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一巴掌，直接将华阳搧倒在地上。姜冬冷冷道：“这一巴掌是夏夏的。夏夏死了，你还没死，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华衍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她对姜冬笑了一声，“你怎么不杀了我呢？不敢吗？”
姜冬嗤笑道：“生不易，死简单。你想苟延残喘，我当然要成全你。看你究竟还要落魄到什么程度！你想自取其辱，我就召你入宫叙旧。你仗着有东吴大皇子给你撑腰是不是，以为攀上东吴那条大船就能打赢翻身仗是不是？行啊，我看你怎么死的！”
华衍狠狠抹去嘴角的鲜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受教了，今日姐姐说的话，我会一字不差记在心中。”
华衍走后，姜冬在院中站了许久，她想到了夏夏，也想到了陈平湖。谢堂燕来说，华衍公主出宫门后，仰面倒地昏迷不信，是潘姚的人将她接走。
姜冬冷笑：“早就知道她要来这么一下，我不先狠狠打她几巴掌，不是要白白蒙冤了吗？”
谢堂燕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杀她只能泄愤，宋修臣要留着她，毕竟她攀上了东吴大皇子，以后会有利用她的时候。”
正说着，又有宦官来报，说潘姚求见。姜冬笑道：“甜枣来了？”
“甜枣？”谢堂燕不能理解，“潘夫人怎么还成了你的甜枣了？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姜冬白了他一眼，“给一个棒槌，赏颗甜枣。”
她命宫女通传，亲自殿外迎接，不多时，潘夫人就笑盈盈一个人来了。姜冬上前握住潘夫人的手，“前几天潘姐姐给我的礼物收到了，果然是个妙人。”
潘姚微微一笑，“是么？”
姜冬点头，“可不是，那位小公子四肢简单，头脑发达，深得我心。连我的那位宋哥哥都赞不绝口呢。”
潘姚噎了一下，“额，你和你那位宋公子，还挺重口的……”
姜冬将她请入了大殿，潘姚见到兰衡和云衡两个孩子，从袖中拿出一个描金锦盒，里面摆着两只金锁。“知道你生了一双儿女，这见面礼，妹妹可别嫌寒酸。”
姜冬忙不迭收下，“姐姐又是送人，又是送礼物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潘夫人十分不客气地道：“那妹妹送我什么当回礼？”
姜冬歪头笑道：“姐姐想要什么回礼？”
“不如妹妹送我一句话。”
“我能有什么话，可以当做回礼送给姐姐呢？”
“眼下东吴有一场大乱，我希望妹妹不要乘火打劫。”
姜冬笑意玩味，“原来姐姐是当说客来了，什么乱事，我怎么没有耳闻呢？”
潘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说话也十分爽快，她道：“潘瀞要谋反，我已经知道你家宋修臣借兵给他。借了就借了，还请不要再火上浇油。”
姜冬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潼川也不太平，既然潘姐姐向我开了这个口，那我也大言不惭想问姐姐要一句话。眼下两朝都是寒冬，咱们就各人自扫门前雪，东吴只要不联合太后给我使绊子，我自然不会与潘瀞勾勾搭搭，如何？”
潘姚点了点头，“我这次前来，的确只是想看看我表姐的笑话。至于她想要投靠东吴之心，我没放在眼中，我父皇更加不当一回事。她的事情，你尽管看着处理。等东吴处理了那孽障，你在这潼川也坐稳了龙椅。东吴与羡阳，再较量个高下也不迟！”
姜冬心中一动，“潘姐姐，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的嫡亲弟弟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看好潘瀞，要将赌注压在同为庶子的第四皇子身上呢？”
潘姚并不隐瞒，“潘瀞有反骨，对我父皇大逆不道，我二弟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且他是个船娘之子，何德何能可以入主太安城？”
姜冬“哦”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他的出身不好。”她想到宋修臣说的话，潘瀞在隋安墓中找到了那枚藏有天下气运的玉玺，里面的气运如果真的被潘瀞吸纳，那天下人反对潘瀞的就会更多了，一个船娘之子，怎么可以身负莫大气运呢？
她继而想到自己的身世，一个舞女之女，更会为人诟病，怎么能成为羡阳江山的女帝呢？
叹了一口气，她喃喃道：“潘瀞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
潘夫人微微皱眉，正要说话。重瞳押着鼻青眼肿的少年姬襄来到殿外，“他要逃跑！”
姜冬起身走向外面，“姬襄，你好好的又要跑什么？我又没惹你，谁欺负你了？”
姬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不去看姜冬，更不去看姜冬旁边的潘夫人。
潘夫人笑道：“小公子，你叫姬襄？怎么跟了姐姐一路，也没听你自报姓名，这才跟了姜姐姐几天，就连名字什么的全盘托出了？”
姬襄愤然，“这位婶婶，你年纪这么大了，就别自称姐姐了吧！”
潘夫人一怔，姜冬扶额叹息：“小橘子，你别以为有我给你撑腰，就可以胡言乱语啊，潘姐姐要打你，还是会打你的，我拦不住。”
姬襄道：“我现在是你的人，她凭什么打我！”
姜冬瞪眼：“你是在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吗？”
姬襄哼哼道：“反正你们两个别想联合起来整我。”
姜冬叹道：“所以你跑，是觉得我们两个会联合起来对你做点什么？”
姬襄：“谁知道呢！”
“橘子啊，做人不可以这么自恋哦。”
潘夫人皱眉：“等一等，你为什么要叫他橘子。”
姜冬捂住嘴，心说糟糕，差点露馅了。
少年姬襄傲然道：“我乃墨家巨子！”
六个字，豪情万丈！
潘姚：“什么！！！”
姜冬扶住潘姚：“姐姐别激动，别激动！重瞳，先把这胡言乱语的兔崽子给带下去，掌嘴十下。注意，别打太狠了。快带下去，带下去！”
潘姚怒道：“他……他是墨家巨子？”
姜冬十分诚恳地点点头：“潘姐姐，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你没有看到他的闪光点，可不能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