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倒还挺快！”陈心华红酒红唇，妖艳的像个老妖怪。
白宇飞在她面前站定，并未坐下。脸上也没有要与她共度烛光晚餐的欲望，有的只是冰冷：“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顺，叫你来给我顺顺气而已。”
“知道现在几点吗？”半夜三更的，把人从被窝里叫出来只因为她心里不顺畅。
白宇飞现在终于明白陈心华和席修言为什么关系会不好了。
她已经自私到极致，做什么事，只有自己想与不想，从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不管几点，我叫你来，你就得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不可以反抗。”陈心华轻抿着红酒，似品似尝，但又似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宇飞觉得，她就是把他叫来羞辱他的。
所谓的顺气，不过是把他当出气筒罢了。
“跟秦莫怀谈得不顺利？”
陈心华要跟秦莫怀合作，今天是见面的日子。
除了这件事，白宇飞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让陈心华如此不高兴。
“是啊，见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白宇飞问道：“他不同意跟你合作？”
“不是不同意，而是这个老狐狸提的条件让我生气。”
“什么条件？”
“他帮我夺回席氏，但要分他一半的资产。你说，我能答应吗？”陈心华觉得这酒已解不了她的愁了，又拿起烟盒来，“席氏是家族企业，我是席家的女主人，里面的一分钱都是我的，他凭什么染指？还妄想要走一半，当我是傻子还是软柿子？”
“那你是不打算跟他合作了？”
陈心华点烟，吸了口，抬头看他：“你是打算这一晚上都站着跟我说话吗？”
白宇飞这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陈心华早为他倒好了红酒，他端起来摇了摇，却是没有喝。只是盯着陈心华，静等她的下文。
陈心华吐出一口烟圈，那隐藏在烟雾下的风情模样，像极了夜店里做肉色生意的小姐。
哪里还有半点贵妇的影子。
陈心华道：“你的想法呢？”
“我？”白宇飞微惊，没料到陈心华会反过来问他，“我能有什么想法，席氏是姓席，我一个外人做不了主。”
“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分一杯羹？”
“我只想恢复白氏往日荣光，其他的，我概不奢望。”白宇的目的从来都是明确的。
除了白氏，没想过要拿席氏一分钱。
即便他现在跟陈心华鬼混在一起。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老实，还是说你蠢。”陈心华听后嗤笑了声，悠然道，“知道杰森还在时，他在公司是什么职位吗？总经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别看他是一个外姓，只是一个打工的。实际，他在席氏是有股份的，百分之十五。是我给他的。知道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美国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吗？荣华富贵、穿金戴银，这还是俗气的。如果拿它来创业，起码能成立两家你白家那样的公司。”
白宇飞讶然，倒是没想到杰森这么有身家，而这一切还是陈心华给的。
他轻笑了下道：“可是我跟杰森不能比，不是吗？”
她对杰森，那是好到骨子里。
对他，不过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偶罢了。
连个下人都不如。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要是对我有对云若灵那个贱女人半分真心，我倒是不介意把属于杰森的都给你，我甚至还可以给你更多。”
而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想全心全意对待她的人罢了。
这要求并不高。
“你占有欲向来强，又疑心重，就算有人真心对你，你也未必感应得到。你总觉得这世上的人对你好，都是有所企图的。与其被你整天疑神疑鬼的怀疑，还不如坦荡做自己，这样还快活些。”
想当初，他刚开始跟陈心华合作时，那时候若灵不失所踪。
他都以为若灵已经不在了的。
那个时候他一心想要复活白氏，对陈心华是真心听众辅佐。
可是陈心华呢？
从未有片刻信任他。
这样的相处，他早累了。
所以当云若灵再次出现时，他便打破原则，彻底放飞自己。
“你这是在跟我交心吗？”陈心华听到这番话，突然沉默了下，尔后笑道，“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们两个，不适合这样的交心，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跟她，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只不过今天，他在陈心华身上感觉到了孤独。
这份孤独和自傲，跟他相似。
所以便忍不住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要是早说，或许我对你会有另外的看法。”陈心华手里的烟还有一半，却是摁灭在烟缸。
再抬头看着白宇飞里，眸复似有些复杂。
好像有很多故事，很多感触，还有很多难言之隐。
白宇飞却是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就行。别人的看法，我从来不在意的。”
“是吗？那云若灵呢，你也不在意？”
白宇飞没答话。
云若灵是他初恋，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她的存在，怎么能跟别人同日而语。
“看来你还是在乎的啊！”陈心华敛起眸子暗涌的情绪，恢复往日高冷，“只可惜，人家不在乎你！”
“那你呢，你跟席修言，明明是母子，为何弄到你死我活这种境地？”陈心华总拿云若灵的事来扎他心窝子，白宇飞也想反击她一回，“说你冷血，没有奉献精神，但你对杰森又很好。即便你对杰森情感不一样，但席修言总归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虎毒还不食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虎毒不食子？哈哈？”陈心华忽然仰天大笑，脸上极尽嘲弄，“这话不适合用在我身上，也不适合用在他身上。我跟他没血脉亲情，只有一笔笔血债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你不是他亲生母亲？”白宇飞瞳孔骤然收缩。
“是不是的，用得着你管，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说我对席修言冷血无情，他对我又何尝不一样。他身上留的是席家的血，他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不解风情又不懂温馨的人。”
“但起码，他还留了这套房子给你做容身之处，没有将你赶出去流落街头。”相比陈心华对席修言做的。
席修言已经很仁慈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席修言的仁慈，只维持到今天。
第二天一早，便有房产中介的人上门，说是要回收这套子，准备外售。
陈心华愣了半天才觉出自己没听错，气得当场就给席修言打电话：“你什么意思，打算让我出去当乞丐吗？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