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静闲适的小庄园内,萧染夕手边忙碌着,切着那些可口的食材,单调的声音让她有些发怔。
这是以前她非常熟悉的,在皇宫的时候却是许久不曾到厨房去了。
院子里传来的嬉笑打闹声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是朝颜和夕颜在跟她的两个孩子玩耍,顺便教导他们武艺。
孩子无邪的笑声,她好久不曾听到了。
不如就暂且在这里吧?纵使改变不了什么,在这里给自己的心灵一个安慰也是好的。
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她就是在逃避。
“娘亲,娘亲,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萧玉珩撒丫子跑了进来,跟在萧染夕屁股后面蹭。
“当然是能喂饱你的小馋虫的好吃的了。”萧染夕笑了笑,在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削好皮后递给她,说:“来,珩珩先吃点水果压一压吧。”
她知道,这小家伙跑进来就是因为饿了。
“谢谢娘亲!”萧玉珩咧开嘴笑了,轻轻拿小刀把它切成四片,跑到院子里,说:“哥哥,朝颜小姨,夕颜小姨,来吃苹果了。”
萧染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好,她懂得分享。
不一会儿,朝颜也走进来帮忙,萧染夕笑笑说:“不用了,你出去陪他们玩就好了。”
“有夕颜教导呢,我来帮你吧,不然吃的时候怎么好意思。”朝颜半开玩笑似的说,萧染夕也回以微笑。
她们还跟以前一样对她,萧染夕也故意忽略了那些隔阂,制造和谐的假象。
粉饰太平,其实谁都会。
饭菜摆上桌之后,朝颜洗了筷子拿进来,萧染夕喊着:“夕颜,子祎,珩珩,吃饭了。”
萧玉珩几乎一阵风似的就飘进来了,快速的洗手洗脸,然后坐在了餐桌旁,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楚阁主呢?”朝颜问了一句。
“他在药房还没出来,估计是给村民看病呢吧。”夕颜回答。
萧染夕微笑,看了看趴在一旁的萧玉珩,说:“珩珩,去东边药堂里叫你师父。”
“好。”萧玉珩应了一声就跑开了,萧染夕有时候都很羡慕她这样无拘无束的性子,不知道是真的无拘无束还是把某些不愉快的东西都藏起来了呢?
珩珩,子祎,你们以后就是我的所有了,拼尽全力,我定要护你们周全。
“师父,师父……”萧玉珩像一阵小旋风似的飘向东边,伸手推开了房门。屋内有一股很好闻的医药味道,各种药材的气味混叠交杂,萧玉珩眼里都是闪亮的光。
她眼中的世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娘亲说这是家族留给她们的财富。
一排排放药的抽屉在别人眼中都是黑色的,没有区别,但对她来说却是花花绿绿的,各种色彩交织。
楚云悠正在写一个药方,对面坐着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伯,见萧玉珩进来,楚云悠头也没抬的说:“珩珩你先等一会儿。”
“好。”萧玉珩很好孩子的答应了。
萧玉珩生的很精致,粉雕玉琢的分外可爱,老伯也起了慈爱的心思,说:“怎么,楚大夫收徒弟了?这是哪家的孩子?”
楚云悠淡笑着,随口说:“没什么,是我朋友的小孩而已,我看着可爱的紧,就给抢过来了。”
萧玉珩微笑,对老伯微微弯腰道:“老爷爷好。”
“好,这孩子真懂事。”老伯笑呵呵的,谁都喜欢有礼貌的孩子。
楚云悠把那张药方写好后,拿牛皮纸包了一些药材给老伯,说:“李伯,每日早晚煎煮,喝一碗就行了。”
“谢谢了楚大夫。”
送走老伯之后,楚云悠还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萧玉珩就扑了上去:“师父,快走啦,娘亲和两位小姨都等着你吃饭呢。”
“好,小珩珩乖。”楚云悠一把抱起她,走出了药房。
“来,珩珩尝尝这个。”楚云悠替萧玉珩夹了一块肉。
“谢谢师父。”萧玉珩甜甜的笑了。
“楚阁主,您每天都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萧染夕还是有一丁丁点担忧的。
墨寂遥现在恐怕是没有心情去管龙云阁的事情,楚云悠又在这里偷懒,之前她不清楚,经过玉莲国之行她也明白,管理好一个庞大的组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楚云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真的可以吗?
楚云悠灌了一口酒,才闲散的说:“怎么,小七以为有什么问题?”
萧染夕:“……”
问她?她又没有管过龙云阁,怎么会知道!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吗?有人替我做饭,有人喊我师父,还可以凭着自己的医术赚点钱,我觉得挺好的。”楚云悠理所当然的说着,随后收到了朝颜和夕颜两人明晃晃晃的大白眼。
凭着医术赚钱?阁主你在开玩笑吗?凭你定的那极低的药材价格,每卖出一贴药他们非但不赚还得倒贴进去一堆钱呢,你说赚钱?那是你坑那些财大气粗的人故意要的高价吧?那才是白花花的银子!
收到她们两人不怀好意的视线,楚云悠不痛不痒继续吃饭。白眼是吧?没关系他脸皮厚,随便。
反正又干不过他!
“阁主也是在逃避什么吗?”萧染夕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比朝颜夕颜的眼神杀伤力更大,让他差点握不住筷子。
楚云悠抬头,视线幽暗的看着她,此时的小七眼中含着很深的悲伤,墨眸漆黑,晶莹闪亮。
萧染夕见他在看她,勉强笑了笑,说:“如果我说错了,麻烦阁主当我没说好了。只不过是心里觉得,一个人不可能会放弃奢华舒适的生活,来到这里自给自足。”
说这里是桃源?恐怕也没几个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人愿意来这穷乡僻壤吧?淡泊名利?放屁!谁不喜欢银子?谁不喜欢被人伺候着?就连她,重新握着厨房的刀都感觉有些陌生呢。
那些嘴上说着不喜欢钱的人,你给他一千两银子他能不要?
“小七……”楚云悠喃喃的唤了她一声,有些哭笑不得。有时候,她太过敏锐,敏锐到让他都觉得有些害怕,好像完全没有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