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尽头的包间是父亲在世时最长待的地方之一,据说母亲还在时也常来。
包间里常年飘散着茶香,那是绀鸢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味道,她到和福会喝下午茶也多呆在这个房间,不然就是院里。
领班在尽头停下,敲了敲门。
“请进。”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隔着门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绀鸢攥紧了手,想到里面的人要和自己姐姐结婚,而自己昨天才被告知,整个人就浑身带刺,但有有些好奇。
姐姐的未婚夫是怎样的人呢,若是她看着不顺眼,定会煞煞他的威风。
服务员推开了门,绀鸢走了进去。
包间以金蓝二色为主调,家具是木质的,与西式的吊灯相映成趣。正中放着一张四方桌子,最多容五六人人坐。
同她记忆中不同,房间里飘散着咖啡的香气。一人斜斜倚靠在沙发一角,一条腿翘起,手里把玩着一只小小的绣花鞋。
对方背光坐着,又垂着头,看不太清样貌。
绀鸢左右看了看,不见绀茗,这才想起绀茗有踩点到的习惯。
侍者很快倒了茶,像隐形人般悄然离开,只有身后的门发出咔嗒一声关上了。
她来早了......这下就有些尴尬了。
绀鸢站在门口,冷静后要开口,男人放下手里的鞋,抬头站起身来。
“是绀茗的妹妹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此刻午后阳光穿过蕾丝纱帘,从成排的窗户中落了进来,显得极为梦幻。这光打亮了一半房间里,也落在绀鸢眼中,倒映出眼前男人的身影。
绀鸢凝视着朝她走来的人,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能说出话,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不可能!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吼道。
她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心脏咚咚跳动着,一下几乎要蹦出胸口,下一瞬又像是要停止了。
男人身材高挑挺拔,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中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略垂视线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面庞略显瘦削,没什么表情,朝绀鸢伸出手:“我是林松风,绀茗的未婚夫。”
不可能!这个声音在她的耳旁回荡,不断撞击着她的脑海——绀鸢知道这是自己的声音。
“你......”她并没伸出手,好不容易吐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字,断断续续道:“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她的声音干涩,话音未落,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绀茗要往后退去,身体不稳踉跄了一下,撞在了背后的柜子上。
“没事吧?”男人问道,向前迈了一步。
绀鸢撑住柜子,用手背按住额头,掩住充满震惊与痛苦的脸庞,试图在头晕目眩中找到平衡。
门再次被敲响,没待里面有回应就被推开。
“我没来晚吧。”声音清丽柔和,一双同色的圆眼看了过来。
绀茗走了进来,墨绿长裙外披了件黑色外套,一头流云般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身后。
见到房间中除了林松风已有人在,她眼中闪过诧色:“鸢儿......?我都忘了你有早到的习惯。”绀茗走上前揽上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事......”绀鸢摇了摇头:“时差还没倒过来,一下有些晕而已......”
,感觉到她在微颤,绀茗抚摸着她背:“还好吧?”
“嗯,休息一下就好。”绀鸢喃喃道:“抱歉,我来早了。”
“没事。”绀茗笑了笑,扶着绀鸢走到沙发旁坐下,看向林松风:“你们打过招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