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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人贩子

看来许知州昨夜是故意让看守他的小厮“中招”的,且听柳玉竹说她们的院子也没有守卫,想来许知州应该是刻意安排的,想给自己一行人有反悔的机会。

这么说来,为了一株灵药把自己“搭上”这买卖倒是有些值得了。

俞文延心中一片清明,对待许知州也少了几分温和有礼的疏离,自是亲近了不少。而因着这事许知州也把自己关了禁闭的女儿许晴放了出来。若说开始时城主府热闹非常,到了这会儿府上的人却是都带上了真心的笑意。

秋离见俞文延与柳玉竹具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中明了,只怕这件婚事是板上钉钉了。虽还有些失落,却也看开了,江湖儿女又是暗卫出身的秋离,自然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之上。

柳玉竹见秋离这般心中也是一松,她就怕秋离会继续钻牛角尖,现在看起来倒是皆大欢喜。

婚礼前的最后两天,城主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就是俞文延一贯清冷的面上也时常挂着浅笑。

却不知他们这边欢欢喜喜,施韵舟那边的日子过得就有些凄惨了。

“客官您拿好,”热腾腾的包子摊点前,摊主包好了包子递给了施韵舟,瞥见施韵舟一手牵着的孩子,还不忘夸赞一句,“令郎真是玉雪可爱……”

顿时换来施韵舟两个大大的不满的白眼,摊主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心道这年头竟然有人会不喜欢被人夸赞自己孩子的吗?

身边带着一个屁丁点大的孩子,诸事都不大方便。因着这段日子没有时间收拾自己,施韵舟脸上的胡茬也长得有些长度了,牵着个小屁孩上街,还常常被人误会成父子。

施韵舟将包子分给了小豆丁后又拉着他走了许久,才敲响了一户看似普通人的院门。

不多时院门打开,施韵舟又与出来的妇人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蹲下身来对小豆丁开口道:“包子,叔叔要去办正事,带着你毕竟不方便,你先在大娘家里等着我,等我事情办好了就来接你。”

小豆丁,或者应该说是小包子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单看施韵舟给他起了个这么“接地气”的名字,他都没意见就可以看出了。

“叔叔说话算话。”小包子拽着施韵舟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模样。他才不是对施韵舟给起的名字没有意见,只是经历了太多次被倒卖的事后,实在害怕又被丢下,这才尽力乖巧。

“叔叔说话算话,咱们拉钩!”施韵舟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藏在浓密的胡须下,却叫人看得不真切。与小包子拉过勾以后施韵舟才将小包子暂时安顿在那户人家,这才出发去查探小包子之前透露过的人口中转的那条巷子。

施韵舟与小包子早就到了临安城,这段日子他也不曾闲着,几乎带着小包子走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小包子口中人贩子的信息,更多的施韵舟心中也存了一分柳玉竹可能在城中某处的小心思。

这段时间以来,施韵舟甚至每天都带小包子换一家客栈住,城中的所有客栈都叫他住了个遍。虽然没有得到柳玉竹的消息,却也让他打听到了些别的消息。只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失望太多,施韵舟这会儿反倒有点不敢去确认这消息,反倒把人贩子的事情提到了日程上。

不错,施韵舟住遍了全城的客栈,终于住进了之前柳玉竹一行人曾经住过的那家。也正好让他听到了小二与掌柜之间的对话,说是之前留宿在这里的两男两女其中最俊秀的那位公子,被城主府的人带走,那位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子也找去了城主府……

施韵舟知道柳玉竹与俞文延在外一直以兄妹相称,只是他从京城出来以后,遇上了不少次找过去才发现是认错的误会,这会儿反倒有些近乡情怯,不敢确认。

小包子之前被拐曾在临安城停留过一段时间,施韵舟自然也打探到了人贩子在临安城的据点。这次也是准备亲自动手捣毁窝点,是以才把孩子托付在了一处信得过的农家中。

捣毁窝点这种事毕竟不是小事,施韵舟虽自持武艺高强,却也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早早地就通知了当地的衙门。衙役出行的阵仗太大,施韵舟怕人贩子那边收到风声早早转移,这才一早就在窝点处蹲守。

“快点的,动作麻利点的,该死!不知道是谁将咱们的消息走漏给了县衙,在不快点一会儿衙役就该到了!”果不出施韵舟所料,这群人贩子有恃无恐,肯定是衙门中有自己的内应,这会儿衙役还没到了,窝点里的人贩子已经收到风声要转移了。

施韵舟窝在房顶又等了一会儿,见人贩子已经开始转移,而那边衙役却迟迟不见踪影后,才纵身一跃跳入了贼窝中:“你们要去哪里呢?”

人贩子哪里能想到自己这边还没收拾好就冒出了个人来,话都不愿意与施韵舟多说就拔出了刀直接动手。怕伤到孩子们,施韵舟只能且战且退,将人都往院子里带,还要分出心来留意着不能叫剩下的人将孩子们转移了。

人贩子见施韵舟束手束脚的样子,还当他寡不敌众施展不开,更是没有想到转移孩子,直接一拥而上准备来个速战速决,尽快解决了施韵舟这个麻烦。

既然不用分心孩子们被转移,施韵舟自然不再怕这些人。好歹也是从千万敌军中杀出来的,对上这么几个小毛贼又岂会落了下风。

一时间小院内刀光血影,等到县衙的衙役“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施韵舟已经坐在屋中喝茶了,而院内则是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一群人贩子。

“屋中贼人出来送死!”明明人贩子都已经被捆在外头,情况十分明了了,那群衙役的头领竟是目光一转,拔了刀就冲着屋内的施韵舟而去。

施韵舟早就怀疑县衙中有人与人贩子勾结,此刻见了这一幕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两下制服了衙役头领头,眼见着剩下的那群衙役不明情况,还要拔刀冲自己而来,施韵舟干脆踩着那衙役的胸膛,怒道:“都是瞎子不成,人贩子小爷都给你们捆好放在门口了,这还要提刀砍小爷?”

“你们倒是快上啊,这家伙一定是与这些人贩子一伙的,竟然敢对官兵出手!”被施韵舟放倒在脚下的衙役连忙出声,往施韵舟身上扣屎盆子。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话,施韵舟干脆直接一脚将多嘴的衙役踩昏过去,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直接扔到了几人的面前:“瞎了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小爷我放着御前一品侍卫不当,过来这边陪这些小虾米拐卖小孩玩?”

施韵舟扔出去的令牌,存粹是当初在边关的时候施家军统一发下的,单纯是为了士兵们战死沙场时,能靠着令牌分辨出身份。没想到如今竟成了认证他身份的东西。

衙役们也多是军中发配下来的,多少都有些眼力见识,自然认出了牌子上“五品镖旗将军”的字眼,只要不傻的人,都听说过前段时间边疆大捷,施老将军与镖旗施小将军的英勇事迹。

衙役们当下连忙给施韵舟见礼,施韵舟见自己的身份被确认后,足下微微用力,直接将已经昏迷的衙役踹开,这才指挥着衙役们押着人贩子与这吃里扒外的衙役,一起绑了起来。

众人这才开始解救出被绑的孩子们。

院子内外一共有三十几名孩子,施韵舟万万没有想到,那么小一个院子,除了上头的孩子们,下头有个地窖,地窖中竟然还关了十几个妙龄女子。

这样一来这桩案件却是不小了,一听说院中的情况后,施韵舟反倒后悔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左思右想没有好对策的施韵舟,干脆趁着还没回衙门,直接把当时在院中的几个衙役叫到了一处。

“这次的案件情节严重,只怕这些个人都是下头的小虾米,上头应该是有人罩着,这才能做到这么大的人口买卖还神不知鬼不觉,”施韵舟先开口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然后才接着说,“你们都是军中下来的,便不是,难道你们自己家中难道没有孩子女人?好好想想,若是你们的孩子女人被人绑了卖了,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们会如何?”

眼见着一众衙役面上都露出憎恨之色,施韵舟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本将军此次外出本就无人知晓,现如今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你们几人。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若是本将军有意再查下去,却是不好再露出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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