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古时,有一穷秀才上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病倒在路上,幸被天心庙老方丈看见,泡了一碗茶给他喝,果然病就好了,后来秀才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还被招为东床驸马。一个春日,状元来到武夷山谢恩,在老方丈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到了九龙窠,但见峭壁上长着三株高大的茶树,枝叶繁茂,吐着一簇簇嫩芽,在阳光下闪着紫红色的光泽,煞是可爱。老方丈说,去年状元犯鼓胀病,就是用这种茶叶泡茶治好的。在很早以前,每逢春日茶树发芽时,人们就鸣鼓召集群猴,穿上红衣裤,爬上绝壁采下茶叶,炒制后收藏,可以治百病。状元听了要求采制一盒进贡皇上。第二天,庙内烧香点烛、击鼓鸣钟,召来大小和尚,向九龙窠进发。众人来到茶树下焚香礼拜,齐声高喊:‘茶发芽!’然后采下芽叶,精工制作,装入锡盒。
“状元带了茶进京后,正遇皇后肚疼鼓胀,卧床不起。状元立即献茶让皇后服下,果然茶到病除。皇上大喜,将一件大红袍交给状元,让他代表自己去武夷山封赏。一路上礼炮轰响,火烛通明,到了九龙窠,状元命一樵夫爬上半山腰,将皇上赐的大红袍披在茶树上,以示皇恩。说也奇怪,等掀开大红袍时,三株茶树的芽叶在阳光下闪出红光,众人说这是大红袍染红的。后来,人们就把这三株茶树叫做“大红袍”了。有人还在石壁上刻了‘大红袍’三个大字,从此大红袍就成了年年岁岁的贡茶。”
“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红袍啊,”西门感慨地说,“前一段这种茶叶在香港拍卖,二十克,卖了十几万港元,据说还是卖贱了。”
“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才这么珍惜这些茶。”杨金麟感慨道。
“正如大家知道的,”曹尔文接着说,“这样的茶,市面上根本没有,即使有了,你能舍得花钱买?所以我推测你结识了高层,才有机会得到,据说如今这些茶,都是用于招待外国首脑的。”
“嗯。”杨金麟惭愧地点点头,“可是这么好的茶,你不品,当水喝,实在是可惜了吧。”
“哈哈,那就是你们世人的想法,”曹尔文笑着说,“茶就是茶,解渴而已,我只看本质,不谈价值,这就像我当初的那些国宝,捐了就捐了,让更多的人去欣赏、领悟,那才是他的本质。”
“唉!我一向以为自己不是个俗人,和大师你比,差得远了。”西门听完这些话,甚至有点自卑,也将茶一饮而尽。
“大师喝过这种茶,还是更好的?”
“嗯,这种茶树全世界只有三棵,产量也极少,每年出产不到一斤,我是很多年前,云游到此山下,和看茶树的僧人曾有过夜谈,因为投机,那僧人给我摘取九片新茶,让我品尝,也算是有口福了。”
“现在这些茶树好像已经保护起来了,游人都看不到了。”西门说。
“是啊,其实这是这种茶的悲哀,好茶,应该给更多的人喝才对。”曹尔文淡淡地说。
“嗯,大师既然说到这里了,你能不能看看我这个房子还有其他毛病吗?”
“有,你这个别墅充满了怨恨之气,不好啊。”曹尔文若有所思地说。
“嗯。”杨金麟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看了西门一眼。
西门想起刚才和杨金麟的谈话,也微微笑了一下。
“我去问问他们,谁有兴趣一起喝茶。”杨金麟说完,推门出去了。
“您说的这个怨恨之气,也是推理出来的吧?”西门问曹尔文。
“是啊,当着你这样聪明的人,我没必要隐瞒,他这个别墅有点招人恨,毕竟这是个县城,山水风光虽好,可是经济比较落后,贫富差距大了,必然有仇富心理,我刚才在外面看到,有些墙面粉刷过,像是要盖掉什么字迹,你说这么偏僻的别墅,总不会有人来写黑广告吧?一定是有些乡民,来发泄一下对这个别墅的不平。”
西门点点头,呼了一口气。
“你好像有点忧虑?”曹尔文看着西门。
“嗯,我觉得我来这里是陷入了埋伏。”西门苦笑。
“你的想法没有错。”曹尔文说,“聪明人的聪明,就是因为他们能预感到事情的发生和大致的结果。不要小看预感,那是很多先人的智慧来源,当爱因斯坦发现相对论的时候,他对妻子说,他很担心,担心神会惩罚他,也就是这个道理。”
西门点点头,然后说:“我最近有些迷茫,一直有些委靡不振。”
“是不是你的信仰出现了危机?”曹尔文问。
“是啊,算是信仰危机,你怎么知道?”
“你是个名人,经济上不会有问题,我看过你的节目和小说,很佩服你,即使没有人说,我也能看出小说的原型就是你,你的信仰危机迟早会来,也总是会走的,毕竟人只能越看越多,越走越远。”
西门若有所思,这个曹尔文完全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种江湖术士,反而有很独到的见解。自己在这里结识此人,也是宿命吧。
杨金麟这时推门进来,摇头说:“这帮人,谁也不下来喝茶,正在为今晚的比赛下注。”
“你下了吗?”曹尔文笑着问。
“我下了,嘿嘿,明摆着,法国队的实力那还用说?”
“也不一定啊,塞内加尔很多队员都在法国踢球,有法国二队的美称。”西门说。
“什么是二队?总是和一队有差距的。”杨金麟笑着说,“怎么,要不要下注?我算算,你要是也下法国,我就是五赔一了,楼上只有王少聪一个人赌塞内加尔赢。”
“我没兴趣。”西门笑了。
“轰隆”一声,从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霎时,整个别墅停电了。
“怎么没电了?”西门站了起来。
“不知道,我去看看,好在现在天不算黑。”杨金麟走了出去。
天是不算黑,这时候才下午五点,外面的雨还在淋漓地下着。
西门坐不住了,也出去察看,正好遇到从楼上走下来的马智,马智冷冷地看了一眼西门,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
别墅廊檐下,除了那个大师以外,都出来了。
“是不是又是红松树那一块?”杨金麟问他的管家。
“嗯,是,比上次厉害,我没敢靠太近,毕竟还下着雨呢,这下麻烦了,上一次用了四天的时间呢,这次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没有电,冰箱的食物恐怕要坏了。”
“还管什么食物!这下不知道几天才能看上球赛!”杨金麟跺着脚,溅起一片水花。
其他人更是垂头丧气。
“怎么了,老杨?”西门出来得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麻烦,这条路有个地方叫红松树,有一些大红松,为了修这条路,都砍掉了,几个月前,那个地方也是因为下雨,把路基冲垮了,今天也是。”
“去看了?”
“管家去了,说还是那个地方塌陷了,和上次的一样。”
“那么说,我们只能在这里了?出不去了?比赛再过两个多小时就开始了!”马智声音很大。
“是啊,我也没办法,都出不去。”
“车不能走,人能走吗?”张男问。
“只有一个办法能出去,”杨金麟苦笑着说,“除非你不要命了,从这个山涧跳下去,顺水游出去,你愿意吗?”
张男走到山涧旁,向下看了看,无奈地说:“这水倒是够深,山涧也没多高,我这游泳技术倒是没问题,可是游出去还要走十几里才能到县城,我,算了吧。”
听他这么说,大家也到山涧边看了看。
这一块的山涧不算太高,也就是一人多高,有些地方能走下去,河水很急,蓝洼洼的,看不出有多深。
“没有小路吗?”西门问。
“有一条,往上走,翻过这座山,不过只是听说,我也上去看过,那里的地势太险要了,这样的雨天,要是不小心摔下山涧,那就没命了,而且,到了夜里,山里还有野兽,我见过,大概是狐狸一类的动物,有一次,我们从县城买到一只鹿,没想到没拴好,它慌不择路,掉在山涧里摔死,第二天就被吃得面目全非了。”杨金麟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