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夫人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立雨,她擦了擦眼泪:“咱们总得把钱铁的尸体给埋了吧?总不能让他的尸体落到坏人的手里啊!”
齐国夫人摇了摇头:“孩子,来不及了,那伙人随时都有可能追来的!”
立雨执拗地说道:“不,一定要先把钱铁埋了才能逃!”
“逃?”店主人一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你们想往哪儿逃啊?”
“啧啧啧。”店老板摇头道,“临死了还要表演一场感人的爱情,真是酸死人了!”
“保护主子!”两个锦衣卫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但因为身体中毒,两三招的工夫就血溅当场了。
立雨愤怒地骂道:“你不就是想要本公主的命吗?好啊,有种来拿啊!”
店老板不怒反而呵呵一笑:“早就听说尚吴的大公主脾气火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过你放心,本大爷对你的命不感兴趣。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绝不会伤你们分毫!”
仇恨在立雨的心里燃烧着:“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立雨拿着匕首朝店老板刺了过去,店老板只划拉了那么两下就把她打倒在地,匕首摔在一边。
店老板不悦地说道:“这小妞实在太嚣张了,你们去给她一点教训,让她老实一点。”
“别!”齐国夫人护孙心切,一把跪在了店老板的面前,“她还是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立雨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外婆,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死也不要落到他们的手上,想利用我威胁父皇——没门!”
店老板指着立雨道:“老子没空跟你们祖孙俩闲扯淡,别把夜巡的士兵给招来了。弟兄们,带着她们走!”
齐国夫人猛地抱住了店主人的脚向立雨大叫道:“雨儿!你快跑啊!我老婆子反正也活不长了,你快跑啊——”
店老板急忙给了齐国夫人一下把她打晕了:“叫你别喊,你还喊?”
立雨没坚持两下就被生擒了,她破口大骂道:“奶奶的乌龟王八蛋,你们以后生儿子都没屁眼,出门给车撞死,骑马被马摔死,喝水给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放屁被屁……”
店老板急忙将立雨也打晕了。那不更事的伙计又问:“老板,咱是不是抓错人了?戏台上的公主都是又高贵又大方,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哪有像她这样破口大骂的?”
店老板又把那伙计的脑袋一拍:“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伙计很是委屈:“今天中午,你问俺话俺没答,你还骂俺是哑巴呢。”
店老板简直有点崩溃了:“我怎么招了你这么个东西当伙计?”然后踢了他一脚:“快走,再废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那傻伙计就不敢再说话了,店老板的心肠非常狠,向来言出必行。
店老板一行回店后,急忙将立雨和齐国夫人藏好,准备明日一早就把她们送走,然后又将店里的尸体和血迹清理干净。一个伙计报告说,赵钢的尸体不见了。
店老板大叫一声不好:“难道他是诈死,现在已经逃脱了?去把看门的伙计叫来!”
负责看门的伙计道:“不可能,我一直盯着呢。”
“我怎么花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店老板猛敲了那伙计的头几下,然后对众伙计命令道,“你们赶紧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到,不然就坏了大事了!”
伙计们全部出动,沿着大街小巷拼命地找,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赵钢的下落,只能怏怏地回来了,自然又少不得要挨老板一顿骂。
其实赵钢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有心机,他当时确实受重伤晕了过去,只是后来在店老板去追立雨时清醒了过来。他趁着那看门的伙计忙着从死人身上搜财物时,悄悄地溜走了。
进入茫茫黑夜,他无亲无故,身上又受了重伤,该去投奔谁好呢?他突然想起他几年前回家探亲路过此地时,听说这附近的一座寺庙的香火非常旺盛,特意去烧过香,因听闻寺里的方丈乐善好施,还捐了不少香油钱,因而与那方丈有过一面之缘。
赵钢与方丈还挺投缘,言谈之中更觉得他是个明大理存大义之人,很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若不是探亲假有限,他真愿意在笑峰寺多住几天。
事到如今,赵钢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所幸那寺庙就在城内的僻静之处,不是很远。伪齐余孽如果真的抬头,将会威胁尚吴的江山社稷,这是比公主生死还要严重得多的事情,所以他必须活下来,想办法把这个讯息传递出去。
赵钢爬到笑峰寺门前时已经精疲力竭了,轻轻地拍了两下寺门便晕死过去。待他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寺院的厢房里,小弟子见他醒了,急忙去请方丈。
几年不见,方丈还是那般道骨仙风,乍一看,他的白眉白胡会给人他已经很老的错觉,其实等他走近就会发现他的皮肤还很年轻,便是四十岁的男子也难有他这样年轻的肌肤。没有人知道这个法号一笑的方丈真实的年龄是多大,只知道他是一位慈悲为怀的活菩萨。
方丈将赵钢的锦衣卫令牌还给了他:“赵施主卧倒寺前时不小心遗落在外,现交还予施主,望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