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瑶不管不顾的从地上爬到他们消失的地方,泪水混合着泥土,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
“姑苏焚蒙,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把他带走……焚蒙……”
“姑娘,等到主子好了,一定还会回来的,只是分开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
紫霓裳忍不住劝说,试图带她离开这里。
“不,不,他伤的那么重,你们还要带走他,你告诉我,你们要怎么治疗?你们要怎么对待他?”
即便是要医治,她也应该要待在他的身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人都见不到,让她怎么安心的在这里等待!
“姑娘,你……”
紫霓裳想要劝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隔着的,有太多的阻碍。
“霓裳,我求求你,求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求求你。”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里,早已经被他塞得满满的。
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在他这里,她曾经所有的借口,所有的冷静分析,都变得那么无力,是那么可笑的借口!
为什么,为什么曾经她没有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为什么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是那么的防备……
懊悔,不甘,自责……
所有的情绪压得她几乎窒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姑苏焚蒙,此刻,她只想待在他的身边。
可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她都无法被满足,她到底要怎么做……
到底应该怎么做!
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姑娘!”
紫霓裳见莫知瑶了无生息趴在了地上,忍不住惊呼出声,赶紧去查看,发现她悲伤过度,昏死过去了。
一时间,内心无比复杂,说不出话来。
莫知瑶对主子的真心,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她曾经似乎受了伤,对身边的一切都是防备的,主子为了她,也的确是不容易。
只是没想到,莫知瑶刚接受了主子,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只希望,主子这一次能平安度过,希望,他们两个,能幸福下去。
也深了,也凉了,紫霓裳把莫知瑶从地上扶起,带着她飞身回了汇灵斋。
她这个样子,想必也不会直接回瑶府让二老担心的。
到了汇灵斋,紫霓裳亲自为她擦洗换衣,这才发现她伤的有多重!
只是,她不明白莫知瑶为什么没有直接使用飞行灵器,那样的话,岂不是会快很多?
难道,除了主子受伤,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细心的为她上药,可腿上原本白嫩的皮肤,现在已经溃烂,为了防止她的整个腿都溃烂下去,她只能动手去挖掉那些息肉。
“挖吧,这些痛,又怎么能够和心里的痛相比……”
她心里的创伤,比那些溃烂的皮肤,只有更痛。
紫霓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被她这么一提醒,忽然吓了一跳。
本就在犹豫的手,更加颤抖。
如果只是昏迷当中,那还好说,感触不是那么的清晰,可她却醒了。
莫知瑶双眼空洞无神,像是已经没有了魂魄一样。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的,便是离天带着姑苏焚蒙离开时候的场景。
她早已经研究出了类似麻药的丹药,却丝毫没有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她要牢牢的记住这种痛,记住因为自己无能而让姑苏焚蒙离开自己的痛!
只有狠狠的痛过,才能深深的记住,记住自己的无能和失去!
紫霓裳见她做好了准备,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不再有片刻犹豫,伸手去割掉她腿上溃烂的皮肤。
冰凉的匕首,带着锋利的刺痛感,让莫知瑶双腿不自觉的颤抖。
痛……
好痛!
她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剧痛之下,能坚持不动不叫,已经是超出常人所承受的范围。
可也不过是坚持片刻,眼前一黑,便彻底的昏死过去。
她昏迷了,紫霓裳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她能毫无顾忌的下手。
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床单,紫霓裳心疼又无奈。
等到把所有腐烂的肉切除干净,才把复原散撒上,用绷带缠好,换了新的床单褥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昏迷当中却依然紧皱着眉头的莫知瑶,紫霓裳从心底生出几分同情,曾经让她敬佩的女人,现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重伤躺在这里,让她心里也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爱上一个人,他们都没有错,只是,有了不同的分岔路口。
殊途,真的能同归吗?
没有人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就像现在,没有人能够去说清楚发生的这一切一般。
太阳渐渐升起,带着光,带着希望。
街上又繁华喧嚷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审过一般。
阳光透过竹窗,洒在莫知瑶白皙的小脸上,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一声关怀,让莫知瑶倏然之间清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从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一脸忧愁的坐在一旁的紫霓裳,“姑苏焚蒙呢?”
紫霓裳微愣,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打听主子的情况,倒也不枉费主子对她一片真心。
“姑娘放心吧,主子回到能救他的地方了,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相信主子,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有些心疼莫知瑶,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何其容易。
莫知瑶怔怔的出神。
没有昨日的冲动,她现在能冷静的思考。
是啊,在这里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去救他,有人能救,她不应该阻拦的。
只是,她真的很渴望,能陪在他的身边……
“霓裳,我记得以前你们的血液,是有自动愈合的能力的,为什么,这次焚蒙受伤,却一直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