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笑儿就完全把俞氏当成了空气,只顾着与齐国夫人聊起天来:“母亲有多久没见诚儿了?您不知道他又长高了。他可是个孝顺的孩子,一直惦记着您要来呢。”
齐国夫人笑道:“是吗?这么久没见,还真是怪想他的。”
俞氏在一旁晾了半天,才冒出了一句话:“老身还要去见瑜贵人,想先行告退。”
笑儿二话不说,立即差人送她走。她一走,笑儿终于喘了口气。
黎罗赶紧递上笑儿最喜欢的茶,称赞道:“没想到娘娘装凶装得还真像啊。”
黎旭一个劲地点头:“就是,奴婢还以为娘娘真的生气了,都吓着了。”
“唉,我如果不这样,大娘就会一直逼我的。我怎么能带头做践踏法度的事情?”笑儿猛灌几口茶水,缓了缓气,“我从来没那么凶狠地对别人说过话,心里觉得好难受,不过看着大娘气成那样,我又觉得挺解气。”
“儿啊,你,你是装的?”齐国夫人似乎这时才明白过来,她还以为自己那个善良的女儿已经成为了过去呢。
“那可不是?对着自家人装凶装狠还真是满辛苦的。”笑儿边说边由着黎旭给她擦细汗。
“那,你就真的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你大哥吗?”齐国夫人小心地问道。
“娘,人犯错要看大小,以他犯的罪我们桢家上下都该陪他连坐,皇上已经法外开恩,饶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我去逼他吗?大哥会有今天都是大娘害的,可惜她还一点都不知悔改,以为自己这样是爱儿子。谁摊上这样一个母亲,是谁的悲哀。”笑儿实话实说。
“唉——,这话要是你大娘能听得进去就好了。”齐国夫人摇了摇头。
“拉倒吧,娘,她要是能改邪归正,我就把桢字倒过来写!她要闹就随她去闹吧,最好闹到皇上那,碰了钉子,自然就罢手了。”笑儿说着伸出头望了望,“皇上昨儿不是说今天会早点来的吗,怎么还没来?该不会又去找宜嫔了吧?”
黎旭嘟哝了一句:“皇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就跟着了魔似的,老爱往舞明宫跑。”
笑儿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男人到底是男人,多少海誓山盟也不及一个女人的身体来得温暖。”
黎罗瞪了黎旭一眼,黎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又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娘娘不高兴了。黎罗安慰道:“娘娘不是也劝皇上要雨露均沾吗?您身子重不能侍寝,皇上才会去其他宫里坐坐,无非是聊聊天解解闷罢了。听说宜嫔常煲些药膳锅给皇上吃,皇上吃了精神特别好,所以有空就过去吃两口。”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皇上来悬黎宫用膳时饭量减少了,本宫还以为他是太操劳累的呢。”笑儿无奈地笑了一声:“宜嫔那么精明的人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机会的,那药膳锅里肯定有名堂。本宫敢与你们打赌,在本宫的孩子落地之前,她一定会怀上龙种。”
黎旭不相信地说:“吃个药膳锅就能怀上龙嗣?娘娘怕是多心了。奴婢可一点都不信。”
笑儿摆了摆手:“不说了。宜嫔此人深藏不露,做事狠辣,敏妃已经提醒本宫多次了。若是皇上能多亲近丽妃倒是一件好事,她为人淳厚,是后宫之幸。”
齐国夫人见笑妃在谈论后宫的事务,自己插不上话也不便插嘴,只能坐在底下听着,还得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笑儿发现自己把母亲晾在了一旁,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向黎罗黎旭道:“皇上不来,咱们自己去接诚儿。”又向齐国夫人道:“娘,您也一起去吧?诚儿见了您一定很开心的。”
黎罗黎旭可不敢,说道:“娘娘,皇上说了没有他陪着您不能离开悬黎宫的。”
“皇上政务繁忙怎么能每次都来陪本宫呢?走吧!就这么几步路能出什么事啊?有什么事本宫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们遭殃的。”笑儿说完站起来去拉母亲的手,“娘,走!”
黎罗黎旭无奈,只能在一旁扶着护着,再带上一群太监宫女保护着。
出了悬黎宫,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笑儿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夏日渐近,白日变长,花草又是繁盛的时候,笑儿身子重也走不快,于是领着母亲欣赏宫里的景色。
齐国夫人点头赞叹:“宫里真是四季四景,跟我上次来时全不一样啊。”
笑儿笑道:“那娘就多在京城住些日子陪陪我吧。我现在可是闷得很,皇上都不让妃嫔们进殿来请安,我每天能做的事就是坐在那里长肉。”
齐国夫人听了哈哈大笑:“你当了贵妃还没个正经模样,皇上也不说你?”
笑儿笑得更欢了:“说我?我这都是跟您那宝贝女婿学的!”
笑儿的笑声一起,如风吹银铃,煞是好听;一落,如风止铃息,余韵无穷。可她的笑声却突然间止住了,就像一个跑得正酣的孩子突然撞到了树上。隔着一个人造湖,她深爱的男人正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有说有笑。
明帝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笑儿,他慌忙甩开了宜嫔的手,就要跑过来跟她解释。笑儿却领着她的人在这边给皇上行了一个礼,就快速走掉了。
“皇上!”宜嫔急跑几步拉住明帝,体贴地说道,“笑妃娘娘已经走远了,您追不上了。都怪臣妾不好,提议吃完药膳锅出来走走。不如让臣妾去给姐姐赔个罪吧,只要她不生您的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