦的被褥,此时的动作在思远看来就像是整个人压着南弦一样。
他连忙将药放置一旁,捂着眼睛说道:“那个,我还有药在熬着,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站住!”南弦叫住了准备开溜的思远。
思远很不情愿的回头,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坏了殿下的好事,这下要弄死我吧!
“思远,我这腿上也有伤,对不对?”
“哦~对,我这不是怕姽婳姑娘害羞所以没有说嘛!不过既然说了,我就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这个,帮殿下擦药换药的事情就麻烦姽婳姑娘了!”说完还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看吧,思远也说了是有伤的。”南弦一副你居然不相信的样子,很是委屈。
姽婳刚想说些什么,门又被打开思远的头突然又伸了进来提醒道:“药凉了就不好了,记得快些喝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殿下,你现在有伤再身,要有所节制。”
南弦气的拿起身边的枕头丢了过去,这下思远是彻底不敢再打扰了,还站在院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他决定一定要保护好殿下的好事不被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