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又问:“那你们回到侯府以后,怎么没有好好给你外婆医治呢?”
立雨叫屈道:“谁说没有?外公把兴东四省最好的大夫都请了来。可他们都说外婆的病引发了什么并发症,总之是非常麻烦。药是越开越多,可就是不见好。于是我就写信给哥哥,让他带太医来给外婆诊治。谁知没等哥哥赶到,大夫们就下了结论,说外婆活不了几天了。”
笑儿吩咐道:“把太医都叫进来,我要问问他们娘到底是死于什么病!”
立风劝道:“母后,不用问了。孩儿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药方也看过,太医们确实是无力回天了。这些太医都是原先给外婆治病的那些太医,外公也是个细心的人,是他特意叮嘱孩儿带他们来的。”
明帝古怪的一笑:“这侯爷还真是心细啊?”
笑儿叹了一口气,又问:“那外婆有没有跟你们两个交待什么话?”
立风道:“孩儿来时,外婆的情况就已经很不妙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偶尔清醒的时候,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根本听不清她说的话,孩儿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笑儿望着立雨:“你一直在外婆的身边,她总跟你说过几句清楚的话吧?”
立雨道:“被掳的这一路上,外婆都是安慰孩儿要坚强地撑过去,就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和国家的尊严。来到侯府以后,她就经常发烧,老是说些胡话。什么‘小心豺狼’啊,什么‘救命’啊之类的。”
笑儿一惊:“豺狼?!”
立风突然道:“对了,每次外婆和俞婆来的时候,外婆的反应都很激烈。不是发出哼哼的怪叫声,就是一下子抽了过去。”
笑儿问道:“一直都是这样吗?”
立风点了点头。
“好了,笑儿。”明帝安慰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了,身体要紧!对了,风儿,朕给你一个考验。你母后说你外婆出殡时得按族规办事,你想想,有什么办法既能不违背族规,又能抬高你外婆的身份?”
明帝多精明,把笑儿给他的难题轻易地抛给了立风。
立风这个厚道孩子真以为是父亲对他的考验,立即应承了下来,估计晚上又要挠头皮去想了。
晚上,笑儿要为母亲守灵,明帝与儿女们哪里肯同意,硬是劝着她回去休息。笑儿没办法,只得挺着肚子走了。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母亲那仇恨的眼神,她想着母亲交待给她的那句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话,终于忍不住,呼啦一下坐了起来。
明帝见她似乎还闭着眼,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在梦游呢。
笑儿见明帝惊诧地望着她,道:“尚清,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明帝知她是睡不着,心才放了下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明天再去不行吗?”
笑儿摇了摇头:“我想现在就去!你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让黎旭陪我去。”
明帝虽然很困,但还是起了床:“怕了你了,现在你说一,朕哪敢说二啊?不过,你要去哪呢?”
笑儿答:“去了就知道了。”
明帝扶着笑儿来到了柴房,明帝的锦衣卫们分成两班,轮流贴身保护。借着昏黄的灯光,明帝第一次见到了笑儿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柴房,那种痛惜与惊诧是不言而喻的!他最爱的女人就是在这种不是人住的地方长大的,他后悔自己收回了成命,像俞氏那种恶妇就该把她活埋!
笑儿吃力的蹲下身来,在柴火堆里翻来翻去。
明帝不解其意,将笑儿拉了起来:“笑儿,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齐国夫人在这里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吗?如果她真有东西要交给你,不能让立风或是侯爷转交吗?”
笑儿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母亲弥留时一个劲地重复着两个字,我原先以为是‘柴房’,可听雨儿说了‘豺狼’之后,我有些不能确定母亲说的是什么了,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我想她可能是有什么隐秘的事只想交待给我一个人。”
明帝不太明白:“柴房与豺狼有什么不一样的含意吗?”
笑儿答道:“柴房便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在我和娘的眼里它代表过去代表苦难,当然,也代表我们住了十几年的小柴房;而豺狼,娘一直很少提起,她曾经告诫我不要问任何有关‘豺狼’的事!在我儿时的印象里,豺狼一直是很恐怖的,连说都不能说的。”
明帝问道:“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她才会告诫你的吧?你可还记得?”
笑儿想了想:“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只有一些非常模糊的印象,实在记不清了。”
笑儿将声音压得更低:“刚才孩子们在场,我不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家之后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我真的觉得娘的死非常蹊跷。她的体质一向很好,年纪又不算太大,怎么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世呢?”
明帝轻声回道:“朕也有这种感觉,朕已经悄悄派人去查那些公差的情况了。锦衣卫是最顶尖的武功高手,他们在店主人手上尚会被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