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连续破了三座聚灵阵了，现在，他的法力好像有些不济了...”九座绝杀大阵缓缓的停止了运转，黄莺看了看正在接近破解第四座聚灵阵的聂无虚，小声说道。在她的脸上，有几分担忧和关切。
“比起这些来，我倒是更好奇他对阵法一途的领悟。我们三个同时学习阵法，可聂无虚，他明显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很多。你无生教众多长老、教主花费数百年时间布下的防御守护大阵，他说破就破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九公主神色平静，言语清冷无比。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无虚聪慧无比，嬴又博学多智，纵然是破了我无生教的守护防御大阵，也没什么好稀奇的。”黄莺看了看九公主，眼神之中尽是差异。她不明白，九公主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还不奇怪吗？无虚在聪明，也不可能无视自通。他能破开法阵，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暗中学习阵法。”顿了顿，九公主又郑重说道，“不是刻画在法宝内部的阵法，而是可以借用天地之势的阵法。”
“这又如何？”
“当初嬴那条老龙刚说起阵法的时候，我们三个，无虚反应最是剧烈。我担心的是，他学了阵法之后，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和恶念，突然增添许多杀孽。”
“不会的，无虚怎么会是这种人呢？”黄莺浅笑道，“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嗜杀之人。”
“轰!”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一阵地动山摇，在龙渊剑的剑芒之下，最后一座聚灵法阵也被聂无虚给摧毁了。
“终于成了。”聂无虚松了一口气，身体摇摇晃晃，疲惫到了极点。
连续破了四座聚灵法阵，饶是聂无虚法力雄浑，肉身强横，现在也有些吃不消了。
“小子，现在知道阵纹的玄妙和阵法的威力了吧？”见最后三座聚灵法阵缓缓停止了运转，嬴出言道，“怎么？还想不想挑战尝试一下十二座绝杀大阵的玄奥和威力？”
“不急。”聂无虚大手一挥，疲惫不堪，有些有心无力的说道，“阵法一道，玄奥无比，其中包含的知识浩如烟海，欲速则不达，急功近利容易走入极端。刚才连破四座聚灵法阵，对于阵法一途，我又有了新的领悟。等我好生想想，完全参透之后，再看别的法阵。”
“无虚，你居然成功了。”一阵香风拂来，黄莺出现在聂无虚身边，伸出手，替聂无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可以进入道场看看了，你师父有留下线索来也说不一定。”聂无虚却是了解黄莺的心思。
云易长老死在他修炼的山峰之上，其余山上的长老以及无生教的教主都人去楼空，踪迹全无，黄莺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嗯。”黄莺点了点头，自行起身，进入了无生教总坛道场。九公主和聂无虚也紧跟着黄莺的脚步，走了进去。
“这？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一行三人，在道场之中的各个地方查找，无生教总坛基本上十室九空。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见到。
“师父？”
“师父？”
“师父...？”
黄莺一声声的呼喊，推开一间又一间的宫室，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云峰长老？”
终于，在推开一间石室之后，黄莺见到一个人。那人是无生教长老云峰，他也是一个修道境五重归元境的强者。
聂无虚三人看到云峰的时候，云峰正躺在地上。云峰的神色和云易差不多，脸上都带着无边的恐惧，死不瞑目。
“这？也太残忍了。这个云峰长老的死状，要比云易要恐怖凄惨的多。”九公主在聂无虚耳边悄悄说道。
聂无虚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只有聂无虚和九公主能平静的看着无生教总坛发生的巨大变故而无动于衷。黄莺，身躯微微颤抖，脸色煞白，没哭出声来，已经算得上是坚强了。
“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别的一些线索。从我们发现的蛛丝马迹来看，这里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无生教，绝大部分人应该都还活着。”出言的是聂无虚，不知道为什么，聂无虚想起了当初上河村那一幕。
上河村村民消失的时候，聂无虚只觉得天旋地转，村民消失了、父母没有了，哥哥疾风也不见了。孤零零一个人，无依无靠，真的...很凄凉。
“不管是谁，杀了云易、云峰两位长老，便是我黄莺的敌人——死敌，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黄莺清冷的声音里透露出的是杀敌报仇的决心和不死不休的信念，从黄莺的背影来看，她已经不再颤抖。与之相对应的，她的心中，好似也不太抱有期望。她不认为无生教教主还活着，她觉得无生教十多万人是被人胁迫着，迁往别的地方去了。
“你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别忘了我。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属于同一战线的盟友。”聂无虚大步上前，站在了黄莺的身后，宽厚的手掌搭在黄莺瘦弱纤细的肩膀上，无比坚定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无虚，无生教没有了...师父、长老、护教使者还有十多万普通教众，他们，他们...都不见了。”黄莺终于忍不住，还是落下泪来，“现在...现在，我就...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作为依靠了...”
黄莺泪眼婆娑的样子惹人怜惜，聂无虚心中十分难受，但他有时候，十分的不善言辞，就比如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把黄莺仅仅的揽在怀里，让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当初，上河村上上下下，被国师抓走的时候。你是否和他一样？也一个人无依无靠、甚至没有了希望，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和铺天盖地的仇恨？”
就在这个时候，九公主的声音从聂无虚的身后传来。这一次，九公主没有和黄莺斗嘴，也没有吃醋。她慢慢的走上前，十分认真的看着聂无虚，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聂无虚的身影。
“我懂了...当初我们犯下了难以弥补的过错...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一定会阻止这件事情发生的...无虚，你受委屈了...”。聂无虚没有言语，但从他的眼神里，九公主便读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九公主目光澄澈，她回想起了和聂无虚在龙渊河重逢的那一幕：那时候，他和她一样，都还只有十七岁。那时候的他，还只有凡人境五阶的修为，水楚国的军队中的高阶武官，可以很随意的拿捏他。那时候的他，年龄比黄莺还小，实力比黄莺还要弱的多。十七岁的年龄，历时大半年，转辗数千里，从水楚国南部的一个偏远山村，一路到水楚国国都——江州城，只为了救出还活着的上河村村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便是这样的坚韧与顽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便会竭尽所能的去努力。
九公主从来没有对聂无虚说过这样的话，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到相许，聂无虚对九公主十分了解，但他也从来没想到，九公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快追，无生教余孽，必须要全部铲除，那个人，深受重伤，他跑不了多远的。”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聂无虚、九公主、黄莺都是修道境的强者，声音虽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三人却听的真真切切。
“有人来了。”聂无虚出言道。
