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玉,你明知道我与她的关系,更不喜欢你们争来争去。这次你又这样!”沈苏芩悲痛说道,为什么还是这样,他与太后之间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夙儿,对不起。”苏墨玉看着他,歉意说道,如果德馨太后不惦记着苏家的江山,他不会揪着她不放。“她不肯退让一步,若是可以,我会让她颐养天年。”
“夙儿,这是我父皇打下的江山,虽然父皇待我和痕弟不是很好,但是我的亲人,这天下也是他留给我和痕弟唯一的东西。我不能把它交给别人,你懂吗?”
他情真意切地说道,沈苏芩不知道懂不懂他们肩头的重担。
一个他,一个德馨太后都是这样,为了所谓的责任,一直一直地斗,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若是换做是自己,沈苏芩想,也会!一个有心的人都不会轻易丢下自己背负的东西。
“苏墨玉,我不是让你把江山给她,只是这次你不该诬陷她。她是因为替我入了牢狱,这叫我怎么安心的了?”
“夙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在乎的人一而再地欺负!”苏墨玉柔声道,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面容。
“如果,她对你好,就不会把你丢进这深宫里!不会让秦幕使计诱你入宫,分开你与痕弟。”苏墨玉突然说起她当年进宫的事,这让沈苏芩惊讶住。
“呵呵,想你不会往她身上去想。”苏墨玉笑了几声,摸着她的眉眼处,继续说道:“你与痕弟相识相爱,他们应该清楚。也因此故意要你把我当作痕弟,让你情愿入宫监视我。可是最后没有想到,我不是个昏君,一切都是装给他们看的,让你反过来咬了他们一口。”
这就是当年的秦夙入宫的真相,她会认错,因为他们的误导。
这一说,沈苏芩明白过来,为何当年她写信约公子私奔,公子失约未来,而其实是秦幕让人给公子带了假口信,让他在琴坊空等了一夜。
入宫前,又将她送到宫里,说是探望姑姑,却是让她无意撞见苏墨玉,要她以为公子就是苏墨玉。
之后,吩咐她,不得提起琴坊的事,不得唤帝君“公子”,说是那样会触及帝君的尊严。
这一切,她曾经也怀疑过,如今从苏墨玉口中亲耳听到,仍不能惊讶与心痛。
他们为了能让她入宫,潜伏在苏墨玉身边,骗了她,拆散她与公子的姻缘。
难道,这就是德馨太后所说的,是命!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就得承受一切!
“夙儿,你背叛她,不能怪你,是她太大意,以为朕软弱无能,只沉溺酒色。”苏墨玉不喜欢她伤心的摸样,轻声哄道,“所以为自己多想想!”
“他们再待我不仁,也是我的亲人。”沈苏芩抿起一丝笑意,否认苏墨玉的话。
对一个渴望亲情的人来说,会情愿被利用。
“你父皇对你们不好,可你还是为他守住江山。”反驳苏墨玉,苏墨玉也是一样,极其珍惜先帝给的最后一点亲情。
可能,当时先帝知道自己将死,又无子嗣,才临时起了立苏墨玉为储君的念头。若是那时候,德馨太后有一子,帝君的位子不是苏墨玉的。
“我与你不同。”苏墨玉不肯承认,他和沈苏芩一般,渴望被人疼。
其实,就是,不然他不会苦守着江山。不会死都不放手对沈苏芩的爱。他想着有个爱他的人,他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
“所以,苏墨玉,求你好不好?饶过她这次,就算朝臣指证我是凶手也可以,你把我关进去替代她!”沈苏芩说道,一个女儿,怎么忍心生母受折磨?
“夙儿,你在说什么?”苏墨玉薄怒,厉声道,他不顾秦家的反对,执意将德馨太后关入天牢,就是想法为她脱罪。现在,她竟是说,把自己关进去。要是谁也诬陷她,到时候他也护不了了。
“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置身到危险中,你有事,要我怎么办?”
“那就再找个人,陪你过完下辈子!”沈苏芩轻淡地说完,双手被苏墨玉拽着手心。
“你再说遍!”苏墨玉寒声怒道,他不许沈苏芩说这样的话,恼恨地盯着她,然后俯身便吻咬她的双唇。
“痛!”他又咬自己,沈苏芩痛得皱紧眉头,闻到鲜血的味道,可还是由着他吻着。
她不说这话,他怎么会同意放过德馨太后?
“夙儿,你下次再敢说抛弃我的话,我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苏墨玉又见被自己咬破的红唇,心痛起,伸舌舔弄了下,然后抱紧她在怀,霸道地说道。
跟着,还是妥协了。
“我再关她一日,明日放!”
沈苏芩见他同意,欢喜地踮起脚尖,主动吻他。
很少是她吻他,苏墨玉受宠若惊,双手拥紧她,在她耳边轻喃道:“夙儿,以后都吻我!”
沈苏芩笑笑,因为他的话羞红了面颊。可心里还是决定,主动些爱他。
秦幕却不知道苏墨玉第二日要放了德馨太后,知太后被抓入死牢,焦急万分,从宫里探子口中得知苏珉中毒死时的前因后果,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颜妍回到帝宫后,所居的宫殿冷冷清清的,苏墨玉来过一次,却是来质问她,苏珉中毒一事。
他是责怪她,没有尽职保护沈苏芩的安危,让人趁机借苏珉之死嫁祸沈苏芩。
对于苏墨玉的冷漠,颜妍渐渐地习惯起,她曾经想过报复秦夙,可知道,要是她动秦夙一根寒毛,最后别说得到苏墨玉的爱,甚至连着死都是奢侈。
入夜,很静。这屋子静的连外面风吹叶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颜妍看着面前在梦里出现过数多次,可对她来说很是陌生的男人。
她压着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眼底的泪花还是出卖她此时起伏的心。
“帮我一个忙。”
秦幕淡淡地说道,他看眼前的颜妍,就像看一个路人。
但是,带着命令漠然的语气。
“什么?”颜妍问道。
“苏珉死前,你碰过他,对吗?”秦幕说时,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我买通太医,知道苏珉所中的是这种奇毒。”
秦幕说得很冷淡,冷得颜妍心底打了寒颤。
“你是什么意思?”她微颤着手,问道。
“你娘埋在城西,是吧!”秦幕见她不收,也不急,淡淡地说起其他事情。
“这些年,我是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也没对你娘好过。如果可以,我想将她的牌位接到府里祠堂供着。”
“人都死了,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颜妍冷嘲道。
“是平妻!”秦幕正色道,双目正视着颜妍,讥讽道:“想,这是你娘到死都盼着的事吧!”
是,秦幕没有说错,她娘到死都念着这个负心汉,将她取名秦妘,要她有机会就回到秦府。
可是,如今他同意迎她们母女回去,怎一点都没有高兴?甚至觉得悲戚!
“怎样?”秦幕又问。
“你应该知道,我顶了罪,便没有活下去的机会!”颜妍抿出笑意,轻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秦幕转过身,将瓷瓶放置在桌面上,“你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当年,若是知道那青妓有孕,怎么会许她生下这孩子?
对他来说,秦妘的存在是奇耻大辱!
“我不该活在这世上?”颜妍重复到,心一揪,痛得咬住下唇,眶里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可见着他冷漠的身影,硬是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那你为什么要与娘好?”厉声问道。
“我醉了酒,才和你娘上了床。她竟是大胆,瞒着我生下你,想用你进秦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种!”秦幕冷笑道,他一想起当年糊涂荒唐地事就懊恼,捏着拳头恨不得能将那些事一夜全都抹掉。
“醉酒?还真是好借口!”颜妍冷笑道,男子犯了错,就说是酒或者是女人的勾引。
这点上,苏墨玉倒是很好,就算她脱光衣服引诱他,他也不看自己一眼,虽然伤了她的心,但是转念一想,比起秦幕这种男人高尚得多。
错了就是错,要把错误压在别人的身上。
“不管是不是借口。我不会承认你们母女,除非......”他拖长了声音,指尖摸着桌上的瓷瓶。
“你在宫里,也得不到他的宠爱。帮我,不是如了你们母女的愿!”
他冷淡地说着,背后传来怒恨。
“秦幕!”
“话已经说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秦幕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踏出房门,后又在门口处停住,“好好想想清楚,就算我不打你的主意,你也逃不了这次的事,苏墨玉他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后,秦幕消失在黑夜中,他来之前买通宫婢,所以悄声无息地就此离开。
等着秦幕走后,颜妍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瓷瓶,从苏珉死后,她就隐隐不安的感觉,苏墨玉要她护住秦夙的安全,可是她没有做到。罢了,谁让她对他们来说不敢来到这世上!
第二日,苏墨玉还没下旨放德馨太后出天牢,妘妃在朝堂上自首,以瓷瓶毒药,认下是毒害皇子的罪名。
苏墨玉吃惊之余,没有反驳颜妍所呈的罪证,他答应沈苏芩放了德馨太后,又不想她出事,自然要找人顶罪。而,颜妍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她当时碰过苏珉,现在又不知道哪得来的毒药,证据算是确凿。
没有多余的话,下旨剥去妘妃的封号,打入天牢。
被侍卫押下去前,颜妍故意从秦幕身边走过,低声冷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沈苏芩到了下午,才从宫婢口中听到妘妃毒害皇子定下死罪的事,顿时吓了一跳。
帝宫,阴谋不断,她回来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引祸上身。苏珉、德馨太后,现在是颜妍,很明显,下毒人争对的是她。
沈苏芩走进阴暗的天牢内,颜妍卷缩着身子坐在肮脏的草堆上,脚底爬着四五只小老鼠正舔着她的鞋子。
见是沈苏芩,颜妍勾起嘴角笑着道:“这个地方很难闻吧!”
她语气平淡,神情自然,丝毫不会让人想到她在天牢内。
“对不起。”沈苏芩歉意道,颜妍入狱或多或少与自己无关。
不是她入宫,那人就不会毒死苏珉,把颜妍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