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四年了!”芙儿的激喜不亚于蓉儿,不断重复着“四年了”。四年催出姐妹二人的泪水,怀子,得来极是不易!
“两位妹妹切莫过于激动,当心身子、当心孩子!”紫芜紧张的制止二人,扶她二人落坐。
脚步顿了一下,我调整面部表情,越发的喜笑颜开。快步上前,道喜,“恭喜两位妹妹双双怀上王爷的骨血!双喜临门!”
“姐姐!”芙儿、蓉儿欲起,我按住她二人肩头,“妹妹莫动。”
“来人呐,快来人——”紫芜走至房门口,喜唤。
一名丫头小跑上前,紫芜吩咐,“快去七爷府上通知四爷,说芙儿、蓉儿怀上了身孕,叫四爷尽快回来!”
“是!”丫头应,小跑退下。
紫芜返回,与我双双瞅着芙儿、蓉儿平坦的小腹。
芙儿、蓉儿脸蛋儿红扑扑,眼中含着热泪,紧握彼此的手。
仅仅只是两柱香的工夫,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四王爷一挑帷幔,来到寝室。
“王爷!”芙儿、蓉儿同时站起,双双扑进他怀里。
四王爷拥着她二人,掩饰不住将为人父的喜悦。片刻后,轻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垂眸凝视她们的小腹。
芙儿、蓉儿牵着他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四王爷手指稍显颤抖,眯一眯双目,嘴角提翘,冷俊化出几许柔情,笑容爬上面庞。“芙儿……蓉儿……”唤着她二人的名字,揽入怀中。
我与紫芜相互对视,晓得此时此刻这间房里容不下多余的人了,遂无声退下。
来到院外,手儿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腹部。几时,我还能再受孕?几时,我才能将爹爹解救出阴冷的囚牢?
温暖柔胰覆上我冰凉的手儿,手儿轻轻一颤,侧首看去。
紫芜的喜悦褪去许多,眼底浮起悲伤,声音沙哑,“妹妹,咱们都失去了孩子,同病相连。”
我笑不出来了,点点头,抬眸望着青天白云,一声长叹,“该轮到咱们给芙儿、蓉儿腹中的孩子做衣裳了……”
紫芜一怔,而后也笑了,藏不住酸苦,“是啊,轮到两位妹妹了……”
晚膳设在“多福轩”,双喜临门,菜色丰富。有孕在身,芙儿、蓉儿的膳食由膳房单做,从而确保母体与胎儿所需的足够营养。
四王爷亲自为芙儿、蓉儿夹菜,甚至为二人盛汤,待遇可畏极好!
我用眼角余光扫向紫芜,她面上虽挂着笑容,却渗出一丝苦涩。眼看着四王爷对芙儿、蓉儿如此好,她心里不会好受的。芙儿、蓉儿怀孕,而她则失去骨肉,更长年未再受孕,这种苦只会越酿越浓、越酿越重!
从未见四王爷这般温柔,芙儿、蓉儿受宠若惊,执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笑不离口。
四王爷一抬眸,与我的目光空中交汇,眼中喜悦刹那间化作冰刀。
我淡淡一笑,别开视线,夹菜送入口中。他之前渴望我怀的孩子是他的骨血,然而却是皇上的。现下芙儿、蓉儿怀孕,无疑是他的种,他的态度又岂会再相同呢?
一顿晚膳,食的有人欢喜、有人悲愁……
四王府自芙儿、蓉儿有喜后便换了氛围,平日死气沉沉,如今活份欢愉。
今日乃十月十五,是贤妃娘娘给我的最后期限,明日,宫中便会传话召我入宫。
这些日子脑海中盘旋的皆是被四王爷捂死的那个孩子,芙儿、蓉儿怀孕,宛如加速剂一般催动着我迫切受孕的心。
有一针,没一针的缝着小衣裳,心不在焉扎了手,血珠涌冒。缝不下去,搁下衣裳,捧着指尖含入口中吸吮……混和唾液咽下血珠,腥腥甜甜。
房门叩响,俏雪送来午膳,饭菜摆上桌,退去。
洗手,擦干。行至外间落坐于桌旁,沾了芙儿、蓉儿的光,连我的菜色也比平日好了。
吃两口菜,扒一口饭。夹起一片“桂花鸭”,平日食着肥而不腻、香鲜味美,现下食起来觉得有点恶心。恶感不强,咽下。
以为没什么,又吃了几口菜,大觉不对!恶感蓦地强烈,忙放下筷子,单手捂嘴。打开房门,奔至院子一角,扶着院墙弯腰呕吐,“呕——呕——”胃里翻江捣海,由扶着院墙转为蹲下。
食下去的尽数吐出,吐罢,蹲在地上缓和难受劲儿。眼前冒出几颗小星星,吞咽下一口唾液,扶墙站起。拍抚心口顺气,回到中间。
一看桌上的“桂花鸭”又想吐,别开脸。拍抚心口霎时顿住,媚目瞠圆,心儿“怦怦”快跳。此次呕吐的情况与在“怡和园”避暑完全相同!难道说……我怀孕了?!
可能性极大,在房内走来走去,一面走动、一面双手交握相搓,尚不知是不是真,笑容已然显露!
走了会儿,落坐,将“桂花鸭”推去一旁,用膳。
膳后,以购买绣线为由离开四王府。舍近求远,迈进一家药铺让大夫为我把脉。
诊罢,大夫移开手,捋着山羊胡,道,“姑娘,你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注视着他,我好一会儿才有反应,一手握住桌角、另一手握拳按在心口上,颤抖声音求证,“确定?!”
“确定!”大夫点首,“老夫行医几十年,区区喜脉岂会把错。”
心花怒放!一站而起,高兴的小嘴儿咧去后脑勺,搁下诊金转身便走。迈出几步转身,朝大夫颔首道谢,“谢谢大夫!”
双手放在腹部上快步而行,行出一段缓下速度。我太高兴了,这样不行,我得慢慢走、好好走,绝不能伤到腹中孩儿!
定足,深呼吸;吐气……稳一稳过于狂喜的心,迈开莲足,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