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后,弗兰西丝卡决定最后再听一次母亲的命令。同时她也非常好奇,现在居然获悉了自己父亲的消息!而且听起来这人还不错,一名侦探,一个她作为联调局特工时可能帮得上忙的家伙。如今她还得为昨晚闹的事儿去一趟他的辖区,如果两人撞见了,他从名字和外貌认出她来,该怎么办呢?
弗兰西丝卡真心不想给他的生活添乱。这段孽缘被揭开后应当逐渐去淡忘。等和父亲见过面,她就能释然了,他也能继续拥有母亲所描述的理想生活。
在胸中的勇气消失之前,她解锁了笔记本电脑,进入拉斯维加斯侦探酬劳档案。她很满意自己在电脑操作上的聪明才智,不过还是瞒过了领导。作为一名高级黑客,她拥有诸多便利,但她并不想让这个小秘密妨碍自己的卧底生涯。不过有些时候,比如今天,还是可以派点用场的。
不一会儿,她就查到了所需的地址,还知道父亲今天轮休,八成在家。她抓起新吉普车的钥匙,出发去向一个从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家伙作自我介绍。
约翰家是一座农场风格的平房,这个街区的房子长得都差不多。开门的是马蒂·汉普顿,他的太太。弗兰西丝卡习惯性地隐藏了来意,开始假扮他人,反正她极擅此道。但这次她觉得遇到了强劲对手,还没来得及进入新角色,这个女人就认出了她:
“我的天!孩子,你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他的……约翰的侄女。他在家吗?”她感到自己从未如此恐惧,肾上腺素在体内涌动,也还好凭这点尚能勉强站稳。她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里塞满了棉花,同时只想用颤抖的手掩住滚烫的脸颊。
马蒂笑了,拉起弗兰西丝卡的手把她带进狭小的玄关,然后关上身后的门。“约翰在上班。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什么为什么?”弗兰西丝卡赶紧使出从前对付保姆的缓兵之计。我怎么就没挖一挖这个女人的背景呢?她的第六感也太准了。
“小姑娘,我有三个女儿,你那套对我不管用。约翰都没有兄弟姐妹,哪来什么侄女呢?”马蒂伸手,温柔地抬起弗兰西丝卡的脸,“孩子,我相信约翰发现你的存在时,会开心到疯掉。”说着,她用力抱了抱不知所措、眼泪汪汪的弗兰西丝卡,拉着她走进很现代感的厨房,来到橡木桌边。“随便坐吧,孩子,我去沏茶。”满头卷发的马蒂边开心地说,边一个劲倒腾茶壶。“你真是个惊喜。”
惊喜?“我以为他今天在家,我看了他的日程安排。”
“对,本来他今天是休息的。但上司把他叫回办公室了。都是流感的缘故,最近要加班。别担心,他晚上就回来。”马蒂把茶壶放到弗兰西丝卡面前,还有一套极好的杯碟,弗兰西丝卡觉得妈妈肯定很喜欢。之后又上了一壶牛奶、糖,还有一碟自制花式姜饼。“你自己倒还是我帮你?
弗兰西丝卡仍然震惊不已,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马蒂微笑着轻抚弗兰西丝卡的面颊,平静如春雨:“亲爱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跟我先生长得一模一样。”
“那你不生气吗?”
“现在我们发现还有一个女儿要去珍爱,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傻吗?”
弗兰西丝卡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你就没什么疑问?”
“当然,疑问千千万。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弗兰西丝卡·唐纳文。”
马蒂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了然自己姓氏的来源,便只评价了名字:“真可爱,我们差点给你一个妹妹取了这个名字。现在我们很高兴没这么做。”
妹妹!一股暖流贯穿了弗兰西丝卡,她不由得坐直了。还想把话题拉回来,她说:“我要见……呃……约翰,尽快。”
“约翰?他会希望你叫他爸爸。总之,最好还是让他在自己家见你,免得别人看到他的震惊。他激动起来会有一点儿夸张。”
“之后我要去他的辖区。我觉得最好赶紧见个面,免得到时候突然撞见。”弗兰西丝卡坚定不已。既然步入正题了,那她就得一鼓作气彻底解决,免得紧张到晕倒。
弗兰西丝卡周身散发着顽固的气息,马蒂眯起眼端详了她一番,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哦,是的!你是他的女儿。我会给你约翰的名片,打好电话,约个地方让你私下里见他一面。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褐色的岩石吧台上摆着电话机,马蒂从旁边拿来名片,在弗兰西丝卡伸手去接时忽然抽回手:“你得先答应我,你会跟他一起回来。好歹你得跟这个家一起聚聚,让我们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们。说定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弗兰西丝卡还没来得及压住自己的好奇心,眉毛已经翘了起来。
马蒂看到她脸上的讶异,大笑起来:“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帮朋友照看的。那是莉莉小宝贝,要一直有人看着。”
门突然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的小男孩悄悄走近马蒂,爬上她的膝盖:“马蒂,莉莉醒了。我要去哄她吗?”他大大的褐眼睛打量着弗兰西丝卡,咧开嘴可爱地笑了,似乎已经认定了她是个朋友,“你好。”
弗兰西丝卡情不自禁地回了他一个笑容:“你也好。你叫什么呀?”
“诺埃尔。你呢?”
“弗兰西丝卡。”
“你真美。”
“你的嘴也很甜。”弗兰西丝卡从马蒂那里接过名片,点头道:“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