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薄言转身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有一团黑气猛地涌入这个殿内。
那团黑的像是墨水一般的黑气就在他的面前直接变幻成了妖王的模样,除了面上的表情冷冽了些,其余的一点不差。
薄言眉头皱起,暗道不好,这是得吸食了多少人的精气才能有这样随意变换的能力!他原不过是个小小的魔也只是一团小小的黑气,可是如今他变得如此之大,变得如此不寻常。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叫薄言是吧?我就知道你会来,可是等你好久了。”他抬脚从着薄言的身旁优雅走过,径直的走到那妖王坐旁,看到那妖王的尸体,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伸手一挥,那妖王的尸体便飘至一边的地上,尸体撞击着地板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化为一滩液体,再之后消失不见
听到这声音,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的被吓到模样:“哦,我忘了,他是妖,而且是死了的妖,如今看来,是活不成了!”随后松开手就坐在妖王坐上,一脸无辜的看着薄言。
伸着手在王座的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难道“就你一个人吗?”他挑眉,疑惑的在他身旁看了看,又在他的身后瞧了瞧。
“干嘛这种表情?这妖王其实死不足惜,真的,他为了一个人类的女子竟然可以抛弃妖界的众人,真是可笑!”顿了半晌他又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妖界而不去人界吗?就是因为妖王他傻呀!哈哈哈……”
他脱离了王座一下子移到了薄言的面前,依旧是一脸无辜,好像死的那个人是他,受害的人是他,那大笑的声音没由的让人恶心和厌恶。
由始至终,薄言都没有回他的话语,只是专注的盯着某一处,这个人,哦,不,他不是人,不过他像极了某个东西,他轻轻开口道:“院长,好久不见了。”
那东西顿了顿,笑声不见,转而看向薄言,抬着那冰凉的手覆上薄言的下巴,那一张脸幻化成院长的模样不可置信道:“你如何知道的!我伪装的那样好,若不是那个闫巳,若不是他我现在还会是院长,还会好好的经营着我的学院!”
“是吗?”薄言反问一句,面上带着轻笑,好像感觉不到那在他下巴上传过来的冰凉寒意:“你会好好经营?那你要朗斯做什么?那个人一心可就是不想要太平啊,你早就在想着这么让这六界乱了不是吗?”
“什么都是因为闫巳,不过都是你找的借口罢了,你自己要成魔,还要搭上闫巳?哈哈……”薄言收了笑,一脸同情的看向身前的人:“你是有多没用才会需要用这样的借口?明明自己做的,却还死不承认,就你这样,还想要做一些什么别的事?”
“闭嘴!”那人愤怒的一甩薄言,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愤怒道:“我没有不承认,就是我做的又如何,我就是想成魔又如何?我就是看不得这六界祥和又如何?如今,你能奈我何?!”
现在,他才是最强的,谁都伤不了他!
薄言走回到那人的身前,勾着嘴角不屑的看着他:“我不能奈你何,不过是多说几句话而已。”
不知何时院长的脚已变成了黑气,正围着薄言不住的漂浮旋转着:“若没有妖王的私欲,你知道我是没有这样的能力成型和造这么多的困难的,如今我已最强,无论你说什么,我也无需生气。”转了几圈后他又到了那龙椅之上,一只手拖着面颊,一只手拿着那镶金的毛笔在面前的纸上写着什么。
“你把小白关在哪里了。”薄言直接开口,面上的担忧并没有隐藏,因为他根本隐藏不了丝毫关于芣苡的关心与担忧。他根本不能拒绝不断的去对她的关心,和不断的对她越发深陷的爱恋。
刚刚与他说了那样多的话也不过是想让他放松下警戒而已。
“她正好好的呆在一个地方休息呢。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金城的那些鼠怪会愿意去攻击妖吗?而且战斗力还是那般的强大。”他停下手里的毛笔,将着那纸拉起,那字迹清晰的落入到了薄言的眼中——一个大大的死字。
写的极其的用力,似乎是在发泄着他的愤怒。
“这些妖类对这些可爱的小老鼠不是喊打就是喊杀,可怜的老鼠们有能力了自然是要报仇的,而且你其实也知道修炼是有多么的不易,这些小老鼠本来就难得修炼,却还总是被妖物给吃了,你说他们能不气吗。”说着他又移到了薄言的身前,将着手里的纸塞到了薄言的手中:“我新学的字,好看吗?”
薄言看了一眼那自己,随后扔到地上道:“难看之极。”
看着落在地上的宣纸,他不高兴的嘟起了嘴,“不要啊?没关系的,待会你就会要的!”随后又重新移到那王座的位子上坐下:“你应该很着急吧。可是不要急。我知道你担心谁,我这就带来见你!”他开口,言里满是兴奋与激动。
“你到底想要如何,你说便是了,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只是不要为难她。”听到这里,薄言终于淡定不了了,他错了,他不应该放芣苡在那里的!那个小小的孩子,仿佛还什么都不知道。那时他刚见到她的时候,他以为他永远都会是这样的渺小,永远都不会长大,永远只知道在他的背上兴奋的大笑。
“你给我放了她!听到没!”一个跃步上前,薄言伸手拉着他的衣裳,眼里满是愤怒!手里的袍子被他抓的很紧,他的眼角有些抽动,他很担心,很担心她;他又很愤怒,很愤怒他。
可是他这愤怒的表情看的院长好不快乐:“呦,生气啊,看来真的是对你很重要的。”他不紧不慢的伸手在自己的脖颈下,轻轻的将着那个抓着他衣领的手往下压去:“不过现在还不能让她见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
他伸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袍,眼睛并未看向薄言,只是看着眼前的桌子,嘴角微微扬起,顺势的靠在那龙椅上,伸手变出一个陶瓷色制的茶杯,上面绘了淡蓝色的兰花,悠然的拿在手里。
“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是谁你会不知道吗?”生气,很生气,这个院长明显的再与他玩笑,若是他不知道他是谁,又怎会将自己留到现在而不动手?又怎会将芣苡抓起而不动手?留着他们的性命到此,终不是无缘的事故。
最主要的是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叫出他的名字了,可是现在又在问他是谁?
“我知道啊,不过我想听你说而已。只是”他的话有些挑衅,饮了手里的茶一口,眼里微冷,语里微凉:“现在我不想听了,而你,也没有机会了。”
手里的茶杯应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到底是在哪里?这到底是在什么鬼地方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芣苡在那个类似金朝的宫殿里,看着天上不断漂浮着的白云,看着那蔚蓝的天空,她想,她应该是出不去了,可是她要出去。
现在外面的环境并不像她在杻锡山时的那样美好,这里更难、更坏、更不好。
四周那眼熟的环境,四周那寒冷的感觉她不喜欢。她喜欢清晰的感觉,喜欢没有阴谋,可是现在好像越往前走,那阴谋越多;越往前走,那模糊的感觉越深。
小心的闭上眼,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需要清晰的脑子来想一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或许她想清楚,她就能出去了。
“嗤。”刀剑入肉的声音。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瞳孔放大,只是不敢转动。
感觉到腹部慢慢传来的隐隐痛感,而后是越发清晰的疼痛,好像在撕扯着她的神经,好像在那个痛的地方正在弹奏着某个不知名的古筝曲子,那个被什么刺穿而留下一点空缺的地方正有许多的空气往里跑去,好冷、好痛。
低头看着腹部处突出的一个剑尖,看着那尖旁不断流出的鲜红的血液,她的眉不自然的皱起,张着嘴想要讲些什么,终究还是将那些话语压力下去,只因现在说太多都是无谓的事,可是她想知道是谁这样狠毒。
伸手捂着那不断流血的地方,想着能让那血流的慢一些。脚下的步伐有些蹒跚却还是努力的转过了身去,看到那人的时候,她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罗罗……”不过轻唤一声,她已无力的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
那个在背后刺痛她的人,那个在背后满眼怨恨的看着她的人竟是罗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里自问过很多遍,却又一次次的压了下去,这其实是正常的,很正常的,罗华喜欢薄言,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只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呢?
薄言现在肯定很需要她的,而她却只能倒在这里,。可罗华更是让她害怕,她困难的闭上眼不想再去看她眼里的怨恨,不想再去看她恨她的眼神,因为她怕,怕她的眼神,又怕知道她的答案。
只是腹部地方传来的痛为什么还这么清晰,为什么还那么明显。
手上的滑腻感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意志好像正在慢慢的远去,她有些想睡觉了,只是想睡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