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埋在被窝里,顾菲雪掏出手机,翻了翻手机号码,给米麦打过去,她的朋友不多,真正说得上心里话的也只有那么两个。
“小麦,是我,在干嘛啊。”
“妞,去哪里风流快活咯?我忙着呢。”
她翻了个身,捂住话筒小声说:“我大概是爱上梁启飞了。”
“这不是很好吗?”
“唉,”她长叹一声,“可是,对陆子轩,每次想到他,还是有那种感觉。”
“所以呢?你这是在告诉我,想一脚踩两船吗?”
“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很认真的在忙啊,我应聘上了鼎望集团,还在试用期,事多着呢。你早些睡好不好?”
“那好吧。”
挂掉电话,顾菲雪犹犹豫豫,还是拨通了安小琪的电话,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对她总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安小琪,你睡了吗?”
“没睡。”清脆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今天你欺负三三啦?”不像是兴师问罪,反而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她撇撇嘴,“就让他帮忙提点东西,这么快就跑到你那里告状啦?”
“哈哈,往死里欺负吧,看到他有怨气,没地方发泄的样子,简直是太解气了。”
她直接奔入主题:“小琪,你和三三在一起之前,和别的男人好过吗?”
安小琪对她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想忘记一段感情,方法永远只有一个——时间和新欢。你忘不了陆子轩,是因为时间不够长呢?还是新欢不够好?”
顾菲雪被这个问题给问倒,迟迟给不出答案。
“唉,小雪,梁启飞这个人万里挑一,真是拣不出半点不好的地方,简直是极品,这么好的男人你还不满意,会天打雷劈的。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阵子,有的人却是可以陪你走一辈子。他对你的付出,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过去呢?别多想了,早些睡吧。”
她欲哭无泪的挂断电话,抓着被子拼命挠,为什么每个人都让她早点睡呢?她可是半点睡意都没有。谁来充当知心姐姐,开导她此刻纠结杂乱的心呀?
顾菲雪从小就被顾飞鹏安排的很好,几乎从没自己拿过主意。就算心里有想法,却也还是希望其他人能给予她一点儿鼓励和坚定。
缠缠绕绕的思绪,终究抵不过慢慢席卷而来的睡意,她的眼皮渐沉,酣睡在浓厚的黑夜中。
梁启飞睡不着,他习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思考。室内暖气的温度渐升,感觉有些烦闷。他脱掉外套,踱步走到窗台旁吹吹冷风。
苏陌白对政府新招标的那个项目倒是信心满满,势在必得。他说卿七七私下里把底价拿给他看过,和公司的预算没太大差距。就算是鼎望集团能开出同样的价钱,也未必有那个实力吃下去,需要的东西种类繁多,没有大批量的生产根本不划算。
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抽了口。
他想的并不乐观,卿七七为什么要帮苏陌白?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还是说那晚喝醉酒发生的一夜情原本就是一场预谋,目的就是为了引陌白上钩?那如今这个所谓的底价,有几分真呢?
多年在商场上沉浮,梁启飞对阴谋有一种异常敏锐的嗅觉。
安安静静的房间中,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他微皱着眉头,这么晚,会是谁的电话?
“哥,出事了。”慌慌张张的声音,是梁辰。
“嗯,慢慢说。”他吸掉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在槽中。
梁辰在那头激动而大声的语无伦次吼着:“二哥在酒吧和别人打起来,这会子被带到警局受训。他们都说是他先动的手,二哥以一敌十,再勇猛也没有用啊。他们人多势众,根本没办法。”
“嗯。”他把手机从左边耳朵换到右边,“陌白受伤了吧?伤的重不重?他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全身挂彩,腿都打断了。那帮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势力,拦在局里头不让走,我也是和他通过电话才知道的。”梁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说到后面,几乎带着哭腔,“估计是因为上午的事情,我们初次投标通过。鼎望怀疑我们动过手脚,输的不服气。晚上二哥带着他女人去酒吧,和他们撞上,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扛不住了。”
梁启飞就知道,这事肯定跟卿七七脱不了干系。
片刻之后,他沉声吩咐,眼神锋利冰冷,谁敢动他的兄弟。他们打断梁辰一条腿,他就会废了他们四肢,那帮人一个也逃不脱。不要以为他不动武,就拿别人没办法。在黑道里面,他还是认识些人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也没人敢找他的茬。
“你打电话告诉陌白,让他先不要和他们起冲突,能忍则忍。我现在从哈尔滨出发,连夜赶回去。你去警察局,找李副局长,问他有什么条件,保出人再说。他如果不答应,你就把我抬出来,总该给三分薄面的。如果是伤到大腿,这事情可大可小,你也不想看到他下半辈子拄着拐杖过日子吧?”
梁辰不解,“李副局长?你不是和卿局长有些交情吗?为什么不去找他?”
“哼,找他?”梁启飞冷冷嗤鼻,“陌白是因为卿七七那个女人才和别人起的冲突,他现在被扣在局里,你以为卿局不是暗中出力的那个人?交情这种东西,在所有的利益面前都靠边站。”
“如果还是不行呢?”
“还是不行?你就告诉他,只要陌白没事,我帮他坐上正局长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