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阴雨密布,天空中飘洒着雨花,凉意袭人,气压低沉凝重。
沈梦君女士的丧礼在凌云山墓园举行。
这三天里,唐歆悦的精神一直处于低迷的状态。
而陆志成因为车祸撞击了大脑,做了开颅手术,至今躺在医院里未曾醒来。
丧礼的事宜,全部都是陆哲衍一手操办。
经他跟唐歆悦商量,前来参加妈妈丧礼的人,都是一些亲朋好友,以及妈妈生前的几个好朋友。
人数不多,所有的人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个。
大家自觉地站成几排,一同向沈梦君女士的墓碑,鞠躬行礼,表示默哀。
唐歆悦手捧着妈妈的遗相,站在最前排,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带白花,满脸都是泪水。
这些天,她每天都是以泪洗面,脸都快哭变形了,嗓子也哑了。
可最终还是没能把妈妈换回来,不得不接受这个悲痛的事实。
陆哲衍守候在她的右边,田心则陪伴在她的左边,扶着她的胳膊,支撑着她,生怕她再哭晕过去。
“歆悦,你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沈阿姨她一定放心不下你,她怎么能走得安心呢?”田心看到歆悦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好难过,摸出手帕来,帮她擦擦眼泪,劝说着她。
唐歆悦泪如雨下,她根本就止不住,越是听到田心的劝告,哭得就越难过。
哭着哭着,她的身子一软,双膝“咚”地一下往妈妈的墓碑前面跪了下去。
“歆悦……”田心试图拖住她,可她的身子迸得太厉害,她根本就扶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歆悦跪倒在她妈妈的墓碑前。
田心本想靠过去,帮歆悦打伞,而在她想到要去做这个动作之前,陆哲衍早已经先她一步反应过来,从她的手里把伞截了下来,踱上前去,蹲在了那个傻丫头的身旁,高举着一把黑伞,帮她打着伞。
一把伞的空间就那么点大,怕她淋到雨会生病,他索性把大半只雨伞都往她那边倾斜过去,确保她淋不到雨。
而他自己的后背,很快便被密雨般的雨水给淋湿了。
唐歆悦跪在妈妈的墓碑前,身子往前趴着,伸出手去,一个劲地抚摸着墓碑上那张小小的长方形的照片。
“妈,您怎么说走就走了,是不是我这个女儿太糟糕了,总是让你失望啊?”
“妈,我真的好舍不得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后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了?”
“妈,歆悦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妈,你知道吗?我昨晚还梦到你了,我梦到你给我做饭吃,你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鸡,味道真的很好很好,就像真的一样。
可惜,我一醒来,您就不见了……
妈……”
“唐歆悦,起来了,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陆哲衍任由她跪在阿姨的墓碑前哭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去,掐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唐歆悦还有些恋恋不舍,甩着胳膊,虚弱无力地反抗着,赤红的眸子看着陆哲衍,像是在请求着他一样。
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管我,我还有好多话要跟我妈说,你就让我说完吧……我现在只能站在这里说了……”
听完她的请求,陆哲衍无疑很心疼她。
终于,他松开了她的手,又让她重新跪了下去,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