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诚聪明乖巧,又是他当下唯一的儿子,他自然是喜欢的。现在立诚又跟了笑儿这个好母亲,未来肯定前途无量。但他毕竟还年轻,才二十出头,根本不用担心立储的问题,而且他心里最希望的还是笑儿能给他生下一个聪明可爱的小皇子,孩子能像他母亲一样心有大爱,那将是天下万民之幸。
立储的事情被明帝拖了下来,这对敏嫔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她日日在佛前祈祷,希望自己能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哪怕她自己并不多受皇上的宠爱,但有太后的支持,她的孩子还是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的,到那时她离后位还会远吗?至于笑儿腹中的孩子,最好流掉,就是勉强生下来也是个女孩,万一真让她有幸生个男孩出来,也是个痴呆或残废。
但佛祖没有听到她这个歹毒的愿望,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和笑儿的顽强努力下,笑儿肚里的宝宝越来越健康,生存下来的希望也越来越大。就在这时,明帝送给笑儿的惊喜也来到了皇宫。
笑儿在宫中看到母亲的那一刹那,幸福得快要昏过去,她抱着母亲,久久不肯放手。原来皇上派米有食去办的其他事情就是接她的母亲进宫,这个臭尚清瞒得她好苦!
岳母进宫,明帝自然也要来看看。齐国夫人叩拜了明帝,明帝也对岳母作了揖,这是中宫皇后的母亲才能享有的待遇。明帝这么做,似乎是在进一步暗示他中意的皇后人选是笑儿。
母亲来了,明帝有意让她长住宫中陪伴笑儿,笑儿的心里自然非常感动。但问题也随之来了,根据祖制,后宫的家眷是不能在宫中过夜的。别说笑儿现在不是皇后,就是将来有一天她真的做了皇后,她也不会带头违反祖制。
明帝见笑儿不领自己的情,有些不悦地说道:“笑儿,齐国夫人是朕的岳母,朕下一道口谕就是了。你为何非要齐国夫人住到驿馆呢?来回跑不仅折腾人,照顾你也不方便呀。”
“尚清,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你将我娘接到宫中,我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谢你。”笑儿动情地说,“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后宫所有的妃嫔美人都将她们的家人接到宫里来住,那皇宫就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个头绝对不能开。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我决不允许别人在你和立诚的背后说三道四。娘也不需要天天来,隔三差五来看看我就好。有空就在京城里走走看看。”
“那好吧。”明帝把笑儿紧紧地搂入怀中,将脸搭在她的秀发上,“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朕听你的。朕会安排人照顾好齐国夫人的,你不用担心。”
齐国夫人进宫之后,瑜贵人仍托病不肯来拜见。齐国夫人欲亲自去看她,笑儿不同意:“论辈分,您是她的长辈;论身份,您是妃的母亲而她只是一个贵人,没有您去看她的道理。她要装病就让她慢慢装好了,敏嫔怀有身孕不能侍寝,装病倒能引发几分关注和同情。我就不明白她装病对她有什么好处?您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说她的!”
笑儿说到这里打住了,她并不想去揭姐姐的短,不错,瑜贵人的出身是比她高贵,但瑜贵人身材臃肿,长得又不讨皇上喜欢。其实身体是爹娘给的,人长得丰满也不是她的错,可她喜欢争胜斗狠,这样的性格实在令皇上无法忍受,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她的候爷老爹一样,全都怕老婆吗?这里是皇宫!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说到底也就是个妾——比皇宫外的所有大户人家都要大牌的妾而已。她上头还有嫔、妃和贵妃这些更大牌的妾呢。
皇上自瑜贵人入宫以来就没有碰过她一次,他实在没办法骗自己去亲近她,封她为贵人完全是看在她娘家兴东候的面子上,兴东四省非常富庶,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也是国基稳定之根本。现在皇上有了笑儿,瑜贵人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要不是有笑儿在皇上面前护着她,她根本不可能在那里安安稳稳地做她的贵人。
老实的齐国夫人为难地说:“笑儿,你爹还托我带一封信给她呢。我怎么也得交给她呀。”
笑儿立即吩咐黎罗将信送过去:“你去看看瑜贵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太医诊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要是还不好,就把所有的太医都拉到踏云宫给她会诊!”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黎罗拿着信出去了。
“笑儿,这会不会不太好?你爹的信里应该叫你好好照顾姐姐吧?”齐国夫人问道。
“娘,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虽然被大娘和几位姐姐欺负了这么多年,但我现在已经走到极位,不会拿过去的事情跟她们计较。”笑儿解释道,“照顾她不如让她有能力照顾自己更实际,后宫的风云变幻莫测,我今天在这个位置上,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刚执掌后宫,她就带头跟我作对,我还能一味迁就她吗?娘,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齐国夫人点点头:“娘知道。娘听到立诚喊我婆婆,就知道你待他视若亲生,娘真的很安慰。”
这天以后,瑜贵人总算跟着其他贵人一起来请安了,虽然只是敷衍笑儿一下,但终究不敢不来了。
天气一天天转凉,笑儿与肚里的宝宝迎来了淄都的第一个冬天。雪花飘飘洒洒,只半天功夫,金瓦红墙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立诚高兴地拉着笑儿和齐国夫人陪他堆雪人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