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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感动

那蒙面黑衣人正是无悔道长,而扮作小乞丐的正是静云,无悔伸手把静云拉了起来,严肃的目光里充满慈爱,柔声道:

“云儿,老实说本来我想怪你,但又不能怪你,你不听话当然要责怪。但,无论换了谁的父母被害,只要知道仇人是谁,那人都会迫不及待想尽快手仞仇人,为亲人报仇的,这是人的本能意志。你为人甚孝,自然会这样想这样做的了,所以说又不能怪你。”

无悔说此一顿,看了看静云,又道:“云儿,其实你刚翻墙进入严府时,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可知为什么我一直不出手助你,而要等到你遇险时才救你的吗?”

静云眨眼惊讶问道:“呀?师叔,原来您一直跟着我呀,怪不得我的剑被砍飞了却没听到掉下来的声音,原来是您接住了。”

话音未落,却又问道:“哎?对了师叔您什么时候到的北京,又怎知我来报仇?我又乔装改扮过了的,你怎么找得到我的呢?再说您和师父不是出去办事吗?是呀,师叔,您既然今晚一直跟着我,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助我呢?”

他乡遇故人,险难逢师叔,那是分外亲切的,静云高兴得象个三岁小孩拉着无悔的胳膊又摇又晃,一下问了一大堆。

无悔不觉莞尔,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柔声道:“你呀,看你心急的样子。好吧,师叔我就回答你,不然你这小脑壳里存着这许多疑问,肯定老大不舒服的吧?”

静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挠挠头道:“师叔,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以前静云刚到峨眉山时,对这位爱喝酒又不大爱说话的师叔是既敬且畏。

后来相处的时间多了,而师叔又常常代替师父,教自己与师兄们武功,才发现师叔平素表面虽然严肃,但人却是挺好的。尤其对自己似乎特别疼爱,是以在这位师叔面前,也不似初到峨眉山时那般拘谨了,偶尔也在他面前撒撒娇开个玩笑什么的。

无悔接着说道:“我与你师父回来得知你失踪后,我便来寻你,初时尚有迹可寻,后来断了线索,我猜想你定是来找严嵩报仇了,于是便到严府外守候,来了个守株待兔,怎知真的把你这个脏兮兮的小兔子守着了!”无悔说到这里,也不觉展颜一笑。

静云接口笑道:“不是脏兮兮的小兔,是脏兮兮的小乞丐!”

无悔慈祥笑道:“好好好,是脏兮兮的小乞丐。我见有人翻墙进了严宅,从身形动作中认出肯定是你,所以我就跟在后面。”

说到这里,无悔忽道:“哎,云儿,那个酒鬼的事你就做得不对了,你怎么问完了话吓唬了他几句就放他走了你?”

静云羞愧的道:“哦,这事我确实做得不对,可是我当时没带绳子,绑不了他封不了他的嘴呀。我总不能为让一个人闭口而杀了他吧?”

静云解释道:“虽然他是严府的人,但也是一个普通的更夫而已,未必就做过什么坏事,不一定就要他死的呀?师叔您说是吗

无悔见他心地仁慈,不忍乱杀人,亦觉安慰,点头道:“你能分清楚是非黑白,有慈悲心不忍滥杀无辜是好的。但是云儿,难道你忘了,不让一个人说话除了杀和绑之外还有其他方法的了吗?”

无悔说着,右手有意无意一挥,衣袖轻轻地拂在了静云的两个穴位上。

静云立觉全身一麻,险些站立不稳,幸亏无悔道人所用内力甚微,否则静云已成了僵立不动的“木头人”了。

静云心头一震,脸上一红,恍然大悟道:“对呀,当时我怎么没想到点住他的穴位呢?点了穴他就叫不了!唉,都怪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报仇,弟子真是糊涂!”说罢,一副懊恼沮丧的样子。

无悔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云儿,你初涉江湖,难免经验不足。经验经验,经历过了才能有体验嘛,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彩虹呢?以后有机会我多带你到江湖上走走,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了。”

静云大喜道:“好哇,可以跟师叔一起游侠江湖,看师叔施展绝世武功惩恶扬善那是多么过瘾的事情,哈哈!”

无悔淡淡一笑,又道:“对了,云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助你,而要等到有危险时才救你的么?”

静云摇头道:“是呀,师叔您干嘛不早些出手助我呢?”

无悔道:“我知道你没撞到南墙是不肯回头的,同时也是一种历练,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知道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这对你的成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静云挠挠头,满脸羞愧地说:“检验是检验了,可是弟子的武功大也稀松平常了,在那人的刀下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给咱们峨眉派丢脸了!”

无悔道:“唔,云儿,你以为你败在那人的刀下很丢脸是吗?哈哈,依我看一点都不丢脸!”

静云奇道:“呀?什么?我打不过人家,要不是您来救,我命都没了,这还不丢脸?您这是说话来安慰我吧?”

无悔笑道:“哈哈,云儿,丢脸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朱开栋。”

“什么?他打赢了我,差点就杀了我,他还丢脸?”静云脸上的疑惑更甚。

“当然了,你到峨眉来习艺不过一两年,可以说刚刚入门。而那个朱开栋据我看来,他花在那把刀上的时间起码有一二十年。试问,一个习艺那么久的人,打一个刚入门的孩子,都费那么大的劲,到底谁丢脸?

无悔口气一转,又道:“而且,你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你的武功路数,还故意把峨眉剑法使得似是而非。云儿,你是怕他们看出你的来历,怕严嵩父子来与我峨眉派为难,故而隐藏自己的武功路数吗?”

静云点头说道:“嗯,弟子正是有此担心,怕连累师门,怕连累师父师叔,才故意隐藏峨眉剑法的,想我以前因为莽撞而闯下大祸,而致全家惨死,所以我……”

无悔打断他的话道:“所以你就不使自己最得心应手的峨眉剑法,而使些杂七杂八的武功来迷惑对手?”

静云点头默认。

无悔盯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可是云儿,你要记住,以后再遇这种情况,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有什么后果,你师父与我,还有我们整个峨眉派一起来担当!”

无悔道人说到后来,己是斩钉截铁!

静云听罢,感动得泪花喷涌,失声道:“弟子何德何能,敢累师叔如此疼爱?”说罢双膝跪地,伏在师叔膝前抽泣。

无悔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坚定地道:“因为你是我峨眉弟子,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

见师叔如此大义凛然,静云激动不已,用手抹了抹满眼泪花,忽又破涕笑道:“那个朱开栋欺负我还行,但在师叔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连一招都没走上就挂彩扔刀了。还有燕山三怪,无论是暗器还是轻功,跟师叔比起来都落了下风,哼,还说什么严蒿手下高手如云,我看也不过如此!”

说此一顿,又道:“那年我与叔叔来峨眉山的路上,也遇到过燕山三怪,后来来了个喷烟喷火的怪老头,与他们打起来,我与叔叔趁机走了,不知他们谁胜谁负?”

无悔听了静云的话,非但不高兴,脸色反而凝重起来,缓缓道:“不,云儿,你说错了,那个朱开栋并非如此不堪一击,而是事出突然,让我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在严嵩府中也算不上是什么高手,充其量只是武士中的一名头目而己,就连燕山三怪都不是严府最厉害的高手呢。”

静云听得咋舌不已,脸色也越来越沮丧,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报仇无望了?何况严蒿父子手握重权,有些带兵的将官也是他的干儿子,又还有其他党羽,老天爷,对我为何如此不公?”

无悔安慰道:“云儿,你也不必太过灰心,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安心习武,习好武功再伺机报仇。

何况依附他的那些党羽,大都是为权力利益所趋,他们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一旦有了良机,一击可破,一击可杀矣!”

听了师叔此番说话,静云又高兴起来,说道:“对!师叔,回峨眉后,我要专心习武,学好武功后再来割严嵩父子的项上人头!哎,对了师叔,您那鹰爪神功好厉害,回去后可以教我了吧?”

无悔见静云终于想通了,甚是安慰,点头道:“好好,回山后我就传与你,免得你心里老惦念着。”

静云听了,一蹦多高,叫道:“哈哈哈,我可以学鹰爪神功了!学了师叔的鹰爪拳功夫,我也可以象只雄鹰那样展翅飞翔盘旋博击了!”

叫着还做了几个雄鹰展翅的样子,嘴里还“嗷嗷嗷”地学着鹰叫,仿佛他就是一只翱翔蓝天的雄鹰,看得无悔笑骂道:“你呀你,调皮劲儿又犯了!”

无悔看了看天色,此时天己微明,晨曦乍现,东方天际隐现一抹淡淡金黄,晨风拂面,分外清凉,雄鸡唱晓之声遥遥传来,四野皆鸣,此呼彼应,无悔说道:

“云儿,咱们走吧,等下城门开了严嵩的爪牙追了来,免不了又有一番折腾。”

静云答应一声,跟着师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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