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然今天是借着买珠宝散心的由头出来的,装饰高雅的包间里,楚幽已经等待多时。
“你的气色很不错。”楚幽笑道。
江月然按了按鬓角的头发,神色明媚:“还行吧,就觉得闹心的事情一下子少了很多。”
“可别这么想。”楚幽将一个首饰盒递给江月然:“这串珠子你戴在手上,是我用特制熏香处理过的,很助于调养身心,对你跟孩子都好。”
江月然非常相信楚幽,千恩万谢地接过,随后得意道:“对了,今天上午贺杉失魂落魄地回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她手里拿着的行李,应该是回了一趟贺家。”
“正常。”楚幽抿茶:“离开费源她就不是高高在上的费夫人,这才到哪儿?反而是你。”楚幽低声:“小心点儿贺杉,这个女人疯起来什么都敢。”
江月然心头一动,是啊,连自己的孩子都杀,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调香的基础我都教给你了。”楚幽又拿出一张纸:“另外这是两种新型香水的配方,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江月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问:“你要离开吗?”
“嗯。”楚幽眉目悠远:“这里的事,差不多都快结束了。”
从珠宝店出来,江月然上了一辆黑车,扬长而去,楚幽等喝完杯中的茶,挑了件镶钻的铂金手链,也就离开了。
珠宝店距离楚幽住的酒店隔着三条街,中间还有一段正在开发的区域,人流量比较少,察觉被人盯上后,楚幽下意识捏了捏手腕。
忽的,楚幽闪身进了一旁的巷道,果不其然,脚步声一下子急促起来。
有人追上来了。
楚幽悠然转身,看到了三个打扮流氓的混混,他们吊儿郎当地看着楚幽,其中两人还色眯眯地舔了舔嘴巴。
楚幽神色不变,她轻轻俯身,蓦然撕裂了裙子,对面一人“嘶”地吸了口气,然后见楚幽下面穿着条浅蓝色的短裤,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方便打架而已。
无人经过的巷口传来几声闷哼,前后不到两分钟,楚幽将对面三个安排的明明白白。
楚幽拍拍手,冷漠地扫了一圈,开玩笑,她在这上面吃了多少亏?后来找教练苦学,真以为是摆设呢?
“谁让你们来的?”楚幽问道,其中一个就是华国人,他被楚幽一脚踹在腹部时骂了句脏话,标准的华语,不等对方开口,楚幽又道:“应该是贺杉吧?”她在伏加国低调行事,很多时候都坐于幕后,公开得罪的,只有一个贺杉,再者,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只有贺杉能使出来。
让三个男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抓住自己,能做什么?想做什么?楚幽冷哼,简直昭然若揭。
对方骨头也硬,低着头不吭声。
楚幽捏碎了手腕的一个珠子,细碎的粉末立刻飘荡出来,原来那根本不是珍珠,而是药粉凝聚而成的圆球!
楚幽纤手一挥,那个华国人本来狰狞的面容一点点温和下来,他的瞳孔开始涣散,最后傻傻一笑。
“你的雇主是谁?”楚幽问。
“没见过真人,电话联系的。”对方一板一眼地说话,像是卡带的录音机。
“电话号码是多少?”楚幽问。
等对方报了电话号码,楚幽起身,略显慵懒地离开。
楚司涵不止一次说过,我妹妹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就该一辈子被养在锦绣丛中,可天底下哪儿有绝对应该不应该的事儿?事在人为,她不会让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所以身手,手札,调香,她在每分每秒,建造一个可以安稳栖身的地方。
另外两个男人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很显然楚幽刚才那种玄妙的操作吓到他们了,其中一人抱着胳膊,低声呢喃着什么。
楚幽侧目,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彻底走进阳光下。
那个人说的是伏加国本地语言,翻译成华语,是“女巫”的意思。
所以说,封建迷信要不得。
楚幽的调香是由那本医术手札演变而来,从一开始的香薰到调香,是一个药化的过程,的确存在很多材料,可以混淆人的心神,加以利用,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利器!
在伏加国待了这么久,楚幽早学的七七八八。
楚幽回去让孙然查了一下那串号码,最后证实的确是贺杉的。
“那就好。”楚幽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给厉严辞发信息:“我还担心是别人。”毕竟暗中的危险,能少一分是一分。
孙然看着怡然自得的楚幽,觉得夫人真的变了很多,明明一开始就是个连婚姻都做不了主的孤女,现在却手腕多样,身份尊贵,更重要的那股冷静从容的气质,像是被人操刀精心雕刻,终于成了一块璞玉。
楚幽跟厉严辞说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男人秒回复:那我去接你。
楚幽不自觉勾起嘴角:好啊。
一众高管都适应了,能在会议期间让厉总拿出手机的,就只有夫人。
贺家,接到电话的贺杉直接骂道:“废物!”
贺南闻操控着轮椅从门口经过,冷冷一瞥。
贺杉看到贺南闻,立刻露出慈母般的笑:“南闻今天怎么出来了?身上舒服吗?”
因为骤然失去了太多,所以贺杉对贺南闻愈加珍惜,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贺杉过来推轮椅,贺南闻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顿觉一阵反胃。
算了,很快就能解脱了,贺南闻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而幽深,黏腥的黑色漩涡正在慢慢酝酿。
“你的事我听说了。”贺南闻忽然开口,“离开费源,你怎么活?”
“我还有南闻,还有贺家啊。”贺杉理所应当的口吻。
贺南闻嗤笑:“指望我?你看我这副样子,你指望的上吗?至于贺家,等江月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名正言顺的贺家继承人,老爷子不会把贺家交给你我当中的任何一个。”
一个废人一个外嫁女,贺老爷子又不是弱智。
贺杉握紧轮椅手柄,眸色阴沉,“放心吧南闻,我会有办法的。”
贺南闻满意地勾起嘴角,这就对了,天下大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