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公公,看来你又多知道哀家的一个秘密。”太后诡异地笑起,“是不是在想,哀家连先帝都敢杀,西羽侯也就是,然后去给帝君通风报信那?”
“老奴,是太后的人!”顺公公吓得连连跪地,他真是倒霉透了,原想在宫里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怎一次次地都被他知道她的秘密。
“哼!”德馨太后冷笑,又道:“顺公公,西羽侯不是哀家杀的。”
“老奴知道。”他真知道与否,就不清楚了。
“这些天,别让秦侯爷入宫。”德馨太后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顺公公连着应道:“是!”从地上爬起身时,突然想起西羽侯宿在凤栖宫那夜,秦侯爷好像很迟走的。不会是秦侯爷下的手吧?一想,连着摇摇头,他知道的事情已经很多的,可别再什么都清楚!不然,这条小命真的难保!
慕容敬的死对慕容凝裳的打击很大,她势要亲自为他查出真凶。但是,这引起秦幕的反对,秦幕的意思是让慕容敬早些入土为安,至于凶手一事,交给帝君或者是他。
秦裴冷漠地看着秦幕对慕容凝裳的劝说,不时地勾起嘴角冷笑。
但是,慕容凝裳非常坚定,一定要彻查到底,就算帝君罢手,她也决计倾尽慕容家一查查到底。
以往,都觉得慕容凝裳温婉,倒谁都没有想到在此事上她是毅然得不受动摇。
秦幕劝说不了,心底的怒火不易对着慕容凝裳发出,突然想到要到宫里走一趟,怒恨地甩了袍子,打算出府去。
他跨出府门时,秦裴跟了上头。
“有什么话想说嘛?”秦幕转身,不解地看着秦幕,但是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人是你杀的吧!”秦裴讥笑道。
秦幕一怔,被这话吓住,反应过来时,恼怒道:“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人?”
“怎么不可能是你杀的?你杀的人不少吧!”秦裴冷笑道,据他的观察,慕容侯爷的死与秦幕有关。
“秦裴!”秦幕怒声吼道,“你想害死你爹吗?”
或许是听到秦幕口中“你爹”二字,秦裴收起了笑意,淡淡地问道;“此事与你有关,对吗?”
“可是我没有杀他!”秦幕脱口一句,他根本没有杀了西羽侯,只是......
“那就好!”秦裴冷道,然后转身走回府里,到底信不信秦幕说的话,他也不知道!
宫婢说,秦侯爷来了。
德馨太后吃惊极了,她扭头看向顺公公,“不是让你不让秦侯爷入宫吗?”
“奴才这不刚要去吗?”顺公公委屈地回道,他打算去秦府,哪想得到秦侯爷这么急地入宫?
“都带着人退下吧!”德馨太后挥挥手,不计较顺公公的失误。
“这风头中,你还敢来帝宫?”一入殿,德馨太后就质问道。
秦幕看着她,有些怒,说道:“连你都认为他是我杀的吗?”
“不是你杀的吗?”德馨太后不解地问道。
秦幕一脸悲伤,摇摇头,说道:“我和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你觉得我下得了手吗?”
顿了会,看着德馨太后,又道:“他已经割下舌头,你认为我有必要杀了他吗?杀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
德馨太后没有立即回话,想来认为秦幕说的对,微微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人是宫里的!”
“这倒未必,当天,很多人朝臣聚集在宫里,有没有出宫去,这谁不能保证!”秦幕说道,慕容敬在宫里住下,他也是很迟才出宫,所以说,其他人同样出宫得迟,或者没有出宫。
那天是德馨太后的生辰,帝君给足面子,宫门不准关闭,让朝臣尽兴。却不想死了一个西羽侯!
“你难道不觉得,他动的手更来得可信吗?”德馨太后不认同秦幕的观点,抿出淡淡嘲讽的笑意回道。
她比较相信,慕容敬是苏墨玉杀的!
“他整夜都在落霞宫!”秦幕接道。
德馨太后笑意更浓,“在不在落霞宫与他杀了慕容敬没有关系?他不是又想栽赃本宫,那么本宫亦可认定是他。”
“不会是他杀的!”秦幕坚定道,“慕容敬宿在凤栖宫,尸体又被丢在离你宫里不远的枯井,一切都是针对你来。他怀疑你是凶手很正常,但是他不会冒险杀了慕容敬,慕容敬虽然为了凝裳与我们站到一处,可是他忠君之心未变。他死了,于他亦是没有任何好处?”
“而,这个杀了慕容敬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又似打击了我们,又似扰得帝宫大乱,真正的心思很难琢磨!”秦幕分析道,他比德馨太后来得理智,因为对苏墨玉的恨没有她来得浓烈,看事情也就冷静下来。
“管他想做什么?你难道认为这事,我能不拉下水吗?”德馨太后怒道,苏墨玉一次又一次地找她麻烦,她忍受够了。
人实在不该心软,一软下就被人借机陷害。
再想起秦夙对她的陷害,先前苏珉之死,更是让她窝火!什么女儿,为了一个男人,竟要她的命!
“谨兮,你冷静些!”秦幕说道,“动不如静,没有做过,他拿你没有办法!”
“秦幕,你忘了这世上有四个字吗?叫“栽赃嫁祸”!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他要我死,我就先动手!”德馨太后露出凶光,她越想越是不甘心一次次被陷害。
“谨兮,这件事不简单。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会助你,就一定会做到。慕容敬既然死了,慕容家的东西都归了秦家,你安心些!”秦幕安慰道,他不想德馨太后太过急促,布局得一步步慢慢来。如今的天下看似在帝君手中,实则是四大侯爷各管一方。苏墨玉得了大权如何?只要集四大家的力量就可推翻苏家。
这,不是秘密!秦幕清楚,德馨太后清楚,苏墨玉也清楚!
所以,在没有任何把握前,苏墨玉不会动四大侯爷的势力。唇亡齿寒便是这样!
所以,他们都在等!
德馨太后被秦幕劝服住,她试着冷静下来,不去想秦夙的陷害,苏墨玉的栽赃,以及苏臻当年为她布下的局。
秦幕出了德馨太后,不知道是屋子里的气息太过闷热,触及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突然觉得全身发寒。
虽然说暂时安抚德馨太后的情绪,可是,慕容敬的事令他担忧。人不是他杀的,可间接是他们害死的,若不是在风栖宫,他们谈论的秘密被醉酒醒来的慕容敬听见,慕容敬不会受伤,不会割下自己的舌头!
一忆起,那骇人的血色,从慕容敬口中掉下,还他心一颤,双手变得发冷。
秦幕承认他的无情,也正是无情更怕死!
坐上回府的马车,闭上双目,沉思着杀了慕容敬的人想做什么?意图又是什么?
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
车帘被风吹开,带着冷冷的寒意,突然间闻到一股血腥味,睁开双目,顺着血腥味的方向看去,脚底下有一血淋淋的东西,用白布包着,只是白布被血染红,红红地,特是吓人。
再看去,在轿子边,一把刀插着一封信,秦幕拔出刀,一手捏着信,一手小心翼翼地摊开白布内的东西。
没有见到里头的东西前,秦幕就觉得可怕,所以他一点点地摊开,可还是被吓倒了。
“啊!”惊慌地叫了声,连着将东西一脚踢到车门处,双目睁大,愣愣地看着那一团血红的东西。
“停车,给我停车!”秦幕大吼道,他钻出车门,恶狠狠地盯着快速停下马车的车夫。
“侯爷,出什么事了?”车夫扭头看着面色苍白,又满是汗珠的秦幕,问道。
“这东西是谁拿到了?”秦幕指着一团血红的东西,问道。
车夫摇摇头,回道:“没有人来过。”他守着马车边,就离开一会会。
“没有人来过?那这是谁拿过来的,说!”秦幕怒极了,他不敢一直看血红的这包东西,一看就想起血腥的那晚。
不是所有心狠的人都没有怕的东西!
“是没有人来过。”车夫回道,然后顺着秦幕方才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血红的东西顿时让他吓了一跳,可按下恐惧,凑近一巧,立即放宽心,轻松地笑道:“侯爷,是猪舌头那,炒着特好吃。”
一句没有用意的话,在秦幕听来成了噩梦,特别是猪舌头三个字。随着重复这三个字,再无意地瞥了血色的东西,胃口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涌出一种恶心的感觉。
“快,给我丢掉。”秦幕慌乱吼道,对着车夫怒道。
车夫不解,猪舌头而已,又什么可怕的?可还是听话地将东西扔得很远。
跟着,秦幕弯身进了车内,猪舌头是扔了,可是他还是闻到令人恶心的味道,加上马车的颠簸,受不了地扶着车板大吐起。
舌头,他这辈子怕是不会再碰!
“秦幕,你还是怕我说出去,是吧!”说完,他抢过秦幕手中的长剑,提起剑,快速地滑过嘴边,然后血色的东西飞快地掉落,那满口的血不断地涌出。
他丢了剑,冷笑着看着他们,血不断地涌出,他眼底带出嘲讽,似乎在说:你们现在信我了吧!
一个断去舌头的人,是无法说话的。
慕容敬,可是与他做了二十多年地兄弟,所以看着他亲自在自己的面前割下舌头,证明他不会把秘密说出去。
所以,他后怕,特别知道他死了!
“对不起,慕容兄!”秦府到了,秦幕没有立即走下马车,他站在车外,因为呕吐完,虚弱地看着秦府大门。
他无心想杀死慕容敬,也无心要慕容敬割下舌头。可是他偏偏听见他和德馨太后之间的最大的秘密。
有选择吗?
当年的五人,苏臻、洛云天、慕容敬、陈平和他,何其地投缘,为了统一天下,浴血奋战,共度难关。
可如今,一个个走了,只剩下他!
他在想,是不是就快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