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天点了点头,说道:
“来过了,我有事让她去办。”
“哦……”霁初晴转身道:“那我先回屋了。”
“晴儿!”张开天忽然叫道。
霁初晴停下脚步:“嗯?”
张开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待霁初晴坐定,说道:
“你不想问问,我让开颜办什么事去了吗?”
霁初晴说道:
“你这么大的人,又是一派掌门,做什么事肯定有你的道理,我又何需多问?”
张开天说道:
“我让开颜去找林微儿,恳求她们能够打开书库,供我们查阅。”
霁初晴说道:
“开颜去,份量恐怕不够,你应该亲自去。顺便还可以向梵璃梦表达一下关怀之情。”
张开天瞧了瞧她的脸部表情,不见悲喜,不知她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表达关怀之情?这你话好像话里有话。”
霁初晴悠悠说道:
“我虽然不喜欢梵璃梦,也和她没什么交情,但也不愿意看着她落入金无双这种人渣手里,你若去劝劝她,想必会有效果。”
“不了,”张开天决然说道:“我们既然当初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不应该再有情感上的牵绊,否则便是毒害对方,彼此珍惜眼前之人才是最要紧的。”
霁初晴听见他这一番话,心中如同灌了蜜一样高兴,但面上却还是表现的十分镇定,说道:
“好啦,这一番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你说的,只望你不要心口不一就好。”
两人说话间,却见张开颜气顺吁吁地推门而入,说道:
“哥,璃梦姐姐答应让我们进入书库了!”
张霁二人对视一眼,霁初晴说道:
“梵璃梦果然顾全大局,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吧。”
却见张开颜脸上似笑非笑,接说道:
“璃梦姐姐还有另外一番话,要我带给哥哥,不过我看她这样说,是要存心气你的。”
张开天问道:
“什么话?”
张开颜说道:
“她说要陪金无双去给梵云禅治病,就不陪我们去书库查阅了。”
说了这句话,她惴惴不安地瞧着张霁二人的表情,等了一会,见他二人表情并无任何异常,心中奇怪,忍不住说道:
“你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张霁二人对视一眼,各自会心一笑,之前的执念执着,与此刻的云淡风清,心情可谓是截然不同。
恰好笔苍茫也于此时返回,四人当即出发,再次进入梵家大院,来到书库之前。
张开颜瞧着挡住去路的灵力锁,不由一拍手,说道:
“完蛋,这个灵力锁只认梵家后人,还得请璃梦姐姐前来开锁。”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掌门算无遗策,早已料定了你们必不能进入书库,特地让我前来解锁了。”
诸人回身看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飘然而来,正是梵璃梦的左膀右臂林微儿。
张开颜迎上前去,说道:
“原来是微儿姐姐,不过这道灵力锁需要梵氏后人开锁,你不是梵氏后人,如何能开?”
林微儿上前来,和张开天霁初晴笔苍茫见了礼,盈盈说道:
“我虽然不是梵氏后人,不过刚才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我身上留了一道真气,这道真气应该可以打开书库的大门。”
她踏步上前,将手掌放在灵力锁上,就听“喀”地一声,灵力锁缓缓打开,那摆放着浩如烟海书籍的偌大书库,再次出现在诸人身前。
林微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各位请便。”随之飘然而去。
霁初晴从未来过这里,这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心中想道,怪不得梵璃梦看起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自以为是,原来人家确实有自己几乎是永远也难以企及的家底,自己要想超越梵璃梦,还得从各方面更加努力才行。
笔苍茫则一言不发,和上次的逍遥客一样,径直来到自己最感兴趣的书架面前,抽出书本,如饥似渴地翻看起上面的内容来。
作为一名军师一名智者,除了要才思敏捷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广闻博记,这样才能应对得体,更好地出谋划策。
张开颜随手抽了一本书,翻了几页,就觉头痛欲裂,转身一看,张开天霁初晴都在认真看书,无聊之余,突然想起了那位穷书叟。
他苦学此地之书多年,已然成了一本活字典,若是有他指点迷津,定当事倍功半。
她来到穷书叟的居室门口,透过开着的门缝往里瞧去,就见穷书叟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梵老太太年轻时的画像,忽而严肃忽而莞尔一笑,就好像画中人还未逝去,仍然好生生地活在自己身边一样。
此人长情,以至于斯。
张开颜见状,心生一计,当下在眼角用力一揉,然后轻咳一声,故意悠悠叹道:
“若是有人能像前辈思念梵老太太一样思念我,就算我现在立刻死了,也会觉得心甘情愿。”
穷书叟被人突然一吓,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回头一瞧,就见张开颜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她的声音也是如此哀婉,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作伪。
穷书叟久居斗室,接触过的人不多,所以对张开颜印象颇深,加之她刚才这一番表深,好感立刻急促上升,说道:
“小丫头,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张开颜说道:
“若说我是专程来看望前辈的,前辈你一定不信。其实我和哥哥这次前来,是为了找寻有关‘四方之水’的相关资料的,不知道前辈愿不愿意帮忙呢?”
“四方之水?”穷书叟闭目低头,似在脑海之中检索着什么,过了片刻,抬头说道:
“此事极易,多本书籍上都有记载,所谓四方之水,乃是……”
“等等!”张开颜急忙跑过去,喊来了张开天霁初晴笔苍茫,四人围在穷书叟之侧,静待他授业解惑。
忽见穷书叟干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最近天气干燥,老夫怎么有些口干舌燥的,有点不想说话……”
张开天会意,急忙捧上茶水,递给穷书叟,穷书叟咕咕咕喝了几口,又示意霁初晴替他擦干了嘴边和胡须上的水渍,接着又让张开颜霁初晴替他捶腿揉肩,然后才缓缓说道:
“所谓四方之水,乃是雪州之天池泽州之地泽昆州之沙溪丽州之弱水,分别代表了水的四种形态。”
张开天曾经去过弱水三千,知道那里的水质轻且阴冷,非水性极佳者不能渡,就不知其它三地的水质是如何的了。
更为紧要的是,此四处皆不在云州本地,要如何取之呢?
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连穷书叟也连连摇头,说道:
“自从魔氛降临,灵力罩笼住天空之后,通向其余各州的道路全部因地形改变而中断,要想再去这些地方,只怕是不可能了。”
一席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张开天等人的心头,原来自己等人努力了这么多天,所作的事竟然不可能成功,只不过是徒劳一场罢了。
过了许久,张开天才强自稳定心神,道: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等人先告辞了。”
穷书叟看他神色黯然,心中也有不忍,说道:
“唉,其实老夫所记的不过是书中之言,也许随着形势变化,四方之水又有新的定义,只不过是老夫不知罢了。”
张开天心头浮起一线希望,说道:
“前辈,我曾经因缘际会,去到过弱水三千一次,知道那里的水质轻冷,却不知道其它三处的水质如何,或许我们在云州地界能够找到类似的水质。”
穷书叟再次闭目思索,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如你所言,丽州弱水,水质轻冷,羽毛不能浮;而昆州沙溪,因沙中含金,所以水质重热,铁块掷入而不沉;”
他顿了一顿,说道:
“天池之水,因其气候寒冷,其冰万年不化;而地泽之水,刚含有剧毒,沾之皮肤溃烂,喝入当场即死。”
张开天说道:
“我记得无相峰顶的积雪长年不化,想来虽然没有天池之冰寒冷,但其性质必是相近的。”
霁初晴说道:
“我也记得圣教之中有一处毒泉,其泉水长期浸泡着腐烂的树叶以及有毒的藤蔓等物,亦是剧毒无比,想来和地泽之水的水质相去不远。”
笔苍茫说道:
“寒山之侧有一溪,名叫寒溪,水质极寒极冷,就是能渡舟楫,不知道算不算是弱水之性。”
张开天说道:
“不管如何,总归是要一试的。晴儿,你回末日圣传一躺,取来毒泉之水;苍茫,你回寒山一次,取来寒泉之水。然后我们在弥山寨会合。”
两人都点头同意。
张开颜一指自己的鼻子,问道:
“那么我呢,是不是要去无相峰一躺了?”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无相峰路途遥远,你若一人前去,我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们两个一同前去吧。”
张开颜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借此机会,我也好拜访一下纯月佛者,以及青灯璎珞她们,顺便也游览一下无相峰的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