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羽返回长安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华灯初上。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会仙楼汇报。
李掌柜一见他,笑道:“哟,陆公子,这么晚了您还来?”
“李掌柜,乌老大在不?”
“真不巧,主人跟秋儿姑娘游泾河去了,还没回来呢。”
“啊?”韩羽感觉很奇怪,邀请秋儿姑娘陪伴同游一次可是至少要花费二百两银子,还得是人家愿意才行。“这秋儿姑娘什么时候跟乌老大走这么近了?再说乌老大什么时候这么舍得破费了?”
李掌柜笑着说:“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几天,主人天天都会跟秋儿姑娘在一起一段时间,很是亲近。”
他又伏在韩羽耳边,小声说:“我今天白天还偷听到,主人想给秋儿姑娘赎身。”
“赎身!?”韩羽差点喊出来,李掌柜赶紧在嘴边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大声。
韩羽小声说:“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牡丹楼的花魁,以她的身价,赎身最少要三万两银子!我知道乌老大很有钱,但他从不乱花,怎么会想到要动用这么一笔巨款?”
“现在主人完全被秋儿姑娘迷住了,什么都敢做。你也知道,主人自从十几年前丧妻之后,一直没有续弦,连个侧室都没有。我估摸着,他怕是想拿秋儿姑娘填房。对了,我可听说,秋儿姑娘虽是青楼女子,但是卖艺不卖身,至今可还是处子之身呢!”
“我的天啊,乌老大的儿子都比秋儿姑娘大不少,他还真想‘一树梨花压海棠’不成?”
“哈哈,陆公子可真会说笑。不过要是真有这好事,咱的赏钱估计也少不了。我是琢磨着啊,咱这会仙楼,怕是很快就要有个主母了!”
……
既然乌老大不在,韩羽也只得先回客栈住一晚再说。
在客栈里,他拿出雷江所赠的玉佩,看了又看,想:“确实是上等的货色,估计能卖一百两银子。再加上这十两黄金,又是一百两银子。虽然离一千两差了很远,但好歹也不算白忙活一趟。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大方,怪不得他在黑白两道上的朋友都不少。”
他又想起童万的事:“既然不是铁如山要杀他,那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唉,想不通……”
一夜过去,他第二天上午又去了会仙楼。
李掌柜见了他,笑道:“陆公子,您这么早就来了?主人昨天玩的高兴,喝了不少酒,也是刚醒,您稍等一下再上去吧。”
“哦,好的,那我等等。”
韩羽说着,就找了张桌子旁边坐下,而李掌柜也差人给他送来了茶水小食。
过了两刻钟以后,李掌柜在楼上示意他可以上来了,还是三楼甲字包厢。
韩羽进去以后,乌老大对他招手笑道:“小陆啊,来来来,快坐!”
他坐好以后,乌老大又问:“怎么样,事情办成了?”
“对不起,我失手了。”
乌老大并不意外,拍了拍他,笑道:“我说什么来着,饭要一口口吃,这次把自己噎着了吧?没事,我派青冥、紫电去做就好了。”
韩羽摇了摇头:“乌老大,您就别派人去了,成不了的,就算是青冥、紫电二位大哥也不行。”
“为什么?”
“有雷江在他身边保他。”
“啊!?”乌老大惊得站了起来。就连他身后青冥、紫电二人的样子都跟平时不一样了,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已经破了童万的金钟罩,但就要下手的时候,雷江赶过来了,所以我才失了手。”
乌老大一屁股又坐在凳子上,不断的摇头。韩羽可以理解他现在什么心情,他干杀手五年,有天榜高手突然干涉导致任务失败的事情,之前都没听说过,结果偏偏让他遇到了。
更何况出手的还是雷江,一个十多年来从未失过一趟镖的“镖王”。
乌老大又发了一阵子呆了,有些垂头丧气的说:“唉,没想到居然惊动了他!他这人我也知道,黑白两道都有一堆朋友,武功又那么高,这条道上也就月影堂能对付得了他,而我根本拿他没办法。
看样子,我只能去跟雇主说,任务取消,该赔多少钱我认了。看来这种对付大门派要人的任务,真是没法做,以后我再也不接了。”
月影堂,杀手团的代表,杀手一道上至强的存在。江湖中无人知晓其中任何一人的真实面目,只知其组织严密,能力超群,即使天榜上的一流高手,都曾有数位被其杀死。当然,他们的收费也是道上最高的。
乌老大平静了一下后,又拍了拍韩羽,笑着对他说:“话说回来,你小子行啊!说实话,本来我以为你不可能拿童万有办法,结果你还真的做到了!”
“乌老大,您就不怕我诳你?”
“哈哈哈哈,你小子我了解,没这个心眼!我觉得,你现在的身手,应该不比青冥、紫电差了吧。”
韩羽听了,立即向青冥、紫电拱手致意,说:“二位大哥在道上成名已久,我比不了,比不了。”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青冥也向他拱了拱手,开口道:“陆公子客气了。能以一己之力对付得了童万,我们其中一人恐怕都很难做到,佩服,佩服。”
乌老大也对他笑道:“小子,既然你有这本事,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乌老大请说。”
“别当合作杀手了,以后就跟着我吧!放心,我亏待不了你,一年两千,旱涝保收。”
“这个……”
乌老大开的价码的确很有诱惑力:一年两千,而他去年东奔西跑忙活了一年,总计也就勉强能到这个数;而且跟着他以后,也不用经常出手,他也就不必总是去买那么多药品补给,确实也能省下不少钱。
不过,虽然他跟乌老大的关系已经很近,但他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一旦跟了他,每天就得跟青冥、紫电那样,像个雕像似的杵在他身边,他一想就受不了。而且,他总觉得这跟卖身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说:“多谢乌老大抬爱,不过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紫电开口劝道:“陆公子,主人如此看重你,你可要记得他的好。就应了吧。”
“我当然记得乌老大对我的好,不过我更喜欢像现在这样,抱歉了。”
乌老大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化,但依然笑着对他说:“不着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下。就算最后不答应,也没事,毕竟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这。”
“多谢乌老大,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掌柜跑进来禀告:“主人,秋儿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