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要自责,皇上年轻正值壮年,身体健康平安才是国之根本,孩子总会有的,这种事急不得。”我嘴里这样说,心却道他无耻,篡了四王爷的皇位,夺了四王爷的女人,现下却在这儿以九五之尊自称,一个无耻不够,再加一个!
他拥着我,眉眼间含着柔情蜜意,“诞下皇子,你便是我‘大晋王朝’的功臣!”
闻言,我“噗哧”一笑,手儿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笑说,“我不想做功臣,只希望腹中孩儿可以健健康康的来到人世,一圆皇上多年来的心愿。”
“苏儿……”感动、情动,爱抚我的脸颊,迷人的丹凤眼中满是深情厚意。
“皇上……”娇唤,握住他的手,用脸颊磨蹭他的掌心。
他将我拥入怀中,承诺,“朕一定会让咱们的孩子平安来到人世!”
我轻推开他,担心问道,“日后,我的肚子若隆起来,该怎么办?”四王爷若知晓定会将孩子打掉!
“你放心,朕自有办法!”
他这般胸有成竹,我点点头,偎进他怀里。只要能将孩子平安生下来换出爹爹,怎样都行!
三日后,太后召我入宫。
“本月二十五,哀家摆驾‘黄觉寺’焚香、诵经,为我‘大晋王朝’祈福。你随哀家同去,侍候哀家左右。”
此言一出我立即明白,这便是皇上所说的办法!应道,“是”借太后祈福之机将我带走,从而防范四王爷。做兄弟做到皇上与四王爷这份儿上,也算奇了。
只是,孕期还有九个月,如此一来便不能见到爹爹,更不能见到七王爷。想至七王爷,心儿猛地一抽,疼意沿着心房蔓延开来!二次受孕,我该如何向他开这个口!
见我面色有异,太后问道,“你怎么了?”
压一压心中的疼意,我将爹爹推出做挡,“贱妾一想到会有很长时日见不到爹爹,心里难受。”
太后点点头,“距离二十五还有六日,你去看看胡将军吧。”
“是,多谢太后。”
离开皇宫,翌日我便备好酒菜去“刑部大牢”探望爹爹。
酒足饭饱,我一面为他梳头、一面将随太后去“黄觉寺”之事告知。
听罢,爹爹拍拍我的手,笑说,“能伴在太后左右是你的荣幸,爹在牢中有七王爷关照,你不必担心。”
“嗯”点首,“天气凉了,爹爹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注意保暖,添加衣裳。”叮嘱。
“放心吧,爹又不是三岁孩童,懂得照顾自己。”
将膳具收入食盒,我朝爹爹莞尔,转身提着食盒离开大牢。
钻进马车,七王爷接过我手里的食盒搁在一旁。
我欲言又止,不晓得如何开口。见状,他温柔笑问,“苏儿,怎么了?”
我垂下目光,有心隐瞒又觉不妥、不能,故尔抬首看着他的眼睛,坦呈相告,“王爷,我怀孕了,孩子是皇上的。”
温柔的笑僵在唇边,他的面色一点一点苍白了下去,瞳孔的缩动与唇瓣的颤抖赶在同一时。
我心似被长鞭抽过,捉住他的手,抖声言,“我要用这个孩子换取爹爹的自由,对不起……”愧疚心痛!
双唇牵动,他浅浅的笑了一笑,勉强。力气不足的回道,“本王明白,若想让胡将军重见天日,这是唯一的办法。”
“王爷……”握紧他的手,我想扑进他怀里,可是不敢,怕他不会接受。
他懂我,将我揽入怀中,吻上我的额头,体谅宽容,“本王晓得你的痛、你的苦,本王心里不好受,但不会怪你。身为人女,你要尽孝。”
“王爷!”失声,我紧紧的抱住他。比起宽容,我宁愿他狠狠地抽我几巴掌,揍我几拳,这样我心里还能好过一些。可他偏偏懂我、体谅我,我的心好难受,窝的慌!
“你放心的随太后去‘黄觉寺’吧,本王不会将此事告诉四哥。”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现下的我只能说“谢”,没有能力用其它的方式回报。我觉得自己不仅无耻,更自私卑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伤害他这样的好男人!
“傻瓜……”收紧手臂,他在我额头上落吻两次。
我抬首,亲吻他的下腭,回抱。体内血液沸腾,情感一涌再涌……
相拥良久,他松开我,揉揉我的发丝,“本王送你回去。”
不舍得放开他的手,一握再握。
他抬起食指轻点我的鼻尖儿,笑说,“瞧你,又不是生离死别,怕什么?”
我笑了一下,含着酸楚,放开他。
他赶着马车离开“刑部大牢”,车赶的较慢,为我身子着想。
马车停于四王府门前,他牵着我的手将我扶下马车。我欲入府,他将我唤住,“苏儿。”
定住双足,“什么?”
“若……你诞下的是位健康的皇子,那么,日后便不要与皇兄……”低低的话言只我二人可闻,至此不再继续,眼底的在乎几乎便要呼之欲出!
我懂他整句话的意思,眼眶一酸,视野模糊开来。“我答应你!若是健康的皇子,便不再了!”不再与皇上肌肤相亲!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他能宽容我到这个地方已是难得,我不能再伤他的心!
他恢复了和熙般暖人耀目的笑容,擦去我的泪,下巴一扬示意府门,“回去吧。”
“嗯……”我一步三回头,终踏上石阶推开厚重的府门。两扇门扉缓慢闭阖,直至阖起时才隔断我二人相缠对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