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破涕为笑,赶紧扶着笑儿来到水池边,就准备为笑儿宽衣。笑儿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走了下去:“咱们不是来洗澡的,是避火。拜托,演戏也要演得像一点嘛。”
黎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赶紧跳了下来:“呵呵,饭吃得太多,撑到脑袋了。”
笑儿扑哧一笑:“嗯——,这水温正合适。”
黎旭还是有些担心:“娘娘,火苗都蹿到房顶上了,房梁不会塌下来砸到咱们吧?”
笑儿开起了玩笑:“砸你哪啊?脑袋还是屁股?”
“娘娘,真是佩服您,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本宫。”笑儿笑道,“知道本宫为什么选在这个位置开池子吗?就是因为这是这个屋子里最安全的位置,无论梁怎么塌都很难砸到这里。”
黎旭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娘娘,您对建筑还这么有研究啊!”
笑儿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本宫在市井里可不是白混的,三教九流什么人不接触。对了,你把湿外衣脱下来遮到头上,这样乱飞的火苗就不会伤到咱们了。”
“哦!”黎旭答应着,立即照做了。
笑儿道:“等着瞧吧,够立诚喝一壶了。本宫送给他的这个成亲礼物还不错吧?”
黎旭笑道:“娘娘高明!大公主和齐国夫人一定能趁机逃走的!”
“笑儿!笑儿!回答我,笑儿!”屋外突然响起了立诚的声音。看样子,已经吓得酒醒了。
“救命啊!”笑儿拉着黎旭对着屋外用力地喊了两嗓子,“救命啊!救救我们哪!”
接下来就听见立诚发狂般的声音:“快!快!要是笑儿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部都得给她陪葬!”
士兵们就更慌乱了,一心一意地投入救火的工作中。赵钢带着立雨和齐国夫人顺利地出了王府。他们是从最偏僻的小门逃走的,那个地方立诚只带笑儿去转过一次,而且还是很快就把她拉走了,但她还是牢牢地记住了。既然身处危宅,笑儿不可能不去留心逃跑的路线。
按照笑儿的吩咐,赵钢他们昨天就把守卫的人员摸了个一清二楚,今夜将守卫杀死换上了自己的人,为的就是应付立诚的盘问,尽可能延迟他派出追兵的时间。如果这些锦衣卫能有幸保存下来,也为日后营救笑儿提供了便利。
出了府门,赵钢很快就与外面的朋友接上了头,要带齐国夫人和立雨祖孙俩走。立雨的情绪一直十分激动:“什么,你们不回去救母后了?我要回去救母后!你们给我滚开,我要去救母后!”
赵钢好言劝道:“大公主,您放心,这是娘娘的计策,她不会有事的。您别让她白白遭这一趟罪,赶紧跟奴才走吧!”
立雨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骗我!火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母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赵钢手下的猛将钱铁是个直性子,向来顶撞别人惯了,朝着立雨张嘴就骂:“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回去救人?你救得了吗?要不是因为你,笑妃娘娘能受这么大的屈辱,能冒这么大的险吗?”
立雨怒道:“大胆,你竟对本公主这么说话!”
钱铁没好气地说:“您要逃得回去才是公主!要是逃不回去,您的身份跟我们是一样的——俘虏!”
赵钢凶了钱铁一句,然后对立雨道:“大公主,您忘了娘娘在纸条上是怎么交待的吗?这是笑妃娘娘的命令,您必须跟奴才走——马上!”
齐国夫人也出来劝道:“我们一老一小留在笑儿身边,只会增加她的负担。相信外婆,你母后会有办法逃出来的。咱们听她的安排,赶紧走!”
立雨含着泪:“可我们也不能这么走了,把母后一个人丢下来不管啊。”
钱铁真的是恼了,对着立雨的背后给了她一下,把她打晕了:“该孝顺的时候不孝顺,不该孝顺的时候瞎孝顺。再这么磨叽下去,王爷的追兵就来了,娘娘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赵钢下了命令:“走!”
立雨是钱铁打晕的,自然由他来背。赵钢背上齐国夫人,一群人急急忙忙地撤走了。按照尚吴的法令,夜间的城门是必须紧闭的,任何人不得出入,但锦衣卫与皇上任命的特使却能例外。然而承天的一切都是立诚在控制,谁要说自己是皇上的人那就是找死。
但赵钢的朋友们有办法,通过一条暗通的水路悄悄送他们出城。然而,就是出了城也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他们现在还在承天省的腹地,便是走最短的路也得过三四座城池才能出承天境内,也就是说还要好几天的时间。
过不了明天,立诚就会在承天境内发榜通缉他们。可以说,他们的危险之旅才刚开始。
不过今天老天爷还真是帮忙,风势很强,一方面送着赵钢他们的小帆船迅速前进,另一方面也让房子的火势越来越大,连附近的房子都跟着烧着了,给立诚的救火带来很大难度。
笑儿都要趴在水池边上睡着了,只是池子里的水已经变冷,让她难受得不能睡。她见黎旭还在那里紧张地举着湿外衣,笑道:“你不累啊?歇一下再举嘛。”
咚——!一根椽子砸了下来,离水池不过两三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