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挥手告别了那名骑士和约翰,独自一人进入北区,原来还有人流和酒鬼们的街道今天变得相当萧条,一队队教骑兵团的骑士巡视着这里。不少紧闭的屋门被骑士们叫开,每一队的领头手持刚刚街口那位骑士一样的菱形体吊坠挨个的对着房屋的主人进行检查,其他成员则会进入屋内查看,阿暮猜测应该是查看有没有地窖或者密室之类。
一路过来阿暮大概估算了一下,就他看到的人差不多三十左右。刚刚哈尔特说南区,北区和西区三个区域同时进行,也就是说这次教骑兵团来了至少一百二十人,因为分散的缘故阿暮估计他们这样排查要等到明天才有可能全部做完。
出人预料的是,多利姐姐的饭馆今天被迫停业了,冒险者酒馆同北区其他商铺一样今天并没有开业,失望而归的阿暮只得返回。
“孟德尔,她往你那里逃了,截住她。”
嘈杂的声音从阿暮左边屋顶上传来,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怀里抱着襁褓身形矫健的跃过一个个屋顶,屋顶上瓦片碎了的声音连成一片,她身后是五六个同样矫健的教骑兵团骑士。
而阿暮后方一队骑士听到喊声同样抬起脑袋看向那个方向,五六个人默契的同时跃起挡在了女人奔逃的方向。
两队兵团骑士前后个占一栋房屋屋顶,为首的两人中后面跃起的那队领头队长口中低咏:“女神啊,请您降下辉光,消灭眼前的邪魔。”
一道光柱应声而落,笔直从天而降将女人笼罩在中心,低咏的骑士队长身后无名队员也先后低声咏唱,其中一名身穿纯白牧师服的女性低咏道:“您最忠实的信徒,昂烈耶赫·伯丘斯向您祈求,祈求您祝福您的信徒,祈求您守护您的信徒,祈求您眷顾您的信徒。”
三个柔和光圈从那名女性牧师身体发出,将她的队友笼罩,而她旁边的队友将手中的魔法长枪对准被抱着襁褓的女人同时投掷出去。
依靠速度躲过光柱攻击的女人艰难的躲避着这些飞来的长枪,脚下一块瓦片松动打滑,女人强行扭转身体将襁褓护在身下,最终最后一杆长枪没能躲避过去被其贯穿胸腹。锐利的枪尖穿透女人的身体,仅以毫厘的距离直指襁褓中婴儿的鼻尖,鲜红的鲜血顺着枪头利刃流到枪尖,掉落在还在安然沉睡的婴儿脸上。
艰难站立的女人滚落下屋顶,不断在空中缓慢转动的身体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强行扭转身体背部朝下重重摔在阿暮面前。兴许是这样的动作太重,襁褓里的婴儿皱着眉头将要醒转过来,却见那奄奄一息的女人隔着襁褓抚摸着婴儿的脑袋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声音婉转动听。
两队教骑兵团的骑士跃下屋顶将她团团围住,领头的一位队长来到阿暮身边,手掌搭在阿暮肩上将他拉到后面:“先生,这个恶魔很危险,请您远离这里。”
阿暮就像木偶,被这位队长骑士拉退到了包围圈的外面。骑士们手里提着长剑,拿着长枪谨慎的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靠坐在房屋的墙壁,那望向婴儿的眼神里满是柔情和疼爱。
绝望中的她抬起头看向周围的骑士和阿暮,那眼睛里有仇恨,痛苦,悲伤和许多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阿暮隔着层层铠甲从间隙间看着她,左手捏着剑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一个离阿暮不远的那位名叫昂烈耶赫·伯丘斯女牧师疑惑转头看向他,那紧握的左手才松开下来。
阿暮什么都没有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退到另一边的街道,背倚着墙看着背重重围着的女人无声开口:“你的名字。”
好似看懂的阿暮的无声话语,女人脸上洋溢起灿烂的微笑无声低语:“邦妮·罗赫尔兹,塔格·维尼赫尔,杀了我们。”
阿暮重复了女人的口型,读出了那两个名字和后面那四个字。阿暮背转过身迈着步伐离开了这里,举起的右手好像在对教骑兵团的人道别,又好似在对那一大一小两个恶魔道别,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理会那个看着他名叫昂烈耶赫·伯丘斯的女牧师。左手紧紧握着剑柄最上端,右手重重挥下,跟随着迈动的步伐摆动起来。
“谁?”
怒喝声从昂烈耶赫·伯丘斯侧面传来,她连忙转过头看向被她们围困住的那个恶魔女性,一柄黑色长剑在十二位教骑兵团骑士眼前从天空飞下来,锋利的剑刃将倚靠在房屋墙壁上的女人和孩子一起穿透,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女人的衣服和婴儿的襁褓。剑鄂下方剑脊上两朵鲜红的茶花鲜艳美丽,红色的花瓣就如那流淌在地上的鲜血,绽放着它的美丽。当她再次回头时,远处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那个挥手告别的身影。
昂烈耶赫·伯丘斯走上前去来到自己队长身边喊了一声:“队长····”将自己刚刚看见的一幕告诉了他。
“那个人我知道,他是埃辛柯特·恩格斯兵团长的发小,兵团长提交的资料里有他的肖像画,据说是莎尔列侯爵大人婚前未婚妻所生的孩子,侯爵的孩子,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年轻人。”
骑士队长三十来岁出头的他嗓音中正,一口流利的帝国语非常的标准。说完他上前伸手作势去拔出那柄黑色的长剑,同时对另一个小队的队长说道:“加里道格,继续执行你们的任务,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那你们小心。”
加里道格说完用手指指了指天空,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这里。
“我知道。”
孟德尔显然明白加里道格的意思点点头回道。
作为骑士,孟德尔也是一位在剑术颇有自信的高手,对于真正的大师而言他算不上什么,但是对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仅仅是入手剑柄他就知道这是一柄相当不错的利剑,干净利落的拔出长剑孟德尔正打算查看一下,希望能从上面得到有用的信息,沉重的重量直接带着他的身体一起跌倒在地上。
他的队员们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一把单手剑的重量能把自己的队长带翻在地这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还是作为唯一一位女性的昂烈耶赫·伯丘斯细心,几步上去将孟德尔扶了起来。
“队长,你没事吧。”
“我只是没想到它会这么重,一时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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