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功夫，一股钻心的剧痛就传遍了楚天盛的四肢百骸。
他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嚎叫声。
“殿下，这药可以让你全身的毛发倒行生长，你所有的毛发，都会重新钻进你的皮肤、血肉、骨头里面去，这种痛苦，殿下觉得如何？”
秦长越蹲在楚天盛的跟前，欣赏着这一切。
秦长越不是个暴虐的人。
虽然从前有个杀神的名声，但是她每每杀人，总是会给对方一个痛快。
但是对楚天盛，她却不想让他太好过了。
要不然，苏婉柔所受的那些痛苦，又算是什么呢？
他得活着，然后知道这世间美好，从此都与他毫无干系。
楚天盛张大了嘴巴，似是想要痛骂秦长越，但是他除了嚎叫，却发不出别的声音了。
最初，秦长越拿到这瓶药的时候，也被上官遥所叙述的场景给骇住了。
但是真的看到楚天盛这般样子，她却觉得，光是这样怎么够呢？
远远不够。
楚天盛这种人，什么样的惩罚都是不够的。
秦长越拍了拍手，看着楚天盛的眼睛道：“今日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从今天开始，东宫就是殿下的刑场，所有的好药，我都会让殿下一一试了过去。”
楚天盛蜷缩在地上，狠狠打了个寒噤。
秦长越她还是人吗！
她就是个魔鬼！
秦长越却不再去看楚天盛，只大踏步走了出去。
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秋日里的阳光总是好的，可是这样好的阳光，却让她忍不住想哭。
假使时光可以倒流。
回到去年这个时候，该有多好。
如果早知道，苏婉柔会经受这样的痛苦，那么不管当初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一定会早早地和楚承昌撕破脸皮。
她还没走出多远，忽而听得后头有人轻声唤了她一声，“秦将军。”
她回头，却是百里琉璃站在后头。
秦长越轻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其实，说起来，她与百里琉璃的关系，也实在是很奇怪。
从前，她是楚天阔的妻子，没少给秦长越下绊子。
如今，她又嫁给了楚天晋，倒也算是秦长越的合作者了。
这一次，如果没有百里琉璃和楚天晋的帮助的话，恐怕秦长越还真的不能这么顺利就进入皇宫。
“恭喜将军了。”百里琉璃朝着秦长越盈盈一拜。
“该是恭喜公主才是，”秦长越微微眯起眼睛来，“不对，以后也该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百里琉璃轻声一笑，“将军与裕王爷已经商量好了吗？这个皇位，裕王爷当真是半点留念都没有？”
秦长越的确问过楚凤歌要不要做皇帝的事情。
楚凤歌当时却有点不甚开心。
他看着秦长越问道：“秦长越，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天下人，不知道有多少，都盯着这个皇位。
他们都觉得，这里是无上的光辉，无尽的自由。
但是楚凤歌知道，这个地方，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肮脏，以及必须舍弃的自由。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牢笼，会框住无数人的一生。
他才不愿意被禁锢住，更不希望秦长越被禁锢住。
若是他做了皇帝，那么三宫六院又要怎么办？
便是他能抵挡得住朝堂上的压力，除却秦长越以外遣散六宫，只留她一个皇后，但是自由惯了的秦长越，真的会在皇宫里住上一辈子吗？
她是注定要自由自在翱翔九天的苍鹰，楚凤歌不想折断她的翅膀。
他说：“秦长越，莫说是现在了，便是当时，真的有那道密旨，我也是不愿意的。”
如此，秦长越也就没有在问。
毕竟，现成不就有一个楚天晋吗？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比楚承昌还有楚凤歌好上不少的。
再说了，楚天晋的势力不算大，近几年内，也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他们几人，倒也没希望楚天晋能做个多了不起的明君，只不是个昏君就是了。
百里琉璃低头，羞赧一笑，“这话，我说了，将军恐怕也不信，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一回，我是真的要和殿下在一块了。”
秦长越微微挑眉。
她似是有几分惊诧，百里琉璃为何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其实她一直也知道，自打来了楚国以后，百里琉璃每每接近男人，总是带着算计的目的。
楚承昌是，之前的楚天阔是，后来的楚天晋也是。
但是，她现在这话的意思……
“如此这般便是最好，不过殿下和公主的事情，臣就不多参与了。”秦长越对别人的事情，总是没有多少兴致。
“那么，王爷和将军可是要在这参加完新皇登基的典礼？”虽然说他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但是一旦楚天晋登基，他们就不得不防范着楚凤歌和秦长越了。
秦长越颔首，“不了，南唐那边还有事情，我们会先行离开，只是，有一件事，不得不托付给殿下和公主。”
“殿下自然会妥善处置了楚承昌，但是楚天盛，却是一定要活着的，而且必须日日生不如死。”
秦长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她知道，楚天晋要是做了皇帝，肯定不会还叫楚承昌活着，不然，以后就是一个莫大的隐患。
但是她不能带着楚天盛上路，却也不愿意叫他轻易死了。
百里琉璃没有异议。
说实话，就算是秦长越不说，她也不会放过楚天盛的。
苏婉柔的遭遇，总叫她想起自己的从前。
楚天盛既然那么喜欢苏婉柔，为何还要那样折磨她？
就像是从前，那些人，明明是她的亲人，却又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远走他乡，何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好好爱上一个人，好好和一个人相处？
百里琉璃想起这种男人，便是满心的憎恨。
见她这般，秦长越也就放心了。
从皇宫里出去的时候，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她照旧是直接回了苏府。
走到门口，便有几分忐忑了。
也不知道苏婉柔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她报复了楚天盛，可是楚天盛难过了，并不代表苏婉柔就会好过起来。
“吱呀”一声门响，有人推门出来。
上官遥迎面撞上了秦长越，登时一惊。
“将军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秦长越搓了搓手，不知要如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