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不告而别这种花样简直太幼稚，孟灯没打算这么做，她这次回家来住也是临时的，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离开的时候一个包就能装下所有东西。
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凌司远才从楼上下来，孟灯动作很慢，不着急走，一直到凌司远慢慢走近。
两人的状态都无比放松甚至是悠闲，一点没有要分别的味道。
“从离婚到离职，我每次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摆脱你了，但结果却还是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今天……我希望可以是最后一次了。”孟灯话说的很平静，虽然是决绝的味道。
凌司远淡淡笑了笑，“摆脱这个词是不是用的太严重了些？”
孟灯耸耸肩，“如果现在还不能说真话，那这人生也虚假的太恶心了。”
“还要回唐危危家住吗？”凌司远问。
“今晚会回去，不过也住不了几天了。”孟灯实话实说，“那里的房子还有三天就到期了，得退回去。”
“不打算继续租了吗？”
孟灯笑了，“都没人住了，还租它干嘛？”
已经说得很明显，但却避开了所有细节。
这听的人心里多别扭。
“打算去哪？”凌司远又直接问。
“不确定，也许像唐危危那样浪迹天涯？”孟灯说着又笑了起来，“反正这一年你给我的酬劳还不错，足够我不工作玩一阵子了，说起来这得感谢你才对。”
“我……”凌司远第一次觉得自己斗不过孟灯，她原来是个内心那么强大的女人，可以用不动声色的方法来将你挤垮。
“还想再多给我点钱吗？”孟灯说，“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凌氏目前的状况可不太好，你比我更需要。”
一阵沉默之后，凌司远点点头，“谢谢你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我考虑。”
“我可没有为你考虑，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也在凌氏工作过，心疼那些受牵连的员工罢了，明明是上司私生活的事情，最后牵连到普通员工身上，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进了凌氏工作，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了。”
孟灯笑嘻嘻的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凌司远心口山。
她要是真的无情起来，那谁都不是对手。
“我应该替我的员工好好感谢你，”凌司远顿了顿，扔出最具杀伤力的一句，“曾经的老板娘……”
刚刚还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的孟灯，在听到这一句之后真的气势全无，都已经要走了，还在这里做这种无聊的嘴上争斗真是幼稚。
她沉了沉气，说，“最后说一句，祝你和凌氏越来越好吧。”
“嗯。”凌司远沉沉的回答了一句，给了孟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孟灯终于还是离开了，这是第三次从这个家离开，也是心情最轻松的一次，孟灯大步向前，在心里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不要后悔每一个决定。
凌司远一直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渐渐缩小到只剩下一个轮廓。
突然看到孟灯朝后用力挥了挥手，这个轮廓消失不见。
凌司远终于转身进屋，刚进家门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
竟然是凌威打来的。
“你在干嘛？凌氏那边已经有合作方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说是凌氏不守信用，新一季签的合同时间已经到了，但是凌氏这边什么都交不出来，你到底在做什么？”凌威虽然听起来还有些虚弱，但这几句话还是说的铿锵有力。
凌司远没有争论什么，“凌氏最近的确进度有些慢，等我回去之后会把这些漏洞都补上的。”
“补上？你说的轻巧，凌氏那么几十年的口碑累积，现在几乎快被你亲手给毁了，你就轻描淡写那么一句就够了？”凌威和凌司远说话就从来没有过好语气，每次都像是要吵起来。
“孟灯走了。”凌司远扔下这句话，瞬间改变了这通电话的走向。
“你说什么？”凌威大惊。
“你觉得你用那种自以为是的方式就能留住孟灯吗？没可能的，孟灯这辈子都会和凌家为敌，你留不住她。”凌司远的语气异常冷漠，他和凌威之间虽然没有直接撕破脸皮，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没有血缘关系的爷孙之间，能和平相处那么多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你这个混蛋！”凌威直接用颤抖的声音扔出这句话。
凌司远不再和他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捏了捏眼角，现在必须沉住气，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到两分钟，手机再次响了，这次是邓珈打来的电话。
“你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气得爷爷好半天没缓过来，爷爷现在还在医院，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别气他了。”邓珈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态度。
凌司远已经没有力气辩解什么了，顺着她的话说，“行行行，那我先去抓紧时间把凌氏的问题解决，不然又得惹爷爷生气了，先不说了。”
“诶等等，”邓珈又说，“孟灯还在你旁边吗？”
“她走了，刚走一会儿。”
“走了？你这这么放她走了？”邓珈惊诧。
“不然呢？我把她五花大绑绑在自己身边？我是那么无耻的人吗？”凌司远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来调侃这件事，也算是安慰自己。
“你别和我贫嘴，”邓珈有些生气，“算了，我直接联系孟灯吧。”
“你找她干嘛？”
“当然是有话要和她说，这也需要向你汇报吗，你和孟灯已经没有关系了吧。”邓珈说。
凌司远也无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给我添堵的是不是？”
“嗯。”邓珈真是够干脆，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今天的凌司远大概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惨烈的一天了。
邓珈也没给孟灯打电话，只给她发了条短信，“有时间见个面喝杯咖啡吗？”
顺便附上了时间和地址，简单，干脆。
不一会儿，孟灯回了短信，“好，一会儿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