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还欲劝笑妃,黎罗比她有远见,立即跑了出去。
明帝听说笑儿头痛难忍,丢下这一大摊子人就进去了。尚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颖妃姐妹二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宜嫔冷冷地看着她们,似乎还流露出一丝得色。敏佳从宜嫔反常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端倪,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怕,比全妃和过去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帝一进寝殿就听见笑儿唉哟唉哟的喊痛,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榻前,心疼地问道:“笑儿,你怎么了?”
笑儿故意在榻上扭来扭去,叫道:“头好痛!唉哟——”
明帝把下人都支了出去,在榻边坐了下来,笑着问道:“你头痛,屁股扭什么呀?好了,人都下去了,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朕说呀?”
笑儿停止了扭动,在明帝的帮助下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早说你看出来我是装的嘛,害我装得这么辛苦。”
明帝一点笑儿的鼻子,道:“你这么调皮,倒怪起朕的不是来了。”
笑儿认真地说道:“尚清,你真的打算处置颖妃姐妹吗?”
明帝就知道是为这事,正色道:“那当然。你与朕恰恰相反,你仁慈有余而威严不足,如果随便一个王妃都敢如此冒犯你,你以后怎么管理后宫?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是威严不可侵犯的,谁敢对你不敬,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必须死!”
笑儿问道:“这么说皇上知道王妃不是故意的?”
明帝点点头:“凭她一个小小的王妃,还没有那个胆子来故意谋害你。她就算想谋害你,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笑儿替王妃求情道:“既然如此,皇上何不放她一条生路呢?当初她与尚琪的婚事是你定下的,原指望能促成一对美满姻缘,没想到……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像我一样好运,能够嫁给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王妃在平时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今日才会失去了理性和风范。颖妃被你冷落多时,她自然不希望妹妹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所以护妹心切,她并没有什么过错,为何也要受罚?”
明帝握住笑儿的手,道:“无心之过亦是过,明知妹妹要犯过而不劝阻也是过,不是什么过错都值得原谅。后宫的利益之争,连着朝堂,连着天下,朕盼望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无私,我尚吴王朝才可以千秋万代、盛世永存。笑儿,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朕自有安排,朕不能总让你吃亏受委屈。”
笑儿笑道:“你不让我吃亏受委屈的方式就是让别人吃亏受委屈吗?俗话说‘家以和为贵’,既然我并没有受伤,何不放她们一马呢?再说你不看尚琪的面子还要看太后的面子呀。只怕你处置了她们会称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心意。”
明帝道:“后宫除了你,恐怕没几个不是别有用心的人。”他坚持原来的决定,觉得自己对颖妃姐妹的处罚一点都不过分。
笑儿把明帝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说道:“为咱们的宝宝积点福吧,别让他还没出世就让人憎恨。”
明帝想了想,道:“好吧,朕看在你和孩子的面子上,减轻对她们的处罚。不过,你要答应朕,不要再管这些凌乱又琐碎的事情了,好好地养胎,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笑儿高兴地点点头,道:“打今儿起,我就做甩手掌柜了,每天吃喝玩乐,把自己养成桢大胖,然后给你生一个慕容小胖子。”
明帝被笑儿逗得一乐,气也消了一些,起身出去把那个破摊子收拾掉。他把笑儿称赞了一番,要颖妃姐妹二人明白,他之所以愿意减轻对她们的惩罚,全是笑儿的功劳。明帝把颖妃的妹妹由郡王府的正妃降为庶妃,命她好好回府反省,永世不得再踏进皇宫一步。至于颖妃,贬为颖嫔,就不用去柴鸣山了,幽禁在她的唤霞宫里思过,后宫的妃嫔都不许再去探望。至于对尚琪罚俸的决定,不变。
三个人谢了恩,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地走了。尚琪今天颜面抄地,其痛苦和难堪不亚于平南王自尽当日。
其他的妃嫔美人欲进殿探望笑妃,全部被明帝挡了回去。明帝警告她们道:“谁敢对笑妃不利,朕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以后你们请安,在殿外即可,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踏入悬黎宫一步!”
妃嫔美人们唯唯诺诺地走了。
敏妃赶上了宜嫔,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在这个世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还是早日从善的好。妹妹,你说对吗?”
宜嫔笑着回道:“敏妃姐姐说得是,您不就是一个好例子吗?”
敏妃正色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宫就是不想妹妹再走本宫的老路。”敏妃凑到宜嫔耳边道:“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你做的事不是谁都看不到!”
宜嫔欠身笑道:“多谢姐姐提醒。您还是顾好您自己吧,悬黎宫宜然固然进不去,姐姐您一样也进不去!”
敏妃笑了笑:“咱们走着瞧。”她向宜嫔做了一个盒子的手势。
宜嫔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知道敏佳是在提醒她,笑妃把空凤匣交给她保管的那件事,是在告诉她,笑妃早就开始怀疑她了。不过,她立即展开笑容回道:“笑妃娘娘相信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谁。在后宫中有权决定女人生死荣辱的只有皇上一人。姐姐若有闲情,还是想着怎么为皇上生个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