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路阳刚起床,赵婶就上楼,神神秘秘的问她:“小路,昨晚上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哭声?”,
路阳淡淡的说:“听见了,我一直等着它出现,想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可惜,它只是闹了点小动静””
赵婶的脸色难堪的很:“你……你真的不害怕?”
路阳故意笑的轻松:“赵婶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赵婶难掩失落的走开。
早上,路阳出程奶奶家的大门,赫然发现穆少雷的车停在门口,显然在等她,她心里是矛盾的、也是欣喜的。
她走上前,跟他微笑:“早啊!”穆少雷觉得连春日的阳光都温柔了起来。
“顺路,正巧送你上班”穆少雷冠冕堂皇的说着谎话。
路阳心想,他这样追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手。
路阳进车,:“谢谢!穆总”
他有点小恼怒:“再跟我这样客气,小心我半路扔下你哦!”
车子平缓的驶在拥堵的车流里,车里放着《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夜夜在我梦中,见到你,感觉到你
我的心仍为你悸动
随着风,入我梦
……
路阳歪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帅又温情,拒绝和靠近,永远在拉锯,没有输赢。
穆少雷看路阳盯着自己,大言不惭:“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路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看到稀世珍宝的时候是这种眼神?”
“猜的,因为你的眼神里有迷醉、有爱慕、还有贪婪。”
路阳笑而不语,终于还是被他看穿心思。
暧昧的感觉就像毒品,远离的速度永远比不上被吸引的程度,她明白,只要他一表现深情,自己必会陷进去。
穆少雷轻轻的问:“这些年,有没有想起过过我?”
路阳望着车窗外,五年,没有比她体验到想念一个人的滋味的苦涩,是欲说还休的隐忍,是蚀骨的痛,那些美丽的过往,他的名字一直都在脑海里翻腾。
睡梦里,午夜醒来的时候、喧腾的时候、独处的时候、路上看见跟他长得相像的人时,都不可遏制的想起他。那个时候,那首戴望舒的烦扰,她背的烂熟。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扰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扰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那个人的名字永远都是穆少雷。
见路阳沉思,穆少雷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路阳说了一句:“从来没有想起。”
穆少雷投过来的目光岂止是伤心。
路阳接着又补了一句:“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不是时刻都伪装的好。
穆少雷脸色释然:“用歌词哄弄我呢?”
“你租房里住的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房子里偶尔会闹鬼。”
穆少雷大惊:“闹鬼?”
“不是真的鬼,人装的呗!我在那可能妨碍了某些人。”
“今晚上就搬家,我过来给你搬”穆少雷不容拒绝。
“不用,我真的挺喜欢那里,并且跟房东程奶奶相处的很好,况且这种小猫腻根本吓不了我的,我是干什么工作的?这种小事还能搞不定”她不愿让穆少雷为她担心。
穆少雷摇摇头:“路阳,你这几年,本事见长,执拗没变。”
路阳心想,自己的优柔寡断也见长,糊涂也见长。
穆少雷把路阳送到博物馆门口问:“下班,还需不需要我顺路接你”
她连连摇头:“不需要,我没那么娇气。”
看着穆少雷的车缓缓开走,路阳才走进博物馆,心情莫名的高兴。
博物馆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沐浴在早上氤氲的雾气里,沧桑、美丽。
见到古风,还是原来的造型,穿着平底鞋、素面朝天,仅在昨天晚上‘风华绝代’了一回。
秦周对着古风左看右看说:“昨晚上的裸露的大面积的前胸啊、后背啊,白骨精的脸啊,怎么都不见了,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怎么也不穿了,不想对我开放吗?,我今天特意戴上隐形眼镜,想好好的看风景呢,为什么你给’打回原形’了呢?”
古风怒道:“我乐意,以后别跟我提高跟鞋,昨晚上到家还有两千米的时候,我是提着鞋回去的。”
路阳想起两次闹鬼的事,觉得蹊跷的很:“两位帮我参谋一下,我昨天晚上,在租的房子里,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已经两次了,就似鬼哭的声音”
古风大惊:“路阳,你住的什么人家的房子”
安宁路11号,一栋两层小楼的老宅子,房主是一个快九十岁的老奶奶,她还有一个保姆赵婶,当时我刚搬进去,赵婶就跟我说过那房子邪乎的很,以前的房客十有八九是被吓跑的。
秦周滋溜溜喝着稀饭:“鬼的事情,直接排除,要是有,也是有人在装鬼,想把你吓走。”
“你去买个录音笔,把那声音录下来,拿到这儿,等到古风上班打瞌睡的时候给放一放,那种音乐,提神!,你要是在那住的害怕的话,搬到这儿的单身宿舍,这里,人不杂,况且玻璃棺里的那四位,多老实,向来安分守己,从来就没闹过一丁点动静”,
路阳心想,从传言和猜测中的鬼屋,搬到有四具古尸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好像后者更吓人一点。
古风道:“我不喜欢那种音乐,路阳你录下来让秦周欣赏吧,给他当催眠曲!路阳你要害怕,跟我一块住得了”
秦周说:‘我这人不依赖任何催眠曲,头沾上枕头就能睡,让我听这种音乐,浪费!”
秦周说完故意提醒路阳;“我记得某个人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你只要一句话,想住什么样的房子都不在话下,省的在那里妨碍了某些另有企图的人?”。
路阳琢磨着秦周的话,装鬼的话,程奶奶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赵婶的嫌疑最大,可是赵婶想把她吓走,到底处于什么目的?她想来想去理不出什么头绪,所以只能耐下心来,静观其变。
下午下班时,穆少雷的车竟然在博物馆门口停着,路阳不解的看着他。
“我需要顺路送你回去,不回安宁路11号,我给你找了一套两居室,你不能在那里住了。”穆少雷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路阳不知道两人再这样暧昧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住进他提供的房子,见面和独处的机会更多,他一强势,她若舍不得拒绝,一切就又会回到最初,重蹈覆辙是分秒的事情,于是直接拒绝:“不用你费心,我就住安宁路11号,我喜欢那里。”
穆少雷显然不高兴:“你宁肯住在闹鬼的房子里,也不愿意住在我给你找的房子里?”
路阳解释:“我不想欠你更多,”
穆少雷拗不过她,还是把路阳送到了程奶奶家。
路阳下车时,穆少雷又想强吻,被路阳灵巧的躲过,下了车。
穆少雷‘阴谋’没得逞,一脸的不甘和忧伤。
路阳低声说:“少雷,再爱上我,你有一天会后悔的,所以我们还是到此为止”
穆少雷看着路阳娇媚的小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恬静的样子,逗笑她:“我为什么后悔,你是妖魔鬼怪吗,你不过是刺猬,不过是‘毒品’!”
路阳一副受伤的表情:“刺猬、毒品,你这样形容我?”
“是的,一靠近你就扎人,一沾上就戒不了,我的形容难道不准确?”他的理由很充分。
她的拒绝已经伤不了他的自尊,她身上的刺越来越少,他的“毒瘾”也越来越严重。
穆少雷转而问:“再遇到我,跟我这样纠缠,你后悔吗?”
路阳依旧沉默,每到关键时候,她喜欢上演沉默是金,她是真的后悔在遇上他,可是又感谢上天给她这一次机会,让她重温旧爱,也重温旧梦,虽然她不敢深入,她不知道重温到什么时候,重温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但是也像吸了毒,戒不了。
穆少雷临走的时候说:“我不会到此为止的,所以你也不要妄想跟我断了所有联系,以后,我还会顺路,再见。”
路阳看着穆少雷的车没了踪影,才回到程奶奶家。
“少雷,你也是我的‘毒品’,我不想靠近,但是抗拒不了”,她自言自语。
天地集团的高层会议,沉闷而冗长,围绕着金地苑房子的负销售,穆家逸已经发了一阵无名火,在场的高层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诋毁金地苑楼盘的消息已经在网上迅速的传播,穆家逸把一张报纸拍在桌子上,滨市晚报的头版头条,隆重的登着一则新闻:叫花子住进了别墅--昔日的金地,今日的鬼地,昔日富贵人家向往的风水宝地,今日成为叫花子的避难所,配的图是几个流浪者住在金地苑未完工的别墅里悠闲的晒太阳。
穆少雷双眉紧锁,一言不发,对于造谣惑众的那一方,究竟什么来头,他已派人去查,暂时还没有眉目。
穆家逸看着穆少雷,怒气冲冲:“穆少雷,作为天地的总经理,作为金地苑项目的负责人,你难道不说些什么?”
“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我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的,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即将浮出水面。”他一字一句斟酌的回道。
“恶劣影响已经传出去,我问你有没有能力扭转局面?”
在坐的几个人噤若寒蝉,只有穆少雷同父异母的弟弟穆少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
“我会尽力的!”穆少雷自己都感觉到底气不足。
“穆少雷,金地苑到现在这个地步,你难辞其咎!”穆家逸说完,负气离去。
穆少雷回到办公室,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博物馆灰色小楼又映入了他的眼帘,楼顶上,有几只鸽子在飞,那是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郑副总进来,看到穆少雷又在看着博物馆的灰色楼顶发呆。
他故意打趣:“穆总,你那么喜欢博物馆那栋楼,要不是它是政府部门,早就不惜重金买下来了吧”
穆少雷没回头,却说:“我不喜欢那块地,也不喜欢那栋楼,我只喜欢里面的人,我愿意花重金把里面的人给我买下来,你能办到吗?”
郑副总摇摇头道:“穆总要是能用钱买到的女人,通常是不喜欢的,穆总喜欢的女人,不是光砸钱就能解决的,难道凭穆总的貌,加上砸钱,还搞不定?
“还没搞定,不过迟早的事。”穆少雷垂头丧气,事业受挫,爱情进展不大,他不止一个烦。
郑副总很好奇:“那个叫路阳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我是只闻其名,未见其貌,她长得倾国倾城,赛过天仙?”,
穆少雷一副遐想的模样:“在我心中她是这样的”。
郑副总以一副极不理解的眼神看着穆少雷,不相信的摇着头:“为情所困,穆总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男人的大忌就是为情所困。”
“我问你给你钱,能把她给我买来吗?”穆少雷看着郑副总。
郑副总愣了片刻说:“我无能为力,因为穆总爱上的的女人不是用钱能打动了的……”
穆少雷哼了一声:“你说对了!”
郑副总言归正传:“穆总,黑金地苑的人已经有些眉目,那个人,出乎了我的意料,不是我们的同行,也不是跟我们有过节的,好像是我们内部的人……”
穆少雷冷笑:“我估摸着就是我们内部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叫花子在金地苑的别墅里悠闲的晒太阳的图片,也很快传到了博物馆他们几个人的微信上,也传到了路阳的手机上。
小李赶紧跑过来对秦周表达他的钦佩:“秦哥,你料事如神,叫花子真的住进了金地苑的大别墅。”
秦周很有成就感:“如果你想去住,脸上抹点灰,把身上的衣服剪成片,那里的别墅随便挑,一分钱不用花,。”
路阳的心突然揪起来,穆氏集团被黑,穆家的事业遇阻,对她来说,应该是高兴的事,事实恰恰相反,因为牵扯到穆少雷,无端的开始为他担心。
这两天,穆少雷没有‘顺路’接送她上下班,她想他了,想他的人、想他的‘顺路’,想他的一切,看着辉煌大厦那栋冰冷的建筑都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