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笑儿闭着眼睛,困倦地答道,“伤不致命,我没事。具体的来龙去脉,你明天问黎旭吧。我好累,睡吧。”
黎罗不敢再言语,脑子里的问号却越来越多。看来情形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这一夜,笑儿尽做噩梦,一做梦就惊醒,醒来却只看见一片漆黑,于是又带着困意睡去,如此这般,反复折腾,意识就在清醒与睡梦之间游离,但她必须好好休息,她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要面对怎样的情况,如果不备足精神,她就更无力应付眼前的困境了。
尚琪接连几天都没有再在悬黎宫出现,应该是去养舌头上的伤了,那一口笑儿是下了犯命去咬的。笑儿每天夜里睡觉,都要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放上一把匕首,并让黎罗或黎旭陪她过夜。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睡得踏实一点儿。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让她担心的是尚清,不知道他在牢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到酷刑的折磨。
守卫悬黎宫的都是尚琪的亲信,笑儿她们连悬黎宫的门都出不去,一点儿外面的消息也探听不到。笑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明知道尚清在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
黎旭耷拉着脑袋叹道:“皇上没准还在牢里担心您呢,他说不定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呢。”
黎罗一听这话,赶紧拉黎旭的衣袖:这不是给娘娘添堵,害她更担心吗?
经过这几天的休息,笑儿已经能够下地了,她倒是被黎旭的话给提醒了。她吩咐黎罗黎旭铺纸磨墨找竹篾做浆糊。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呀?”大家问道。
“做风筝,做孔明灯。”笑儿解释道,“白天放风筝,晚上放孔明灯,至于要让皇上知道,我还好好地活着。”
“可父皇能看得到吗?他能知道是母后做的吗?”立诚不解地问道。
“一定会的!我与你父皇的心是相通的,他看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快点动手吧!”笑儿说完已经迫不急待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记得尚清曾嘲笑她把人画得跟玉米棒似的,她记得她用冯妇嫁人的笑话治好了他的闭气症,她记得他们约定好要生三个孩子……她相信只要尚清看到这些图案,一定知道是她画的,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再苦再难,他们也要一起撑下去。
大家一起动手,扎了不少风筝和孔明灯,按照笑儿的要求,白天放风筝,晚上放孔明灯。
身在天牢的明帝看懂了,他知道那是笑儿在思念他,在支持他,在鼓励他。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现在却成了阶下囚,连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对他吆五喝六,他还不得不听从。他忍着,他咬着牙、绷住全身的筋骨忍着。为了笑儿,他必须活下去!
尚清每日最大的安慰就是受完刑回到牢里时可以看着窗外的天空,天空上正在演绎着他与笑儿的故事,那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那是只属于他们的爱情,那是只属于他们的心有灵犀。
很快,尚琪知道了这件事,他带着人冲进了笑儿的悬黎宫。立诚挥舞着小拳头要冲过去,被黎罗拉到了一边,所有的人都紧张地望着尚琪,只有笑儿一脸的淡定。
尚琪眯着眼,不悦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如前,看来舌头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笑儿微笑地答道:“我们连悬黎宫的门都出不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自己找个乐子喽,要不这一大群人恐怕挨不到新皇登基就得憋疯了。”
尚琪半信半疑:“你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找乐子?”
笑儿走到尚琪的面前,仰脸望着他,眼光咄咄逼人:“我为什么没有心情?一个男人为了我扳倒了皇帝,还要封我做皇后,你说天底下像我这么有本事的女人能有几个?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
尚琪一愣,觉得非常意外,但他没有掉进笑儿的逻辑圈里,继续问道:“你要解闷为什么一定要放风筝、点孔明灯,我看你是想给什么人报信吧?”
笑儿指着风筝道:“都是一些冯妇打虎的老故事,我能给什么人报什么信啊?你不是把凤印都劫了吗?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尚琪面露得色:“说的也是。你不提醒我,我就差点忘掉我们的赌局了,你好像已经陷入死局了。你就等着吧,我很快就能逼尚清把大统传给我了。到时你可一定要兑现你的话哦。”
笑儿的心被揪得生疼,怒道:“你对尚清都做了什么?如果他受到了伤害,你知道后果!”
尚琪更加得意了:“当然是做我该做的事了。笑死,你要弄清楚,现在不是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你没有这个资本。如果你乖乖地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我也许可以考虑饶尚清一命,让他看着我们是如何幸福的过日子的。”尚琪说完不由得哈哈大笑。
笑儿竟也格格地笑了起来,拍着尚琪的肩膀道:“如果我是你,我就笑不出来了。”
尚琪收住了笑容,问道:“你什么意思?”
笑儿用手指算了算,得意地笑道:“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吧,我想我的援兵应该到了,也许就在你的身后。”
尚琪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满脸狐疑地怒视着笑儿,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相信啊?”笑儿解释道,“凤印目标太大,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不会让凤印出城。所以打从一开始我要送出去的信物就不是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