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刀挥至笑珊脖颈上方两寸的地方时,桑通判骑着快马赶了过来,他大叫着:“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刽子手及时收了手,只是割断了笑珊两根头发而已。一见笑珊性命无忧,负责暗中保护笑珊的小五也放下了弓箭。如果刽子手那一刀砍下去,死的不会是笑珊,而是他自己。
笑珊就这样被桑通判给带了回去,而且一下子身价陡涨,不仅无罪释放,还成了金瓶选出的双凤之一,只等着明天踏上赴京之路。
南宫千兰与笑珊的成功中选意味着皇甫碧柔和公孙曼仪的出局,她们必须得离开凤来轩了。碧柔与笑珊的感情不错,尤其是笑珊代她受罪,使她的内心一刻也没有安宁过。不过,笑珊总算吉人自有天相,得以金瓶中选免于危难。
走之前,碧柔特意去向笑珊道别。
笑珊见她一脸忧伤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为不能中选而难过呢,慌忙安慰道:“碧柔,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我们四个人当中长得最漂亮、性格最和善的,太子没有抽中你,是他的福气不够。”
碧柔心中五味杂陈,着实过意不去,回道:“太子能抽中你才是他的福气呢。”
笑珊笑道:“看看,你又取笑我了吧。今天可真的吓死我了!”
碧柔不明白:“怎么了?”
笑珊现在想起来心还扑扑的乱跳:“今天我被两个人和一个刽子手带到荒郊野外去砍头,差一点就人头落地,做了孤魂野鬼了!”
碧柔大惊:“有这种事?谁干的?贺同知和桑通判!”她一直以为笑珊只是被当作疑犯关押在某个房间里。
笑珊点点头答道:“是桑通判骑着快马赶过去的。他肯定知情,不然怎么知道去那个地方。”
碧柔提醒道:“笑珊,你这一路可要小心了。我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笑珊惊道:“不会吧?我路上要是出了事,护送的官员不是也难逃干系吗?”
碧柔叹了口气:“谋杀秀女是大罪,可是保护不力就另当别论了,根本不至于要护送官员的性命,重则降级轻则罚俸。”
笑珊苦着个脸:“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
碧柔又道:“贺同知和桑通判敢这么胆大妄为,背后肯定有南宫家在支持,南宫家在朝中的势力很大,一旦南宫千兰当上了太子妃,南宫家在朝中就更不可一世了,扶南宫千兰上位的人自然就会加官进爵!”
笑珊急道:“那我怎么办?”
碧柔拍拍笑珊的肩膀:“听说太子殿下会跟你们一起启程,你尽量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我想贺桑二人再大胆,也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
笑珊点点头:“谢谢你,碧柔。”
碧柔微笑着摇摇头。
两人又依依惜别了一会儿。碧柔突然问道:“你知道积北有位将军叫皇甫冽吗?”
“不知道。”笑珊疑惑地问,“你认识他?”
碧柔慌忙道:“不认识。只是因为与他同姓,又很为他的一生感慨而已。”
“一生?他已经过世了?”
碧柔的神色瞬时暗淡了下来:“是的,可是他死得不值,当年沽胡入侵尚吴,他是为保全城百姓的性命才不得已投降的,他本来打算以死殉国,可被手下将领拦住了。”
“后来呢?”
“尚吴打败沽胡之后,皇上不经仔细调查就说他投敌判国,把他全家上下二十多口人全给杀了!”
笑珊吓得捂上了嘴:“不是说皇上是个明君吗?他竟然这么残暴?”
碧柔突然回过神来:“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笑珊,你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我先走了。”
笑珊道:“嗯!碧柔,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我也会。”碧柔笑着点点头,离开了凤来轩。
然而对于笑珊的起死回生,南宫一袭人非常不高兴!南宫千兰毫不客气地说道:“贺大人,我父亲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他非常生气!”
贺同知立即解释道:“南宫小姐,这每一步我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沈笑珊的身上总有意外发生?”
南宫家派来服侍小姐的家将提醒道:“贺大人,现在朝廷里有些人要弹劾南宫老侯爷,所以尚书大人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要在到达京师之前解决掉所有该解决的麻烦!”
贺同知犯起了难,桑通判便替他说出了心里话:“今天太子殿下可是丢下了话,要是在京师见不到沈笑珊,要我们一干官员的脑袋啊!再说丢失秀女之罪可大可小,一个弄不好性命难保啊。”
家将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毕竟不是皇上,他今天在气头上说的话也能当真?丢失一个秀女之罪可大可小,有南宫老侯爷和尚书大人在上面罩着,会让这成为大罪吗?再说了,一旦小姐当上了太子妃,贺大人与桑大人就是大功臣,二位不是一直都想调任京师吗?”
桑通判又道:“得罪太子殿下毕竟不是件好事啊!”
家将哼笑了一声:“两位大人怎么糊涂了?一旦小姐成了太子妃,太子殿下还能记得这件事吗?怕是谢你们都不及呢!”
贺同知终于下定了决心,吩咐道:“桑通判,明天由你护送她们上京师,至于太子殿下和这里的一切由我来安排,就让沈笑珊去不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