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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及笄

皇帝虽说赐婚,可旨意一直未下,转眼便到了六月底。

最悬心的自然是木茹萱,木珀已经问过她,她内心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出于女孩子家的矜持,红了脸,未表达出来。

木茹萱站立不安,每天都要问木茹清四五次。木茹清多少有些烦,在凉亭中抚琴,自己琴技还差些,得勤奋练习了。

弹了一曲平缓的妙音,清脆的音律,如树叶轻飘入溪水,有波却无声,沁人心脾,安人心神。

木茹萱心中也安定了些,撰着手帕坐在石凳上,琴声越深入,手捏得越松,最后一个音落下时,手帕丝滑坠落,落地如花。

两人吃了晚饭,说了闲散话,木茹清懒坐在秋千上,闭着眼,倚靠着绳索,美人扇轻摇。

“小姐,拿来了。”伶月带了几个人进了院来,抬着两个暗红的箱子,放下后赏了几人,打发出去了。

木茹清睁开眼,薄扇掩面打了个哈欠,悠然走上前,盯箱子问:“这便是如意阁拿来的了?”

伶月点点头,打开箱子。

箱子分五层,连着箱盖,一打开便分层呈现,第一层为珠玉作的耳坠,名为珰。第二层便是珠钗,依次便是佩戴的各种首饰。

另一个箱子则装着绫罗绸缎,看料子花样,倒是新鲜,这便是其他两国的上等丝绸了?木茹清蹲下去摸着,勾着嘴角,心中暖暖的,也只有子军和秀秀记得我的生辰了,送了这些东西来。放在如意阁,自然免了不少麻烦。

“搬进去吧。”木茹清用扇子指了指房间,转身又回到秋千上,闭眼小憩。

夜已深,皎洁的月光撒在木茹清身上,如仙障般罩着她,她原本穿了白色云雁细锦衣,如今月光相衬,更添了几分仙气。

香颐叫了她几次,木茹清都摆摆手,香颐又不肯离去,强行被伶月拽走了。

木茹清在等人,今日他不可能不来。

微风拂过,挑逗着木茹清的发丝。玉龙晨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蹲下理理挡在她眼上的鬓角。

木茹清未睁眼,不知有没有睡着,玉龙晨眼神宠溺,伸出手刚想抱她回去,木茹清竟慢慢站了起来,施了礼,淡不冷不热叫了一声:“王爷。”

玉龙晨心中惋惜,又错过了一次好机会!讪笑道:“夜深了,进屋吧。”

木茹清扭头就走了,玉龙晨迈开腿跟了去。

“今日你及笄。”玉龙晨拿出一个小盒子,用红纸包着,笑得像个孩子,“你的礼物。”

“谢王爷了!”木茹清自然不推脱,虽嘴上未说,心中还是期待的,慢腾腾拆开纸。

一打开,便飘落几片红色月季花瓣,捻开上层花瓣,一块温润的白玉展露眼神,白玉晶莹剔透,!周边镶金丝。

木茹清小心握在手中,便有一股暖意传至手心,这是原来她打碎的那块。如今竟修补的如此完好,金边更增添其华贵不俗,红绳打的璎珞,只是这璎珞打法看着有些生疏。

见木茹清眼中嫌弃的表情,玉龙晨有些不快,抢过玉坠,系在她腰间,顺了顺有些乱的璎珞,生气道:“这是我编的五十多个里,最好看的了,你还……”

“多谢王爷,只是这东西,我怕……”

“这只能是你的,而你只能是我的。”玉龙晨撑着手,牟定的看着她,恨不得马上将她吃入口中。

“王爷又在说笑了,明日我还有很多事情呢,王爷请回吧。”木茹清将玉龙晨撵起来,关了门。

木茹清摸了摸腰间的玉,不觉有些心疼,又听见玉龙晨在外低语了一句:“几日后,你便可以嫁人了。”

木茹清站在门口半刻,手中紧握金镶玉,凝着眉,眼中清明,心中闪过狠厉,看来得抓紧找人了……

三日后,便是及笄大礼。

笄礼由缪氏担任主人。笄礼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宾选择亲姻妇女中贤而有礼者担任。

木茹清起得大早,穿好缕金挑线纱裙笄冠服,打了一点胭脂,朱了唇,青丝如瀑布般直垂腰迹。缪氏在后面轻轻梳着头,一脸的慈爱:“我的清儿长大了。”

“母亲,女儿可以更好的侍奉你了。”木茹清甜甜笑着,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缪氏,心中暖暖的。

“傻孩子,你该出嫁了。”

“女儿不嫁,要在家中陪父亲母亲。”

缪氏笑着,眼中略有不舍,但更多是喜,细细瞧着木茹清的三千发丝,动作温柔:“那些礼节可都记熟了?”

“自然。”

“你父亲已经迎好宾客,也都入了席,我们走吧。”

木茹清起身扶着缪氏,走出小院的门,身后更着一批礼仪人员……

整个木府焕然一新,木茹清每遇到一个人,便会向她庆贺,厅中早已站满宾客,老太太在主位,木珀与缪氏相继在下,三个皇子皆坐正席。

听传,玉龙眦、玉龙棠、玉龙晨三个皇子都来了,这可让相府的人都惊了,不过是及笄,竟都来了。不少人在暗自议论木茹清,说她身份高,连皇子都来参加……

这些话传到木茹萱耳朵里,她自然是气的,自己及笄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大排场,心中埋怨木珀缪氏偏心。其实木府女儿及笄都是一样的场面,只是今年多了几个皇子,她便觉得不同起来。

及笄礼节繁多。

第一: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木茹清后出,走到正厅中间,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跪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第二:加礼与拜礼。初加配套襦裙,后为一拜,拜父母,感谢养育之恩。二加发钗,即为加笄,后为二拜,拜主宾,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三加正冠,后为三拜,拜天地国家,表爱国之心。

木茹清参礼时,三兄弟皆瞧着她,玉龙棠不过看了几次,玉龙眦也只是时不时看看,眼中有欣赏,而玉龙晨眼睛未离开她,满是喜爱与宠溺。

待置醴、醮子、聆训、笄者揖谢都完成,木茹清想要退下是,相府便来了一批人,几个侍卫穿着铠甲,为首是一个公公。

众人皆外出跪拜,准备接旨。公公看见玉龙眦等人先是问候一声,后宣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家。皇家连理,更是一国之重。朕常念此,今闻木爱卿之女,年已及笄,温良淑德,秀外慧中,颇有古风。特赐婚于大皇子正妃之位,择日完婚!钦此!”

“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了恩,木珀上前打点,公公轻轻掂了掂钱袋,放于袖中,抬手作揖,喜形于色:“恭喜宰相大人,木小姐成了大皇妃,更加尊贵了!”

“谢公公!可要留着喝一杯?”

“不了,咱家还要回宫复旨。大人毋送。”

“公公慢走。”

刚送走人,众宾客纷纷道喜,玉龙眦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木珀也被拉着连着贺喜。

人们悄声说着:“这四小姐刚及笄,皇上便下达旨意,这可是没有过恩宠啊!”

“是啊是啊,四小姐本就貌如天仙,气质非凡,配得上皇妃这个称呼啊!”

木茹萱看了一眼玉龙眦,又看一脸连忙应付的木茹清,心中又妒又气,不是说帮我的吗?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原来一直那我当垫脚石吗?!咬着唇,哼了一声,甩甩手快步走了!

木茹清看到她的背影,连忙追了去!玉龙晨也想去,玉龙棠拉住他:“人家姐妹的事你慌什么?我们走吧。”想了片刻,告知木珀便出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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