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依旧从东方升起。证明,四王爷昨夜心疼我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排罢一日舞蹈,戌时回至四王府。一推开四王爷的房门,便瞧见他浸泡在浴桶内,七王爷正提着小木桶往浴桶里加水。加入的水未冒热气,房内矣无湿白之雾。
我立在门口愣了愣,而后阖上房门。几步上前,将食指探入水中……一试,浴水冰凉!惊愕,目光在七王爷与四王爷之间兜转,为何要泡冷水澡?!
“后日便是皇兄的诞辰,皇兄要四哥与五皇子比武助兴。”七王爷放下木桶,直身。
脑筋转起来,回味他的话……片刻后,我一拍额头,懂了!五皇子武艺不比四王爷,若是在诞辰晚宴上当众输了,一是五皇子面子不好看;二,五皇子来到“大晋王朝”是代表“金国”求和,要的便是和和气气,比武输了并非只关系个人颜面,更关乎国家尊严!人是一种主观性很强的动物,通过一个人,便可看到他的国家。四王爷浸泡凉水,为的是受风寒,从而避开比武。
“那……四爷病了,谁来代替?”
“本王来替,五皇子与非然打成平手。”七王爷。
我点点头,随即笑了,他方才称白非然为“非然”,称呼的转变是一个好兆头!
四王爷在凉水中浸泡了一个时辰之久,面色也渐渐地不自然的红润起来。
七王爷摸一摸他额头,弯腰低唤,“四哥,可以了。”
“嗯……”四王爷沉沉的应了声,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张开双目。眼眶发酸,双目半眯。
七王爷将他扶出浴桶,我抖开布巾为他擦拭身子。指尖碰触他的肌肤,好热!给他穿好衣裳,将布巾搭回架子,我道,“我去请大夫。”
“回来!”七王爷制止,扶四王爷躺下,为他盖上被子。侧首对我说道,“明日一早再请。”
我顿住脚步,足尖一转端起水盆去“怡心堂”身后打水,浸湿布巾拧去多余水份,叠好搭在四王爷的额头上。
“你去睡吧,本王看着四哥。”七王爷。
我欲言,他伸出食指轻摇。我噤了声,退下。
翌日,我早早洗漱完毕前去“怡心堂”。经过一夜,四王爷整张脸都被高温烧红了,身子滚烫!
七王爷朝我点一点头,我连忙打开房门跑到“怡心堂”院门口焦急大喊,“快来人呐——王爷生病了——”
俏雪率先闻声而至,我对她急言,“快去请大夫,王爷烧的厉害!”
“是!”她即刻去办。
我回到房里,七王爷道,“稍候本王去上早朝,你还是按照平日的时辰入宫与娘娘们排舞。”音落,陆总管后至,七王爷又对他道,“陆总管,你送胡苏入宫时替王爷告假。”
“是,奴才明白!”陆总管。
七王爷转向我,又道,“若太后得知四哥生病向你问起,你只道不知便可,其余的话一概不必说。”
“我明白,王爷放心!”点首应。
时候不是很长,俏雪将大夫请来,大夫为四王爷诊断后开了汤药,俏雪随其去药铺抓取。
七王爷交待完我与陆总管,似不知情般去上早朝。
我与陆总管在“神武门”处分手,我前去“宝华殿”,他去为四王爷告假。
“天竺舞”于午前排毕,舞蹈与乐曲的搭配十分娴熟!才歇下,小印子便来传我与贤妃、丽妃去“慈宁宫”。
七王爷料的不错,太后一上来便问我,“哀家听闻四王爷今日告假,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发病了?”
我颔着首,回答,“贱妾也不晓得,贱妾今日一早发现王爷高热,连忙差人去请大夫。大夫说王爷感染风寒,开了几副汤药服用。”
闻言,太后不愠不火的道了这样一句,“明日便是皇上的诞辰,四王爷这病发的真是时候。”
我心下凛然,她这是不信,也是对四王爷的不满!
“胡苏。”
茅头转向了我,我陪着小心,应道,“贱妾在。”
“明日,哀家要你为皇上跳‘孔雀舞’助兴。”
“是,贱妾遵命。”
太后说罢转向贤妃、丽妃,续,“你二人在胡苏之后才跳‘天竺舞’,记下了吗?”
“是,臣妾记下了。”贤妃、丽妃面露喜色,娇声同应。
太后这样安排,我很明白。“孔雀舞”早在她寿辰之时,后宫嫔妃、皇亲国戚、朝中文武便见过,皇上更是又看了几次丽妃的“孔雀舞”,对“孔雀舞”的新鲜度自会降减。而“天竺舞”乃首次亮相,在我之后既可衬托出其新颖独特,也能掩盖住我的锋芒,让皇上目光多多去注意贤妃、丽妃。太后此举,可畏一举两得!
叩别太后,回到四王府。四王爷靠着床头喝药,双脸晕红;气息粗重;唇瓣干白。看这一副病容,我真担心他明日是否可以出席皇上的诞辰之宴。
翌日酉时,四王爷硬撑起床,着装梳洗。
我为他换上厚一点的袍子防止发冷,又带了些植物含片在娟帕里,随时准备润喉而用。
高热在身,他打起精神坐进马车,前往皇宫……
诞辰之宴设于“交泰殿”,“交泰殿”位于“乾清宫”与“坤宁宫”之间。晚宴的排场讲究比起太后寿辰有过之而无不及,极尽奢华!
皇上端坐于宝座之上,太后在旁。晚宴起始,歌舞升平……
皇上一面观赏、一面时尔朝四王爷看来,嘴角含笑,却是冷的。
一支支舞蹈、一支支曲,所选所排均是精艺求精。待前面助兴的舞蹈、乐曲结束之后,殿内烛火一一熄灭,只余两盏。我从偏殿换装完毕走向大殿中央,将“孔雀舞”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