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掌风过后,百里弘夜与流沐两人直接被来人拍飞。
水夕扶住了踉跄不稳的百里弘夜,而对面一道翠绿身影及时扶住了流沐,两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血来,彼此互相仇视的瞪了对方一眼。
“参见掌门师尊。”
此时,围观的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朝来者参拜。
直到此时,水夕才知道来的竟是她的师父璇玑子。
她抬眸看去,但见此人仙风道骨,气势骇人,不愧是仙门第一人。
璇玑子目光淡淡扫过百里弘夜和流沐,道:“我澹台仙门乃仙门重地,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两位少主,请自重!”
说完,璇玑子冷冷看了两人一眼,拂袖翩然离去。
周遭压人的气势一散,众人介松了口气。
水夕带着昏迷过去的百里弘夜回到柴房,一进房,立即就布下了一道隔离防御阵法。
同一时间,院中,一道波光瞬间笼罩住整个小院,看不见的角落里,几道人影先后离去。随即,一身银衣的男子自屋顶飞身而下,翩然落在院中。
兔子刚被水夕丢出来,就碰上了来人,他面色一喜,急唤道:“君……”
“舌头不想要了?”
来人忽然出声,暴戾的截断了兔子的话。
“唔!”
那声音冰寒彻骨,像是一把刀子吓的兔子立即用爪子捂住嘴,红通通的双眼惊恐地瞪着那一身银衣的男子。
小白什么都没看到。
小白不知道你是谁。
小白……
头好晕……
兔子摇晃着身子,双腿打飘飞快出了院子。
一出来,他就瘫软在了地上。
吓死小白了,好可怕好可怕!
对,君上还是君上,只是戴了面具,换了身衣袍,君上一定是再跟女仆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一定是这样。
兔子拍着惊魂未定的胸脯,它决定暂时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先躲躲。
……
屋中,水夕的手随空一捏,似乎就抓住了什么。
“快放开我,你这不知好歹的凡人。”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她手中传出。
水夕松开手,手中被抓住的那道魂魄便飞窜出去。
水夕随手一弹,一道定魂术就将那缕魂魄定在了原地。
水夕将百里弘夜平放在床上,探查了下他的脉搏,喂了颗定心丸后为他拉上被子后,这才开始正眼打量起那道在百里弘夜与流沐激战之时,就引起她注意的魂魄来。
按理说,澹台是仙门重地,魂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水夕这一瞧,差点儿没惊叫出声。
水夕几步走近那缕魂魄,急声问道:“你跟流沐是什么关系?”这缕魂魄竟然跟流沐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而且,它的身上还有属于流沐的气息。
莫非,这是流沐的残魂?
水夕微眯起眸,仔细打量着眼前这自称流沐的魂魄。
他的魂魄明明很虚弱,甚至可以说是残破不全的,这样的魂魄早就该消散,他却能以这种姿态存世,实在是奇怪。
不过,水夕很快就看出来,这魂魄竟然用神识在供养着自己残破的魂魄,怪不得他的魂魄没有被阴煞之气污浊半分。
“我跟流沐什么关系?哼,我便是流沐,你说我跟流沐是什么关系?”魂魄瞪着水夕恨声说道。
水夕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若是流沐的魂魄,那现在的流沐又是谁?”
魂魄愤恨道:“我若知道他是谁,早就将他的尸体鞭笞千百遍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话?”
水夕皱眉,道:“所以,你是被别人夺舍了?”
“哼!”魂魄冷哼了声,算是应答。
被夺舍这样丢人的事,他才不会承认。
水夕在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这才瞥了眼依旧一副拽样儿的魂魄,手指蜷起,轻轻敲着桌面,说道:“既然有求于人,便该端正态度,你有你的小冤屈,我还有我的小脾气呢。”
久久,那魂魄才收敛了脾性,放下姿态对水夕说道。
“我这一生最敬重之人,不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也非悉心教授我的师父,而是我的大师兄百里弘夜。”
“大师兄待人温和,处事周道,对我这个小师弟更是爱护有加,我时常想,有大师兄在一日,他便是我人生的标榜,我终生奋斗的目标。”
“可是,有一日我随大师兄出使任务,我莫名其妙被夺了舍,魂魄被驱出体外,遭受那夺舍人的灭杀,幸好我够机智,抽出神识卷着残破的魂魄逃了出来,即便如此,我也是费了好大心力才逃脱那夺了我身体之人的截杀。”
“后来,我好不容易回到师门,就看到大师兄浑身是血的被驱逐出师门,那时我才终于发现,那个夺舍我的家伙,最终的目标是我的大师兄,是他向掌门师尊揭露我大师兄是尸皇血脉传人的真相,也是他害的我大师兄身败名裂,还是他还害的妙水师姐变成了哑巴,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他转开头,看向床上那昏迷不醒的百里弘夜,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师兄,我,我会替你守护好妙水师姐……那怕拼尽性命,我也会替你好好守护妙水师姐……”
可是,那个‘他’明明得了大师兄一身修为,就是那样守护大师兄最爱之人的?
“大师兄,妙水师姐,都是小沐无能……”
若是他没被夺舍,大师兄尸皇血脉的身份就不会被揭穿,他依旧会是点玉派最受人尊敬,最得众人爱戴的大师兄,还有妙水师姐……
他好恨,他恨那个夺舍了自己的家伙,他更恨的是自己,若当时的他修为够高,又岂会被那家伙占了身体?
魂魄回转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水夕,如同寻到了依靠般大哭着,似乎有万般委屈要向水夕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