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喝?”苏墨玉冷声质问道,为什么他喂的就不喝,“秦裴已经走了,你不喝也得喝!”
沈苏芩被他气得肺炸,这男人满脑子想得是什么,她不喝是嫌药又烫又苦。
“药太苦,不喝。”她说完,闭紧嘴冷淡地看着他。
苏墨玉回想起秦裴的话,秦夙怕苦。
可是,他到哪去买,也为什么一定要听秦裴的?
于是,他转动药碗,顺着沈苏芩喝过的边缘,药汁慢慢地滑入他的嘴中。
“很甜,不苦!”尝了一口后,他得出结论,这药根本不苦,而且还有她嘴里的香甜。
沈苏芩奇怪,苏墨玉喝后眉头不皱一下,甚至还说很甜,真是见鬼,难不成他嘴里藏了蜜。
“快点把药喝完。”苏墨玉说道,然后见沈苏芩仍合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盯着清澈的双目,后知后觉地发才现沈苏芩洗净面容。
曾经梦到千百回的容颜,一下子就在眼前,还是那样地美,那样地让他一眼载了进去。
“夙儿。”他惑了心神,柔声唤道。
沈苏芩发觉他的异样,身子向后退,却抵着墙壁无路可去。
“来,喝药!”苏墨玉轻了声音,盯着淡红的双唇,咽了咽口水,然后端着碗自己大口地喝下,人跟着扑了过去。
沈苏芩一吓,被他困在怀里想躲又是躲不开,薄怒地叫了声:“苏墨玉”
药汁慢慢地滑进沈苏芩的嘴里。
极苦的药充斥在嘴里,一瞬间咽到喉间,直接下肚。
“这样喂你好多了。”苏墨玉移开双唇,凝着笑意说道,之后,便一口一口地去喂,沈苏芩被他折磨得喊苦都来不及,一时满嘴苦涩,一时被吻得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等到药汁喝完,以为苏墨玉停止他愚蠢的喂药行为,哪知他看着空荡的药碗恼道:“药怎这么少?得再煎一碗!”
“苏墨玉,你够了。”沈苏芩一听,他还要让她喝药,怒声制止道。
非要这样折磨她,才高兴吗?
苏墨玉见她发怒,嘴角的笑意勾了勾,终于理他了。
“怎么,想起我是谁?”语气淡淡地说出,表现出他的不悦。
沈苏芩撇过脸,懒得与他吵,冷淡地说道:“我想睡了,你走吧。”
逐客令一下,又让苏墨玉起了怒火,赶他走?想在这等秦裴回来吗?
“为什么要我走?”冷着面容,反问道。
他寒着脸,双目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沈苏芩,从她的秀眉到双唇,再看向雪颈。
他伸过手,沈苏芩却是一偏,从旁欲要爬下床榻,她双腿未来得及下地,便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
“想逃哪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苏墨玉愤怒,为什么要躲他?苏墨痕不爱她了,她偏偏要去人家王府,秦裴有妻子,她偏对他笑得温柔。
“苏墨玉,你放开我。”他双目嗜血的精光,怎么能让她不知道他要接着想做什么?
她大声地唤道,可是大病初愈,根本无力反抗,就算是平时也斗不过苏墨玉。
恨恨地盯着他,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想起苏墨痕,想起雪莺,想起他们的冷漠与欺骗。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双目通红,泪倒是没有落下,“你们两个都是混蛋,都是骗子!”
苏墨玉一怔,知她骂得是谁,想吼她一句,“我不是苏墨痕”,可是看着她的伤心,话咽着喉间出不了。
“混蛋!”往事如烟,可一想起还是如刺,恨他的利用,恨他的绝情,双手捏成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后背。
“你混蛋,你个笨蛋!”
苏墨玉双手支着身子,由她怒打,不管她下手怎么狠,他都吭一声说痛。
只打了几下,沈苏芩没有再打,被苏墨玉抱着怀里,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时,眼泪才滑出眶。
“夙儿,我不是混蛋。”他呢喃道,在她耳畔一遍遍地说着,吻便如雨点般温柔的落下。
沈苏芩那刻,痛得撕心裂肺,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仿佛在浩瀚的大海上,抓住一根依靠的木板,眼角的泪珠哗哗哗地落得极快。
苏墨玉抬头看着满脸是泪的沈苏芩,心里百般滋味,用双唇慢慢地吸去她的泪珠。他越是温柔,她哭得越是厉害,抓着他的后背越是发紧,心更发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更不知道怎么才能止住她的泪?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似错了,不该苦苦纠缠,让彼此都痛苦。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劝服自己放手!
天知道,他爱她,很爱很爱……
“不哭了。”他开口说道,看着她的泪,双目亦是红了红,好似有东西从眶里滚落出来,滴到她的面容。
沈苏芩竟是听了他的话,凝着泪珠,睁开双目看着他。
“忘了吧,他不爱你了。”这是残酷的事实,可是为了自己,为了夙儿,苏墨玉说了。
沈苏芩没有点头,也没有大声地骂他,说不。她只是看着他,然后抬起头,双唇慢慢地去吻他的面容,从他的脸颊,到唇。
已经不记得,她多久没有吻自己,苏墨玉愣住,根本不知所措地任由她吻,由她脱去自己的外裳。
等着回神,他想,是不是她把自己当作痕?
“我不是痕。”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他是苏墨玉,不会去做别人的替身。
若是,她将自己当作痕的替身来爱,这场主动的爱,他宁愿不要。
可是,沈苏芩带着哭腔,只朝他笑笑,伸出指头横在他的双唇间,“嘘”地轻声,她笑颜如花,“苏墨玉,你很吵!”
苏墨玉大喜,双唇贴着她的唇,道:“夙儿,我不是痕弟。”
“呵呵。”沈苏芩一笑,故作不悦地骂道:“你真的很烦。”
再次肯定自己不是替身,苏墨玉喜得将床帐放下……
天很晴,光线射入屋子内,让苏墨玉将怀里人儿的身子瞧得仔细……
不是梦,他也不是替身!
相爱的人好时,嘴角会随之勾起幸福的笑意,恨不得将各自的身子融到骨子里,一辈下都在自己的血液里。
屋子内的动静,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站在外头,一动不动地立着,里头的动静一一入了双耳,直接闯入心的深处,双手捏紧,指甲深深地掐入掌肉。
他走了,又走了回来!
得到甜头的苏墨玉很好说话,沈苏芩知他贵为帝君,宫里、朝堂的事都等着他处理,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处,便说道:“好了,你该走了!”
原是抱着美人的苏墨玉,面容上虽然没有露出喜色,可心里甜的好比蜜糖,一听沈苏芩要他走,心沉落,脸色立马隐着怒火。
“我不走!”手紧了紧,直抱得沈苏芩腰间发痛。
“苏墨玉,我不会逃跑的。”沈苏芩知道他担心什么,怕自己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苏墨玉没有回话,他低下头,又是一阵亲吻。
“好!你要是敢走,我就造个金屋,把你困在里头一生一世。”他看着红润的双唇,满意之极。
沈苏芩眉头轻皱,金屋藏娇到他口中竟成了金屋囚娇?
见沈苏芩答应,苏墨玉恋恋不舍地起身,不得不回到宫里去。
女人的话并不可信,就好像沈苏芩在苏墨玉前脚一走,就爬起身穿好衣裳,准备就此溜走。
她打开门时,看到外头的人愣了愣。
秦裴抬头,冷着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意,“想去哪?”
他的脸色不好看,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沈苏芩奇怪地问道。
秦裴笑笑,双目朝里屋看去,视线落在床榻上没有再移开。
怪异的秦裴让沈苏芩察觉到什么,她一惊,不会大哥一直没有离去?而她与苏墨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想到此,沈苏芩低头,尴尬地红了脸。
突然间,秦裴抓住沈苏芩的手,他没立即开口说话,看着掌中的小手,冷嘲地笑了。
他养了十六年的女孩,不仅嫁了人,连着身心都是别人的!
牵着这双手的人,也不是他!
心真痛,猛地抽痛,让他的面色看上去更是苍白。
“大哥,你没事吧。”沈苏芩见他如此地悲哀,着急地问道,连扶着秦裴进了屋子坐下。
秦裴努力将视线移开那张床榻,看着心爱的女孩,好似回到很久很久前。那时候,在秦夙的世界里,只有他秦裴一个男子。
可是,事过境迁,她不属于他的!
“大哥?”秦裴淡笑,“我不是你的大哥!”
事实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沈苏芩还是惊了下,她以为秦裴不知道,以为秦裴就算知道为了秦家与德馨太后不会说出口。
“他将你抱回来的时候,才是刚出生几天的丫头。”秦裴说起往事,他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六岁,看着秦幕抱回一个孩子,只上前瞧了一眼,便对秦幕说:我来照顾妹妹!
他以为是秦幕在外面与人生的女儿。
所以,他说是妹妹!
却原来不是,她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一点血缘!他悔恨,当时就该每日每日地告诉她,“夙夙,你是我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