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泡了暖明的热水，觉得舒服透了。
煎饼的香味，就在外面诱惑着她。
有师兄真好，什么事也不用做，就可以享受。
闻闻香味：“师兄，好香。”
“你再泡一会儿，热粥还没有上来。”他轻松地说着，摆着碗筷，等她一起吃。
“师兄，你别偷吃啊。”她笑眯眯地说着。
“不会的。”
听着他的声音，有丝愉悦。
橙香低头，掬起水在肩头上洗着。
其实，有些害怕。或许今晚，自已就要和师兄一起了。
之前顾倾夜并没有要她的身子，而且对男女之事，她也不谙。她也不懂，她也害羞。
“橙香，快点啊。”顾倾雪等了一会叫。
“嗯。”她起来，擦净身体上的水，再穿上衣服。
这房里有不少的炭火，让一屋子都暖暖的。
穿得轻松出来，他拧着眉，又去拿了一件厚衣服给她披上：“小心着凉。”
“师兄，好多吃的啊，是不是庆祝我们今天成亲啊。”她挤挤眉：“幸好没有什么大红嫁衣的，不然我一定会受不了。”
他笑，眼里有些抱歉：“对不起。”
“嗯，我真的不喜欢那些，不过以后呢，师兄可以买一件给我，我在山上穿给师兄看。”
他倒了一杯酒，往山上的方向洒：“这一本，是敬师父的。”
“嗯，爹爹会开心的，爹爹喜欢你。”
爹爹最后，还一直希望顾倾雪做他的女婿，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他又倒上一杯：“这一杯，是敬师娘的。”
“娘也会开心的。”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爹爹会告诉娘，师兄有多么的优秀，有很多很多的优点。
温柔啊，宽厚啊，细心啊。
他再倒上一杯，递到橙香的面前，轻声地说：“这一杯，敬你，我的娘子。”
她马上羞红了脸，接了过来：“好，我喝。”
喝下这杯酒，就一辈子是他的妻子，她愿意。
辛辣的酒一入腹，让她马上有种火热的感觉，用手扇着风，吐着舌头，那模样儿，煞是可爱。
她倒了一杯酒给他，笑盈盈地说：“那这一杯，也敬你。”
“叫什么啊？”他期望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在桌子上写着夫君二字。
很久没有在桌上写过字了，会说之后，几乎就没有写过。
这么一写，有些想起了顾倾夜。但是他是要忘记的人，不能想他，不能想他。
她抬起头，甜甜地笑：“师兄，倾雪，夫君，你喜欢听那个。”
掐掐她可爱红润的脸：“你喜欢叫那个，就叫那个。”
师兄真好，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
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喝酒，或许喝醉了，就可以不怕了，就可以什么也不去想了。
他夺去她的酒壶：“别喝了，你再喝，会醉的。”
“师兄，你不要我醉吗？”她眯起眸子看他。
他摇头：“不要。吃点东西。”
她顺从地吃着，捧着碗，细细地喝汤。
吃完之后，小二进来撒走了饭菜，然后还送上了热水，让他沐浴。
她在床上等着他，听着那水声。
她有些怕，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觉得一身都不安，不知要干什么。
唉，无奈地叹息，二眼一闭，往床上躺着就是了。
无论如何，都是要经过的。
听着他起来了，心越发的紧张，马就装睡。
他出来，朦胧的烛光下，看着她背对着他，肩头绷得紧紧的。
其实，他看出了她的紧张。
他不要橙香怕他，坐在床边，二人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橙香。”他推推她。
她还装睡，眼睛紧闭着看着里面。
他吹熄了烛火，拉开被子躺进去。
一转身，就抱着她的腰，闻着她的馨香。
他轻松地笑，头放在她的肩头上：“傻丫头，你紧张什么。”
她不说话，黑暗中，她睁开眸子，觉得师兄的手，抱得有些紧。
二个的衣服，或许太薄了，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不好啊，不好，她脸红红，她心跳跳，她很热。
“橙香。”他执起她的手：“好好睡吧，别担心什么，你放松下来才能睡得着。”
真是不好，原来师兄都看穿了。
她哪里睡得着，幸好师兄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做什么。好一会，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真好，他能睡得着，可她就睡不着了。
毕竟身边，躺着一个男子。
以前和夜，唉，不能提他，都说要忘记了。
她要试着来接受师兄的，都算是成亲了，没有什么媒酌之言，只有二情相许。
转过脸来看着师兄，手指轻抚上他的脸，又怕吵醒他，很轻很轻地抚着。
然后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就甜甜地想着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快来的。
没有多久，她就睡着了。
顾倾雪睁开眼睛看着她，即使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亦能看得清楚她。
拉着她的手，放入枕中相拥而眠。
他不会明示暗示橙香的，他只想保护她，给她以安全感，不是要她怕他。
橙香有些口渴，看看天色，还是黑乎乎的。
她不想起来，自然地推推他：“我好渴，师兄。”
“哦。”浅睡的他醒来。
点起了烛火，然后去倒那烧在炭炉上的热水。
又怕水太热，吹凉了些，让她靠坐着，才给她喝。
她喝一杯，抬起眼看着他：“师兄，还要。”
他再去倒，还是吹凉了给她喝：“准是喝酒太多了，才会想喝水。”
把杯子给他，她歪头问：“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
“不会啊。”他回头一笑：“你能叫我做这个，做那个，那就是你愿意让我掺入到你的生活中去。”
呵呵，或者许是。
掀开温暖的被子：“师兄快上来，不要冻着了。”
他上去，转过脸看着她：“不想睡了，是吗？”
“是啊。”醒来就不想睡了。
“那给我讲讲你小时候调皮的事。”他百听不厌，想把她的过去，一并都记在心头里。
她一笑，坐直了看着他：“师兄，不讲那些。”
她的唇，泛着光泽，在烛光下，如此的动人。
他看着，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师兄。”她拉拉他衣服：“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他脸有些红，还是安慰她：“别紧张，睡觉吧。”
“师兄，你装衣冠，你是不是要我做禽兽啊。”她逼近他。
闭上眼，要他吻她。
其实，她也是鼓起了勇气，也是心里还有些惧怕的。
红唇还在颤抖，他低下头，轻吻起来。
“橙香。”他轻声地呼，生理上的那些反应，他怕吓坏橙香。
橙香还是温和地笑：“师兄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他吻下去：“我发誓，我不会。”
那就对了，她选对的人，她要去爱对的人。
吹熄了烛火，只有相吻的声音。
他颤抖着，这一切，似乎像是梦一样，让他不敢相信，只有紧抱着橙香，才知道，这不是梦。
她娇羞又美丽，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抱紧他，她的眼角，有些泪。
再别了，过去的顾倾夜。
从今以后，她可以专心一意地，只爱师兄。
她知道，师兄是不会负她的情，负她的意的。
他是如此的爱她，用他的爱来感动着她，告诉她，她是世上最珍贵的橙香，守护她脆弱的心。
他轻啄去她的泪：“痛吗？”
“嗯。”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不顾一切。
全身虚软无力，汗涔涔地靠着他。
相拥到天明，感觉那么真实，又那么不真实。
累得睡了一觉，一睁眼，就看到师兄饱含爱意的眼。
她娇羞地低头不看他。
他轻亲她的额：“累了吧，你再睡会。”
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眉尖里，写满了放心与幸福。不再害怕什么了，不再迷惘什么了。
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握：“橙香，我现在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他真的有点疯狂了，不像是以前他。
二人凌乱的发，披散着，她轻叹：“倾雪，等风平浪静了，我们回山上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也想回去，安静地过我们的小日子。”
她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没有嫁错人。”
“以后叫我倾雪，我喜欢你叫我倾雪。”他捉住她的手轻吻：“以前只有我母妃叫过我，只是，她去得很早。我在宫里，总是寂寞，出了宫学艺，也是寂寞，没有人对我特别好，什么的。但凡有，也是别有目的的。那天看到你对我笑，我心里就想，我一直追寻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孩子了。谢谢你，给我温暖的感觉，给我一个家，接受了我的爱。”
她脸红红：“你谢我干什么啊？把我的话，都说完了。”
“家是我们的。”他轻笑。
“呵呵。”她捏着他的鼻子：“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你也不差，这里。”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只有你。”
“我听听。”她趴着听：“不对啊，没有叫薛橙香的名字。”
“你啊。”他轻松地笑着，一脸的神采：“起来吧，我给你倒些热水来擦擦身体，然后就往南走去，带你去西湖看荷花，带你去黄山看云海，带你去……。”
橙香闭着眼睛，软软地叫：“夫君，你会宠坏我的。”
“就是要宠坏你。”
她觉得，自已真是好运，经过这么多事，还能找到一个如此爱她的人。她也要好好地爱他，把自已交给她，一点也不后悔。
整理好一切，吃得饱饱的，她脸才正常了一点。
虽然已是夫妻，但是她总觉得有些别扭，怕别人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反观他，却是一脸的笑意，带着他年轻的妻子，出了门，牵着的手，不曾放开过。
怕马车过于颠簸，他买了马车，慢腾腾地往南走。
看着冰雪融开，冷寒侵心。
她也不怕冷，与他站在车板上，吹着北风，听着远远的冰碎声音。
她总是喜欢伸展着双后，闭上眼睛，迎风而立。
他每次都有种害怕她会被风吹走，从后面抱住她：“别再这样站着，太美了，要是让风卷走，我去哪里找？”
“它们才不会卷我走，我身边有个吃醋王，那不把风尾巴都给砍了。”
亲亲她红润的脸：“要去看梅花吗？”
“耶，当然要了，夫君你早不说。”
害她无聊地站着，听着风雪的在唱歌。
“你不是会闻吗？你有没有闻到，梅花的香味。”
她摇摇头：“没有。”
“前面就是梅城了，梅城最出名的就是梅花，多不胜数，什么梅花都有。每年一下雪，就多文人墨客来赏梅，现在应该也还有梅花，只是不是初梅那般的妍放。”
“那也不错啊，摇一摇，一身梅花雪。”
“就爱玩。”他拉她坐下：“先睡一觉。”
“师兄我发现你很爱把我当成小孩子宠着，总是要我吃啊，睡的。这样很容易长肉出来的啊。”她抱怨地说着，还是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
其实，也是慢慢习惯了。
咕哝地说：“师兄，要是我习惯了，怎么办，到老了，你还会这样宠我吗？”
“那当然了，我美丽可爱的小娘子，就算是老了，也是最漂亮的老太婆。”
她吃吃笑：“你就会逗我开心。”
抓住他的手，她才能睡得安心。
她真的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想改变。
幸福得有些不真实，不管天南地北，他陪她一起，四处去看着世间的美景，这原来就是自已心里喜欢的事。
没有想到，最后是和他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